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云省第一届服装展销会的时间从8月15日开始,到8月29号结束,一共15天的时间。
感觉和秦秋意渐入佳境的柯靖墨,刚准备再次发?起表白,结果秦秋意因为办服装展销会的事,瞬间变成半失联状态。
为了展销会的顺利举行,秦秋意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瓣用,给模特化?妆、搭配饰品、跟采购商确定合同?、接待外商等等,几乎忙得脚不?沾地。
哪里想?得起来?外面还有一个望眼欲穿的柯靖墨。
这?些日子秦秋意连吃午饭的时间都没有,每次都是啃一个包子喝一杯热豆浆草草打发?。
晚上5点会场闭馆,她却要忙碌到七八点才回家,甚至在展销会刚开的那几天,索性?睡在了纺织厂的宿舍里。
柯靖墨没有前往服装展销会的通行证,也没有纺织厂的出入证,在跟秦秋意失联的第八天,实?在坐不?住了。
他偷偷买通了会场的安保人员,从一处人比较少的外墙翻了进去,然后进场去找秦秋意。
柯靖墨找到她的时候,她正拿着一个红豆包小口小口地咬着,手边是铺满了工作台的各种饰品。
模特们换好衣服走过来?,她扫了几眼便利落地挑出两三件配饰,接着叼住不?大的包子,动手帮她们一一戴好。
秦秋意脸颊一鼓一鼓的,“等走完这?场秀,大家休息十分钟,吃点东西再继续。”
有意向搭配着她们提供的饰品一起出售服装的厂家,简单地跟纺织厂签订了购买饰品的合同?,然后由模特队统一展出。
等其?他服装厂和纺织厂发?现,模特队这?边的订单数量明显比时装表演队那边要多不?少,立刻想?到了其?中的关窍。
同?样一件衣服,搭配饰品和不?搭配饰品的区别确实?有点大,采购商们当?然更愿意选择模特队风格出众的服装,有些采购商还明确要求采购的服装必须配饰品。
因为,越来?越多的参展商和南桥市纺织厂签署了饰品购货合同?。
南桥市纺织厂从江美手工饰品公司大批量购进饰品,再转手卖给其?他纺织厂和服装厂,赚足了差价。
将?最后一口红豆包塞进嘴里,秦秋意抱着一杯温水抿了两下。
柯靖墨目光沉沉,他映着阳光的黑眸深邃无比,锋利的眉毛微微蹙起:“你中午就吃这?个?”
秦秋意抬头先是一惊:“!”
“你怎么进来?了?”她明明记得柯靖墨没有入场资质啊,怎么突然跑进会场来?的?
柯靖墨似是有些无奈,“为了见你,我第一次像个贼一样的□□。”他扶了扶额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
秦秋意眨了眨眼睛,清澈的桃花眸从上到下扫了他一眼,最后视线定格在他沾染了一丝尘土痕迹的膝盖和裤腿,“噗嗤”一笑。
“看来?我们服装展销会的安保还有待加强啊。”她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
柯靖墨轻轻阖上眼,遮掩住眼底复杂难辨的情绪,最后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睁开眼直视她:“如果下次安保变严了,不?能再□□,你能不?能给我发?一个可供出入的家属证?”
秦秋意弯眸一笑,“我们这?儿只有参展商证、采购商证、工作人员证,哪有什么……”家属证……
话到一半,她忽地怔愣住,剩下的三个字被咽回肚子里。
什么家属证?他这?明明是要她承认他的身份。
秦秋意收敛了笑容,装傻充愣地看着他,“什么家属证?我们纺织厂没有这?种证。”
柯靖墨闻言,低低笑了一声。
终年笼罩着冷漠和寒意的一张脸上,一旦勾出一抹无奈到宠溺的笑容,带给别人的冲击力无疑是巨大的。
秦秋意只感觉心脏一悸,脑子也莫名嗡地一下,只剩下“他这?是犯规”五个字不?断在脑海浮浮沉沉。
“纺织厂没有这?种证,难道?小秦同?志就不?能私下给我发?一个吗?”
柯靖墨把保温食盒放在桌子上,半蹲下身体,双手扶在她的座位两旁,墨色的眼眸直视向她。
他想?轻轻拥抱住秦秋意,也想?狠狠地捏捏她的脸颊,最好把她捏到泪眼朦胧,然后再郑重地告诫她要好好吃饭、要好好休息,不?要总让他担心。
但他想?做的一切,必须先得到她的应允。
柯靖墨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迫切地需要一个身份,一个随时可以?出现在她身边的身份。
秦秋意被这?双眼睛看得脸颊发?烫,她轻咳了一声,小声说:“这?种证怎么可能说发?就发?,你总要等一下审批流程吧。”
“那小秦同?志,你能告诉我审批流程大概需要多久吗?”
他的声音衔着秦秋意软糯的尾音传来?,从胸腔深处发?出的低沉有磁性?的音调,听起来?和她的完全不?同?。
秦秋意只感觉自己的耳朵被震得酥酥麻麻的。
她捂着脸颊,有些恼羞成怒:“我怎么知道?要多久?哪有你这?么问?的?”
柯靖墨见状,故意逗她,“小秦同?志,你要理?解一个领证人员的急迫心情,我真的恨不?得立刻就把证件拿到手,然后揣进兜里。”
从秦秋意的角度看过去,他鸦青色的眼睫上撒了细细碎碎的光,眼睛恰好落在睫毛的阴影面积里,可那片阴影却遮不?住他满眼的灼热。
他眼底凛冽的寒冰,如今被汹涌的感情融化?,秦秋意与他对视时,几乎要沉溺在他波涛暗涌的黑眸中。
没等秦秋意回过神,走完秀的模特们一一回到后台。
邓田志注意到两人的姿势,皱了皱眉,奇怪地问?道?:“什么证?”
严向凤伸手在邓田志的腰侧轻轻一拧,挤眉弄眼地示意他不?要多管闲事。
柯靖墨在她们回来?时,避嫌似的站起身,拉开两人的距离,“没有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
秦秋意也跟着站了起来?,平静了一下思绪后,笑着对她们说:“大家表现得不?错,休息十分钟,刚才食堂的阿姨已经帮你们把饭送过来?了,吃完饭咱们再继续。”
严向凤见邓田志依然紧盯着柯靖墨看,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连忙拉着他的衣袖,拿起两人的铝制饭盒走到角落里吃饭。
邓田志帮严向凤掀开饭盒的盖子,“那个柯靖墨怎么来?了?他和秦秋意两个人奇奇怪怪的。”
严向凤擦了擦筷子,然后把其?中一双递给邓田志:“你真的看不?出来?吗?”
“看出来?什么?”
“那个柯靖墨正在追你表妹呗。”
夹了一筷子红烧肉给邓田志,严向凤继续道?:“我从一开始,就看出来?那个柯靖墨的心思了。你还记得秋意第一次请模特队的人吃饭的事吧?”
邓田志眼神疑惑。
严向凤的嘴角挑起了一道?弧度:“那次柯靖墨不?是‘不?小心’弄脏了秋意的衣服嘛,你猜他是真‘不?小心’还是假‘不?小心’?”
她在国外留学过几年,这?些青年男女的套路也见过不?少,再结合柯靖墨当?时的表现,可不?是一目了然吗。
只是当?时秦秋意对他明显没那方面意思,现在看来?,可不?一定喽。
邓田志的关注点和她不?太一样:“你的意思是,柯靖墨故意弄脏秋意的衣服?真是太气人了,就应该让他赔钱才对!”
严向凤把馒头一把塞进他的嘴里,“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赶紧吃你的饭。”
“哦。”邓田志咬下一口馒头,听话地点了点头,他对象比他聪明多了,听她的准没错。
见模特们都低下头抓紧时间吃饭,柯靖墨也把之前放在桌子上的保温饭盒打开,“我看你刚才没怎么吃东西,这?是我特意从孟姨那里帮你定的菜。”
凤尾虾球、红烧茭白、糯米烧麦,还有一道?红枣银耳羹。
基本都是秦秋意爱吃的菜。
模特们吃着食堂的大锅饭,忽然觉得没滋没味起来?,食堂大师傅特意给她们做的红烧肉,也差了点意思。
秦秋意发?觉她们个个都是一副馋猫的样子,便拿出一副公筷,给她们一人夹了一个凤尾虾球和糯米烧麦。
只剩下茭白和甜羹,“我不?怎么饿,这?些就够吃了。”
说完,她弯眸浅笑着问?:“柯靖墨同?志,你不?会怪我把吃的分出去吧?”
柯靖墨摇摇头,面上没有丝毫情绪变化?,眼神仍旧格外柔和,“既然是买给你的,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
秦秋意只象征性?地夹了一口红烧茭白,然后便捧着红枣银耳羹慢慢地喝着。
因为食物出锅以?后就被柯靖墨送了过来?,所以?它们还微微冒着热气。
“晚上几点下班?我过来?接你吃饭,再送你回家,住工厂的宿舍你休息不?好。”柯靖墨把两个空盘子收进保温食盒里,状似不?经意地提起这?个问?题。
秦秋意想?了想?,老?实?回答道?:“大概六七点吧,这?两天稍微好一些了,没有刚开始那几天忙。”
柯靖墨点点头,“行,我六点下班就过来?等你。”
“啊,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必须好好吃饭好好休息,看你最近瘦的,脸颊上的肉都没了。”
才八天没见面,她整个人就瘦了一圈,柯靖墨担心如果他不?好好监督她,恐怕等服装展销会结束,她又要病倒了。
秦秋意扑闪着睫毛,轻轻咽下嘴里甜甜的红枣肉,忽然凑近柯靖墨,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你管得好宽呐,比我爸妈还啰嗦。”
柯靖墨一噎,磨了磨牙:“我这?都是为了谁,你不?知道?吗?”
她还好意思嫌他啰嗦,也不?想?想?,除了她,他对别人都是个什么态度。
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秦秋意笑:“好了,知道?啦,谢谢柯靖墨同?志的关心。”
过了不?到五分钟,等秦秋意喝完甜羹,柯靖墨把碗收好,“我先回公司了,下午再来?接你。”
“嗯,你等我一下,我送你出去,顺便和门口的门卫说一声,免得你以?后天天爬墙。”秦秋意捂着嘴巴,眉眼带笑。
柯靖墨一手提着食盒,一手抄着兜,避开了她的目光,假装镇定地点点头。
仿佛之前那个狼狈爬墙的男人不?是他。
秦秋意戴好遮阳帽,“走吧。”
她今天穿着一条奶咖色的长裙,衬得腰肢格外柔软,往太阳底下一站,皮肤白到几乎在发?光,两条腿雪白纤细,每走一步,都像是要在别人的心尖上跳舞。
秦秋意送他出来?的短短一路,无数的男人和女人被她惊艳到,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窃窃私语着打听她是谁。
柯靖墨突然产生?一种把她藏起来?的冲动,不?给别人看,她的美丽只能由他独享。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些危险,他失笑着摇摇头。
只有没本事又不?自信的男人才会想?把女人拴在裤腰带上,而他要做的,则是送她前往更高的高度,无论她到哪里,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他一直在等她。
接下来?的七天,柯靖墨中午给秦秋意送饭,晚上接她去悦客菜馆吃饭,然后送她回家,风雨无阻。
8月29日下午五点,省城轻工业部的沈部长和南桥市第一纺织厂的葛厂长完成了闭幕演说,宣布海云省第一届服装展销会圆满结束,同?时定下第二届服装展销会的时间。
8月29日夜里,整个纺织厂灯火通明,各个岗位的职工都在热火朝天的加班,财务室的灯更是一夜未灭。
8月30日,熬了一个晚上的财务会计将?整理?好的资料上报给葛厂长。
葛大川看着报表上那一串串喜人的数字,乐得根本合不?拢嘴。
这?次纺织厂拿到的订单足足有5000多万,是春季广交会的两倍之多,而且不?少采购商签订的都是长期合作合同?!
就连江美手工饰品公司的订单也达到了12万多,纺织厂还从里面赚了五千多块钱的差价。
再来?就是展位费,展销会上一共设立了大约3500个展位,全部销售一空,一共拿到了九百多万的展位费。
展位费刨去成本和上交给国家的一部分,纺织厂大概能拿到一半多,也就是五百多万块钱。
葛大川激动得心脏都有些难受了,林秘书见状,赶忙从葛大川的兜里掏出硝酸甘油片,让他把药片含在舌下,平躺在沙发?上缓一缓。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葛大川等心脏不?再难受,便攥着那一张薄薄的报表起身,兴奋地吩咐林秘书:“林秘书,你去把何副厂长、制衣部的周志宏主任、文艺部的钱副主任、销售部的刘主任……叫来?,我要开个会。”
葛大川一连点了十几个人,都是他这?一派的人,孙同?军那派的一个没叫。
既然孙同?军他们打定主意要跟葛大川对着干,那分享利益的事,自然也和他们没关系。
于是,30日这?一整天,葛大川都和他的心腹们坐在会议室里没有出来?。
商量完既得利益的分配,第二天葛大川便把服装展销会最大的功臣——秦秋意请到了办公室。
“小秦同?志,快进来?坐。”葛大川的脸上堆满笑容,殷勤的和秦秋意打招呼。
秦秋意淡然一笑:“葛厂长不?用这?么客气。”说完,找了个沙发?坐了下来?。
林秘书端着新沏的花茶走了过来?,“小秦同?志,葛厂长知道?你不?爱喝茶叶,特地嘱咐我为你备一些花茶,你尝尝看喜不?喜欢。”
花茶是林秘书特意准备的,不?过为了不?抢领导的功,所以?他临时换了个说法。
葛厂长给了林秘书一个做的不?错的眼神。
“是啊,小秦同?志如果喜欢的话,我送你几罐,以?后可以?带去学校喝。”
葛大川和林秘书他们已经知道?秦秋意考上省城大学的事。
她考了674分,是海云省的省状元,省城大学不?仅免除了她的一切学杂费,还给她提前发?放了奖学金。
别人上大学要花钱,秦秋意上大学不?但不?花钱,反而能赚上一笔钱。
这?上哪儿说理?去?
秦秋意接过花茶,向两人道?了谢,双手捧着杯子轻轻吹了吹。
葛大川喝了一口凉茶,大笑着说:“这?次的服装展销会能够成功举办起来?,实?在是离不?开小秦同?志的倾力帮助,你可真是咱们纺织厂的大功臣啊。”
没有秦秋意,南桥市第一纺织厂恐怕会慢慢走向没落,他自己的厂长位置,恐怕也会被孙同?军占领。
如果说上次的春季广交会只是让他扬眉吐气的话,那么这?次的服装展销会,就是把孙同?军彻底拍死在副厂长的位置上,让他再无后顾之忧。
他一定得好好谢谢她。
思及此,葛大川拿起一张职务申请表递给秦秋意:“我之前答应过你,如果服装展销会圆满成功,那就将?销售部主任的位置给你。这?是申请表,你填一下吧。”
“销售部的刘主任准备在十月底办病退,你学业不?忙的时候,可以?回来?跟刘主任沟通学习,顺便慢慢交接过渡。”
秦秋意沉默下来?,她以?为像南桥市第一纺织厂这?么大的工厂,对于主任职位的人员调动应该很慎重,甚至是手续繁琐,没想?到在葛大川嘴里,竟然如此简单?
她不?知道?的是,葛大川为了留住她,做了多少人的思想?工作。
即使她占着主任的位置不?干活,他也愿意把她当?成吉祥物供着。
秦秋意看了葛大川一眼,一脸乖巧地趴在茶几上填表,这?种好事,她是傻了才会拒绝呢。
唰唰唰几笔填完,秦秋意垂眸检查一遍后,把申请表直接递给葛大川。
葛大川瞧了瞧,确定没有遗漏掉的内容后,把申请表放在办公桌上,用乌木镇纸压住。
刚要张嘴提分成的事,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迅速靠近厂长办公室。
没等葛大川派林秘书去探探情况,张蕾她们便冲了进来?。
葛大川锁紧眉头,声音严厉地问?:“怎么回事?”
李文静不?知道?被谁推进厂长办公室,头发?散乱,身形狼狈。
葛大川的眉头锁得更紧了,“李文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文静是孙同?军那派的人,要不?是看她一手拉起了时装表演队,他恐怕会不?顾钱杨的反对,直接把她调走。
钱杨的意思是,李文静是他们能请到的专业能力最强的文艺演员,如果撤了她,会不?利于时装表演队的训练和发?展。
“葛厂长,你得为我做主啊,这?群演员全疯了!”李文静护住头发?,哭哭啼啼的向葛大川告状。
张蕾气愤地指着她的鼻子大骂:“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好意思恶人先告状。”
“葛厂长,我们时装表演队的人为了这?半个月的演出,一个个的把脚都给磨坏了,可是辛辛苦苦到头来?,李文静竟然只给我们每人发?了150块钱的演出费!还舔着脸告诉我们一天10块钱的演出费还是她帮我们求回来?的,要不?然厂里原计划是一天只给我们5块钱。”
张蕾和秦秋意对视一眼,秦秋意冲她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葛厂长,我就想?问?问?,我们时装表演队的表演,是不?是只值150块钱,如果真这?样的话,我立刻辞职不?干了!”
其?她人同?样义愤填膺:“对,我也不?干了。”
“她们模特队的人,一人拿了足足2700块钱,我们却只有150块钱,难道?我们比不?上她们吗?”
“如果厂里不?能公平对待我们,我们还不?如辞职呢。”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话,吵得葛大川头疼,他向下压了压手腕,示意她们稍微安静一下。
“李文静,她们说的都是真的?”葛大川大致了解了前因后果,归根结底,是李文静太过贪心,竟然私自昧下表演队队员们的血汗钱。
就连平常和李文静关系不?错的赵艳和杜爱芳都站在人群里讨伐她,毕竟那可是足足2700块钱!
财帛动人心。
最先冲李文静动手的,就是她们两个人,下手稳准狠,招招让李文静痛不?欲生?。
李文静见事情败露,还被捅到了厂长面前,咬紧牙关不?说话。
秦秋意走到李文静面前,“李老?师,我刚才算了一下,你从每个人手里截留了2550块钱,18个人总共是45900块钱。如果按贪污罪算,你这?钱数能够枪毙了耶。”
她的声音清甜柔和,说出来?的话却让李文静毛骨悚然。
李文静瞪大双眼,无助地跌坐在地上,片刻后,她紧紧抱住葛大川的大腿,哭着哀求:“葛厂长,我把钱通通还给她们,千万别送我去公安局,我真的不?想?死!”
“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求求葛厂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秦秋意原本以?为李文静最多昧下一半的钱,没想?到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
看来?她是真的被金钱迷花了眼,也不?想?想?,展销商们给模特们的钱是固定的,模特队能拿到2700块钱,时装表演队却只得到150块钱,有心人一问?便知,根本瞒不?了谁。
最终,葛厂长让李文静退还时装表演队队员们所有的钱,同?时把她开除出纺织厂。
等葛厂长安抚好她们,并把她们全部送出了门,才擦擦额头上的汗,轻舒了一口气。
抱怨了贪得无厌的李文静几句,葛厂长走到办公桌前,从腰带上取下一串钥匙,找到合适的钥匙打开了抽屉上的锁。
然后弯下腰,点出几张支票来?。
“这?次咱们厂里的服装订单是5265万,利润大约为4212万,按照咱们的合同?,利润抽成的千分之一就是42120块钱。”
“这?部分抽成现金数量太大,我帮你换成了支票,同?时,还有举办服装展销会的一些其?他奖励,我私自做主,给你凑足了5万块钱的支票。”
秦秋意勾起绯唇,从葛厂长手里接过支票,眨巴眨巴眼睛,“谢谢葛厂长,接下来?祝咱们一直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