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安全老师”

两个人不好容易打算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陆绪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呦,这不是沈老师么?下课了?”陆绪半打趣的说。

沈闻页自我唏嘘了一下,“害,别说了。”说完还悄悄地看了桃桃一眼,确定了一下现在她是不是还在生着气。

桃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跟刚刚没来由的发脾气的桃桃根本不是一个人。

几个人聊了一点关于在学校的事,期中陆绪又特别交代了沈闻页一下在学校的事情。

“闻页我可提前对你说,在学校放这个安全老师真的不是什么好差事,你也是知道的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

沈闻页脸色暗了暗,确实。学校一般都有自己完整的安全教育体系,但是又着重从外引入所谓的“安全老师”肯定是有所原因的。

她也是在前几年才慢慢了解到的,一般教育局规定学校必须配备安全老师重视安全教育意思就是已经有好几所学校出事了,要所有学校重视起来。

并不是江城的学校不重视安全,只是一般在这个时候各个学校都会多多少少的出点事,正好还赶在一起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一般情况下社会都是平衡的,不管是虚假的还是真实的,但是但凡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平衡被打破,社会就会陷入混乱,也就需要某些人付出代价。

前几年当学校的学生频频出事的时候教育局就是这样赶紧安排“安全老师”,但是效果却是寥寥的,最关键的是还牺牲了不少的“安全老师”。

虽然说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各地警局的,就算不是也是身手不错的,但是就算这样还是牺牲了好几个才勉强把事情解决,重新回到以前的平衡。

虽说前几年那次重大的群发事件算是解决了,但是却留下了一堆死案子,就像不久之前那个女生坠楼一样,无从下手却又难以解释。最后也只能放在那里。

上次陆绪被老局长叫过去就是着重说这件事,跟五年前一模一样的命案,上次大量委派“安全老师”但是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事,老局长也是因此被免职了。

陆绪一直觉得自己这个局长当的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己没有别人经验丰富而且年龄也小,才刚刚三十岁,所以在刚上位时也遭受了不少排挤。

没办法,陆绪就是这样镇不住场子,以前老局长还在的时候陆绪是和沈闻页一起组队,虽然说陆绪跟沈闻页并不是一个队的,但是两个人却格外的默契,久而久之两个人就结下了这段缘分。

后来陆绪被老局长强行给推到局长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沈闻页也帮她摆平了不少困难,当时几乎所有在背后说陆绪坏话的人都被沈闻页给收拾了一顿。

陆绪自己也有努力获得大家的认可,既然老局长让她坐这个位置就一定是认可她的,她也不能辜负老局长的信任。

这也就是陆绪为什么身为局长却像以前一样跟着沈闻页往现场跑,几年下来那些闲言碎语也少了不少。

陆绪也尽了自己的力量把沈闻页升成了刑侦队队长,让沈闻页的才能得到更好的利用。两个人算是朋友又算是知音,她们有着大多好朋友难以达到的默契。

虽然说平常打打骂骂的,但是一旦到了关键时刻,这两个人是可以为对方豁出性命的。

五年前陆绪就是被委派出的“安全老师”之一,当时她并不在江城一中,而是在附中,在那期间陆绪的腺体差点被毁,如果不是沈闻页及时赶到,陆绪的腺体估计早就不保了。

从这可见“安全老师”这个职位并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美好,桃桃从陆绪的字里行间里察觉到了不对劲,她赶紧看向沈闻页,沈闻页回了她一个微笑让她安心。

“这能有什么,谁跟你一样笨得很,我肯定不会跟你一样的,能有什么事啊!”沈闻页打着哈哈准备糊弄过去,陆绪特别认真的正视着她的眼睛。

“你最好能这样,注意安全。”陆绪没有阻拦她,教育局通知江城一局的时候沈闻页就跟担心。

她在陆绪分发任务的时候就直接拦了一中的这个职位准备自己上,为了什么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安全老师”的出现也就意味着要出事,桃桃好不容易上的学,她不能就这样让桃桃退学,所以她愿意当这个“安全老师”大半是因为自己的私心。

这件事陆绪警惕了起来,沈闻页警惕了起来,桃桃警惕了起来,程奕也警惕了起来……

放学之后程奕轻车熟路的往程氏集团大厦走,每天都是这样。

顶楼,他进门之后剥下了这身禁锢着他的皮,换上了挂在墙上的这副皮,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要换皮,但是他的意识告诉他必须这样。

还完之后他从程奕变成了程远,程远看着被挂在墙上的这张皮发呆。每次他看到这张皮的时候都会楞好长时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里会有张人皮,说真的他自己也挺害怕的,但是每当他受不了想扔掉的时候脑子都会突然混乱,最终也只能这样在墙上挂着了。

程远摸着这张还有些许温度的皮眼神暗了暗,似曾相识的感觉……

好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每每摸这张皮的时候他的心里就会一阵难过,就像是为它悲哀,也像是为他感到痛苦。

但是他不能这样,他是家里唯一的支柱,他有这整个商业帝国,运筹帷幄,机关算尽,他要为自己的父亲支出一片天。

晚上他从专用电梯下来之后就直接开车回家了,程远的父亲在院子的躺椅上睡着了。

程远无奈的摇了摇头,准备把父亲叫醒扶回去。正当他准备拍父亲的胳膊的时候他父亲突然醒了。

程虎看见儿子站在自己身边迅速的把眼神里的精明收了收,熟练的摆出一副老糊涂的模样。

“小远回来了,赶紧进屋吧,你都不知道今天你不在的时候我自己都玩不成,没人陪我。”程虎装作小孩儿一样,说完还叉起了腰嘟气了嘴佯装生气。

程远一看父亲跟老顽童似的瞬间没了法子,在他的记忆里五年前父亲突然变糊涂之后他就一直这样,中间也看过了不少医生,却都没有一个肯定的说法。

父亲这样差不多成了一个“废人”,虽然他表面从来不说但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就算这样他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父亲,所以他接手了父亲的企业并不断壮大成就了现在的程氏。

程虎就这样被程远扶到了自己的房间,一路上他还装作不愿意闹了程远一路,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程虎卸下了自己的伪装。

每次当程远回来的时候他就得这样,五年前经历那次事故的程虎为了自保就装作傻子瞒过了所有人,连自己的儿子也不放过。

程虎的眼里划过一丝狡黠,如果自己不装疯卖傻,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走出这关键一步,任何成功都是需要付出的,不牺牲点什么那有那么多的功绩。

程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肩膀,这时候的他没有年满七十的苍老,动作非常的利索,跟刚刚那个颤颤巍巍的老人简直不是一个人。

程远给自己的父亲扶到了自己的房间后走到客厅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小远身体有没有不舒服啊?”程虎每天回到自己的房间都会问他,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会非常感动,想着父亲即使痴傻了也不忘自己的儿子的身体。

但是久而久之他就感觉有点不对,他年纪轻轻的为什么父亲每天都要问他的身体。程远放下水杯摸了摸自己的胳膊,透过那层皮肤似乎能摸到自己的脉搏,象征着他还活着的脉搏。

手指传来的温度让他猛的清醒,每天傍晚的时候那张墙上的人皮也是有温度的,程远想到这里就停了下来,他不敢多想,父亲一定是知道些什么,程远无力的坐在沙发上。

每次想到有关那张人皮的事自己就会头痛欲裂,他始终不敢思考自己的父亲跟这张人皮的关系,他怕结果是他不能承受的,还不如就这样一直持续下去。

程远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疲惫感蔓延了他的全身,他没有力气去反抗,他也不想去思考其中的是是非非,他始终知道的是自己并不是真正掌权的人,这句话也是他对陆绪说过的唯一一句心里话。

陆绪也就信了他这一句话,身为刑警她有些异于常人的警惕性,虽然平常嘻嘻哈哈的,但是对于熟人她都保持着三分警惕,更别提程远这个初次见面的毛小子。

那场高尔夫球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和和气气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一见如故的感觉,但是两个人都打着各自的算盘。

陆绪早就分辨出来了哪句能信哪句是程远在胡扯,毕竟经历和学历都大不相同,表面认可这个弟弟,心里指不定怎么嘲笑程远。

第二天一早程远收拾好就准备去公司上班了,其实作为老板他完全不用每天这么早去,公司有着自己的运营体制,就算他一段时间吧撒手不管都没有太大问题。

但是他还是一天不落的上班打卡,就算到那里什么都不做他也会去的。

程氏大厦顶楼,程远一进到自己的办公室脑子就一阵晕眩,这时候的他已经不是程远了,他的身体现在叫程奕。

程奕从墙上取下那身人皮,熟练的换了下来,他又变回了那个新来的转校生——程奕。

他从自己的专属通道下来,出了门就跟普通高中生一样,买早餐等公交,上学。

他很清楚自己是谁,他叫程奕,父亲叫程虎,是程氏集团前身的董事长,现在自己在江城一中上学,是老师眼里的乖学生,同学们眼里的好同学。

他还有个哥哥,叫程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