113、揽她入怀2

很渴。

这个吻细细密密,铺天盖地,却解不了渴。

这时,院门却被人叩响了,两人只能被迫分开。

燕逐月下巴微仰,那双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水雾萦绕,变得有些朦胧不清,微挑的眼尾稍稍发红,尾音带颤:“谁…”

“可能是新朋友,”祁星阑站直身子,整理着有些凌_乱的前襟解释道,“邻居。”

“我去开门。”

燕逐月撇撇嘴,并没有答话。

打开院门,却不是章织锦,而是一个身着鹅黄色衣衫的“姑娘”。

这个黄衣“姑娘”,个头比祁星阑矮一些,看起来有点瘦小,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看着唇红齿白的,可惜胸实在是太平了,而且声音有点低,但总的来说,也是个清秀佳人。

而且长相很是面熟,从这人的气息中,感觉不到一丝恶意。

“姑娘”端着一只瓷碗,怯生生的看了过来,“是新来的?”

“嗯。”祁星阑点点头,“在下姓祁名星阑,与朋友暂时住在此地。”

“我叫莫流沙,住得离你很近,往右走两三百步就到了。”莫流沙将?手?中瓷碗递了过去,“尝尝我做的炸猪皮,可好吃了,脆脆的。”

“多谢。”祁星阑伸手接过碗,碗里是一卷卷炸好的猪皮,淡淡的金黄色表面起了很多泡泡,而且撒着一层厚厚的辣椒面。

莫流沙吸吸鼻子:“怎么一股腥味?”

“我们在杀鸡。”祁星阑回答。

“杀鸡?”莫流沙向着院子望了望。

这时,一只双爪被捆的山鸡,扑扇着翅膀,半飞半跳着挪出了厨房的门,它?身后跟着一个绯色衣衫的女子,手?中握着一把漆黑狭长的刀,尖锐的刀锋追着鸡屁股,女子眉头微蹙,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那女子衣带贴在裙摆处,湿湿的向下滴露着黏糊糊的液体,似乎是鸡血。

莫流沙转过头,看了看祁星阑,兄弟这就不厚道了,所谓朋友,其实是你爱侣吧?睡一张床的那种朋友?

仔细去看,祁星阑的前襟处也是濡湿一片,玄青色的衣料所以不太明显,只是比其他地方的颜色深一些。

这两个人的衣服,都沾了鸡血,糊得满身血腥味。

莫流沙:……你们两个是活宝吧?

看不下去了,抬起手?两下将?衣袖褪到手肘,莫流沙气势汹汹地冲向那只鸡,一把捉住两只乱飞的翅膀,用力将?它?掐在手中提起来。

莫流沙抬头看了祁星阑一眼,从腰间摸出一把锃亮的匕首,语气无奈:“碗呢?”

祁星阑:“碗?”

停顿了一下,祁星阑察觉到这位热情的邻居是要帮忙杀鸡,“我去拿。”

刚刚移动了一步,燕逐月便先她一步走进厨房,取出一只碗递给莫流沙。

莫流沙手?中匕首一转,刀光如水般闪过,锋利的刀锋抵着山鸡的脖颈一划,手?掌按紧了鸡头,将?刀伤对着碗沿,深红色的鸡血缓缓流入碗中。

一系列动作迅猛快速,看起来十分纯熟。

山鸡先是翅膀扑腾了两下,渐渐地不动了。

祁星阑与燕逐月面面相觑。

莫流沙将?尸身微凉的山鸡拎进厨房,开火烧水,将?带毛的鸡丢了进去。

祁星阑:“这…”

“烫一下好褪毛,”莫流沙解释道,拿着竹筷,将?鸡向锅里按了按,“我就帮你们这一次,学会了以后自己处理。”

“也好。”祁星阑回答。

她向后退了一步,悄悄牵住燕逐月的手?,侧过头贴近她的耳朵,“我学会了,以后每天做给你吃。”

燕逐月垂眸,脸色一沉,她心中很清楚,她将教中事务处理妥善后,来这里“隐居”一段时间,可不是永远的,何来的每天?

她与祁星阑不过是一场游戏,两个原本走向殊途的人,又怎么能同归?

所谓为她叛出灵崖山,不过是祁星阑的头脑一热,怎么可能出乎真心?

当她道侣,与她成亲?

婚前试爱?

天方夜谭,荒唐。

从那天祁星阑去她山门找狗开始,心中就咯噔一下,

如果,她不是魔修,祁星阑不是正道,只是两个寻常散修,该多好?

但她还是假意同意,哪怕只是短暂的温存。

燕逐月偏过头,与那双漆黑深沉的眼眸对视,勾唇轻笑:“好”

——这个人,如果能完完全全属于我就好了。

与此同时,莫流沙捞出锅中的鸡,用匕首给鸡褪毛,一层层花花绿绿的鸡毛被刀锋断去毛根,露出下面粉白色的鸡皮。

“前几日见这边冒了炊烟,我便想着来拜访下新邻居,今日一见也算是开了眼。”

“你们前几日究竟是谁做饭的?!”

“是我做的,”祁星阑解释道,“去镇上买好,然后回来热一热。”

“你可真会做…”莫流沙扯了扯嘴角,“这只鸡你们准备怎么做?”

“荷叶鸡,我会做,”祁星阑接过褪好毛的鸡,“要等会尝尝吗?”

“不了不了,小安哥哥还等着我回去。”莫流沙摇摇头,转过身去将?要离开。

“等下,分你只鸡腿。”祁星阑抬手,一只灵剑“叮”得一声脱鞘而出,单手?握剑,银色剑芒在半空中滑出一道弧线,从腿根以上落刀,劈下小半只鸡,放在碗里递给莫流沙。

莫流沙上一刻被她用剑剁鸡的行为震惊,下一瞬连忙将?那只碗推了回去:“这…我…”

“拿着。”祁星阑淡声道,又将?碗推了回去。

推来推去好半天。

“多吃点肉,会长高。”祁星阑有些安耐不住,叹了口气。

莫流沙抬头看了看祁星阑的肩膀,又垂头看看自己的肩部,之间相差快一个手掌的距离。

莫流沙:……告辞!

耳根一热,莫流沙不再推拒,接过碗道了声“多谢”。

“再见。”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莫流沙迈着小碎步,慌忙逃了门外。

燕逐月轻微挑眉:“你真的会做?”

“我有印象,”祁星阑提起剩下的大半只鸡,鸡腹中的内脏已经被莫流沙清洗过了。

祁星阑一边料理山鸡,一边低声喃喃道,“我还记得你喜欢喝疙瘩汤,吃荷叶鸡…”

这句话她之前说过了,但燕逐月再一次听到,仍旧是心中一惊——她为何知道这件事情,自打乳娘过世后,这两道菜她就再没吃过,更是少有人知道……

没有意思到丝毫的不对劲,祁星阑将?盐粒在整只鸡的表面涂抹均匀,在剖开的鸡腹中塞入香料,用荷叶将鸡包裹严实,又在最外层糊上一层泥巴,继续说出她对燕逐月喜恶的全部印象:

“你喜欢甜的,我等会试试看,能不能做个莲子银耳羹,多给你加两勺桂花糖;”

“你不喜欢苦,我刚在腌鸡的时候,省去了两味调料,那些多少会有些苦味;”

“你讨厌香菜,所以等会一定记得不放香菜……”

燕逐月神色一肃,柳叶眉起了阴霾——她说得为何都是对的?

祁星阑…相知相识的时间分明如此短暂,你为什么这么了解我的一切?

为什么…我有种认识了你很久很久的感觉?

为什么从第一开始,我就觉得自己绝对不能再爱上你?

不能再爱上你?

我以前有爱过你?

头部隐隐作痛,太阳穴一凸一凸的,燕逐月合上眼,脑海里的记忆变得乱乱的,似乎有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过往,如同星星点点的碎片涌了进来。

向灶台下面添了几根柴,祁星阑将?处理好的鸡丢进去,用火煨着。

将?手?清理干净,她捧着碗走了过来,望着莫流沙做得炸猪皮微微蹙眉,尝了一块,用牙齿咬断,是脆的很酥松的口感,外面那层辣椒面很辣,满足了她喜辣的味觉。

“我也要。”燕逐月突然出声,小巧的下巴微微抬起,红唇轻微开启。

见她这样,祁星阑不由自主地夹了一块递过去,筷子伸到一半却停下在半空中:“不,你不要,你不能吃辣,”

“你爱甜…不喜辣。”

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眸微微眯起,燕逐月面露不悦:“谁说我不能吃辣?”

“你…凭什么这么了解我?!”

——还是说,你其实图谋已久?

图的是什么?是我还是…别的什么?

“我什么都能吃,”燕逐月突然收敛了脸上所有的不悦,她面无表情,淡声道,

“是你错了。”

话毕,她下颚微抬,红唇触到竹筷,直接夺去那块沾满了红色粉末的脆皮。

下一刻,精巧的下巴皱成一颗小核桃,燕逐月抿着唇,眼尾迅速变得嫣红,淡琥珀色的眼眸瞬间被水浸润了,两滴泪沿着粉腮缓缓流下。

祁星阑轻叹了口气。

一只手伸了过来,温热的指腹有着略微粗糙的触感,轻轻揉过那层浅浅的泪痕,祁星阑声音温和:“又在逞强。”

燕逐月轻哼一声:“才没有。”

柔软微烫的触感印在脸颊边缘,眼着眼尾缓缓滑下,燕逐月心头一抽,被触碰的侧脸忽然发烫。

祁星阑垂下头,从眼尾到脸侧,吻去她的泪痕,动作极其自然流畅,似乎本该这样做。

尝到她的泪水,是咸的,还有些苦涩的余味。

作者有话要说:燕逐月:谁说我不能吃辣的?!

一分钟后,被辣到哭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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