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色擦亮,窗外又?飘飘然落起雪花。
习惯了平日的早起,夏鱼睁开眼睛,正要伸个懒腰,却感觉浑身一阵疲乏酸痛,腰肢也被人禁锢在怀中。
想起昨夜的疯狂,她心头涌上一丝妙不可言的兴奋,脸上却是又红又?臊。
“醒了?”
低沉沙哑地声音从身后传来,夏鱼侧身看向早已清醒的枕边人。
池温文眸中尽是一汪碧波荡漾的春水,小心翼翼将她整个人映在其中。
“你什么时候醒的?”夏鱼把脑袋凑进他的怀里?蹭了两下。
昨晚已经熄灭的火苗再次被她撩起,回应她的只有雨点般细碎的轻吻。
不多时,室内再次烧起熊熊的燎原之火。
等两人一番折腾结束后,天色已经大亮。
夏鱼推开揽在自己身侧的人,娇嗔道:“快起来,楼下前?后两个门都在里面锁着呢,一会儿王伯和果儿回来进不了屋子了。”
池温文弯起唇角,慵慵懒懒地道:“这个时间估计他们还在吃早饭呢。”
“咕噜。”提起早饭,夏鱼的肚子很给面子地呼应了一声。
她窘着小脸,黑亮的眼睛巴巴眨了两下:“我觉得我们也该起来吃早饭了。”
“嗯,我去买些粥回来,你再睡会儿。”说完,池温文在她眉间轻落一个吻,才撩开帷幔起了床。
当然,在池温文走后,夏鱼自然是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她索性起身,洗漱一番下了楼。
难得闲来无事,她从柜台里翻出一张草纸,罗列起要准备的年货,等一会儿吃完饭后去年集上看看。
“咣咣咣!”一阵粗鲁的敲门声传来。
“掌柜的在吗?”说话的人语气中带着不耐烦。
“是不是要过年,人都走了?”另一个声音在一旁响起。
“走什么走,没看见外面连个锁都没落,肯定是在屋里?插门闩了!”
夏鱼仔细听了听动静,门口约莫有四?五个人,应该都是男的,他们似乎也不是来订餐的食客。
这样的实力悬殊,鬼才去开门呢!
她轻轻搁下笔,猫腰蹲在柜台下,避免被人从缝隙里?瞧见。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夏鱼在里面就是不应声。
有余酒楼位于正街上,人来人往,那些人是肯定不敢砸门而入的,就是听着咣咣的敲门声比较闹心。
“牛叔,我去后门看了,后门外头落锁了,他们可能是从后门走的。”
“算了,走吧。”为首的人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
听到他们说要走,夏鱼吊着的一颗心才落下来。
“你们找谁呀?”熟悉稚嫩的童声在门口响起。
“小孩,你知道这家人住在哪吗?”
夏鱼的心咯噔一下,这不是夏果的声音吗?
她抄起柜台下的盘算,噌地站起身,桌面上的毛笔一下被她撞飞,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不知道,我是来买卤味的。”夏果异常淡定地说着。
“牛叔,我刚才听到屋里?有动静。”
“哎,那小孩怎么跑了......”
夏鱼手握算盘,面色复杂,早知道夏果有这机灵劲,她就继续躲着了。
门外的人没再继续关注夏果,转而又?暴力敲起大门。
“掌柜的,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开门!”
“是啊,我们不是坏人,就是有事跟你商量。”
夏鱼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是坏人能把小孩吓跑了?
“我们老爷病了,就想看少?爷最后一面。”门外为首的牛叔喊道。
池家人?夏鱼忍住骂人的话没有出声。
“牛叔,我看见了,那人就在门口的柜台后站着呢。”
得了,夏鱼也不用继续躲了。
她转身进厨房拎了一把菜刀拍到桌上,跟门外的人道:“你家少爷不是在九泉之下吗,什么时候在我家酒楼里?”
牛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池旭阳:“夏老板您这话说的,池大少爷和二?少?爷不都是池家的少?爷吗。”
“我只知道池旭阳是池家的少?爷,可没听说过池家有第二个少爷。”夏鱼暗暗撇了撇嘴。
“夏老板,您看这外头挺冷的,咱把门打开,一起坐下说话怎么样?”牛叔不想让街上来往的行人看笑?话,试探地问道。
夏鱼一口回绝:“不怎么样,冷了您就回去多穿件衣裳,酒楼歇业,暂不开门。”
她又不傻,干嘛给不认识的陌生人开门。万一开门被他们捉住当人质,用来威胁池温文怎么办。
牛叔的声音冷了下来:“百事孝为先,夏老板您怎么说也是池府的儿媳妇,过年了不回家看看老爷像什么话?”
夏鱼毫不生气,甚至有些想笑。
池家人可真有意思,十几年过去了,现在才想起来认儿子、儿媳妇,不就是为了让他们给池家那两个人养老送终,传宗接代吗?
想得还?真是美。
“回去告诉池老爷,趁他年轻龙精虎壮,抓紧时间还能再生个小的,就别在我们这浪费感情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硬是道德绑架多没意思。就算我们回去池府,也不见得能真心对待他老两口,与其热脸贴着冷屁股,不如自己活得还?痛快些。”
门外霎时间鸦雀无?声,不知是被夏鱼说服了,还?是无法回应她赤果的话题。
牛叔见她软硬不吃,咽下一口气,憋闷道:“走!”
真是不知羞耻,竟然把生孩子的这事当着他们几个大老爷们的面吆喝出来!
看着门口散去的人影,夏鱼松了一口气。
当池温文买完粥回来,见大堂的桌上摆着一把铮亮的菜刀,不由地吓了一跳。
“你拿菜刀干什么?”
夏鱼将菜刀扔回厨房,漫不经心道:“刚才池府的人来了,说池老爷病了,我这个当儿媳妇的不孝。”
池温文将食盒里?的早餐摆出了,皱眉道:“还?有吗?”
她点了点头,认真道:“我让池老爷趁着年轻再生个儿子。”
“噗嗤!”池温文忍俊不禁,“说不定他会把这话放在心上。”
“谁?池老爷吗?”夏鱼问道。
池温文给她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他这个人向来没主见、没主意,只要觉得别人的话有道理就会听从。要不然也不会被王氏拿捏这么多年。”
“那咱就等着池府的好消息吧。”夏鱼笑得弯起眉眼,总觉得池府即将上演一场好戏。
两人才喝了两口粥,就听大门外传来白庆的敲门声:“阿鱼妹子,你在里面吗?”
池温文起身开门,将人迎了进来。
夏果眼睛通红,一开门就跑了进来,扑进夏鱼的怀里?大哭起来:“姐,我刚刚跑是去找白大哥了,不是扔下你们不管。”
他生怕夏鱼生气,赶紧解释道。
夏鱼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笑道:“我知道,你刚刚还?机灵的嘛,下次继续保持!”
“你不生气?”夏果抬头抹着眼泪。
“我为什么生气呀,你要不跑被抓了我才生气呢。”夏鱼把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去,“早上吃饭了吗?”
夏果点了点头,指着身后一起跟来的白祥:“我和白祥一起吃过了。”
白庆了解到没出什么事后,便遣散了跟来的几个衙役。
几个大人围坐在桌边闲聊起来,夏果和白祥呆不住,又?一起去了城中的书肆看书。
夏鱼最后一口粥刚咽下肚,就见一个衙役急匆匆地跑进来:“白哥,不好了,你让盯着的柳宅出事了。”
“柳宅?”夏鱼低吟道,脑海中搜索着这是哪户人家。
“柳贵,就是那个把慧云养在家门口的柳老爷。”白庆神色凛然,起身告辞道:“阿鱼妹子,我先走了。”
待白庆走后,夏鱼按耐不住心头的好奇,收了碗筷就跟池温文一起去了柳宅看热闹。
“是不是柳夫人发现了慧云的存在?”夏鱼一边走,一边问着身旁的池温文。
“可能吧。”池温文随口道。
他对柳老爷的家事不感兴趣,唯一的关注点只有慧云手中的那颗药丸,如果他没猜错,池旭阳后来的疯癫状态估计跟这颗药丸有关。
两人到柳宅时,门外已经围了好多人,皆对着柳宅指指点点。
夏鱼听到身边一个嘴碎的老妇人道:“造孽啊,这柳老爷怎么就舍得对自己的结发?妻子下狠手,再怎么说柳夫人也给他生过两儿两女啊。”
“柳老爷伤了柳夫人?”夏鱼心头大惊,凑上去问道。
老妇人摆了摆手:“那倒没有伤着,柳老爷拿刀砍柳夫人时候,正好被他大儿子拦下,一刀砍偏削了那小子的半边肩膀。要不我就说,还?是有个儿子好......”
后面的话夏鱼没听进去,她拉着池温文挤进人群前?面。
柳宅门口,柳老爷被五花大绑着,一个劲在地上挣扎,旁边一个头发?散乱,穿金戴银地妇人看着他不住地哭泣,眼中满是恨意。
“你竟然为了那个不干不净地女人跟我动手,我这辈子真是瞎了眼嫁给你!大郎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就跟你拼了。”
柳老爷双眸红得吓人,身体不受意识控制地抽搐着:“慧云、你们休想碰她一根手指头!”
此刻,夏鱼也注意到他的状态不大对。
她轻轻碰了碰池温文,低声道:“柳老爷是不是疯了,怎么瞧着这么吓人呢?”
池温文蹙眉片刻,轻声道:“是有些不大对劲。”
不多时,白庆带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从柳宅旁的小院木门走出。
慧云依旧穿得妖娆妩媚,亮紫色的裙裳紧裹着凹凸有致的胴体,一点也没有因为冬衣的厚实而显得臃肿。
慧云边哭边自责地喊道:“都是慧云不好,夫人您要怪就怪慧云吧,是我对老爷纠缠不休。慧云甘心做小,无?名无?份服侍老爷和夫人。”
慧云这番话自然是喊给躺在地上的柳贵听的。
在地上躺着的柳贵脑子中一片浑沌,只有慧云的声音格外得清晰,他用力挣扎几番,咬牙嘶吼道:“慧云!”
柳夫人的心凉了大半,头一次觉得自己这大半辈子终是错付了。
不过,想起自己的两儿两女,她狠狠地剜了慧云一眼:“呸,就你这种破鞋也配进柳家的大门,做梦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又有小天使投雷和灌溉营养液,没有存稿的作者恨不能变成触手怪,这个星期内一定会挤时间加更一章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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