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群可耻无比的人竟然不约而同地往段沿的身边靠了过去!
几个死士也就在交手之间又多和段沿过了几招,这样一来他们还真的感觉死士们好应对了许多!
可是段沿就头大了。
他本来还觉得自己应付这一群人勉强可以成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起,他身边的人好像就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了。
常常刚刚挡开了这边的一个人,那边又多出一个武卫府兵。
要都是武卫府兵过来帮忙助阵也就算了,偏偏跟着这些武卫府兵一起来的还有要连同他们一起绞杀的死士!
很快段沿就感觉出了不对。
这就是纯吸引注意力的臭不要脸吧?
“你们都给我让开!”
继这群人不断地往他身边靠拢,都快要把他挤成肉夹馍以后,段沿忍无可忍地终于将嗷嗷地往他面前扑的一个武卫府兵一脚踹开!
连同被一起踹开的还有武卫府兵身后追来的死士!
段沿好不容易得以歇一口气,握着剑吼道:“自己没本事就来蹭我的功夫,你们还要不要脸?”
要脸?
这个时候还要什么脸?
当然是要命了!
家里还有刚娶的小妾室没亲热,怎么能因为一群要绞杀段沿的刺客就死了。那也太不值得了吧?
况且这群人本来就是来杀段沿的,蹭他点功夫自保怎么了!
带头跟着段沿的小队长底气十足地喝道:“我们没有蹭,我们都是过来保护你的!大家快往他的身边靠一靠!”
段沿的眼皮猛地跳了跳。
无耻!!
“给老子滚!”又丢开了一个来蹭功夫的武卫府兵,段沿歇斯底里地怒吼道。
到底是没在西京城生活过,他还是低估里这座皇城里的人的不要脸。
莫说他们到底能不能保护的成自己,就算能,这群人一起乌泱泱地涌过来,他周围的都是障碍物,手脚功夫都快要施展不开了。
他们知道吗?
但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就算知道了,为了活命他们也会照样地往段沿的身边涌。
这可是救命的稻草!
段沿忍无可忍,终于踹飞了一个死士以后,踩住一个武卫府兵的肩膀使出轻功就往街道的另一头飞了过去。
武卫府兵们一愣,救命稻草起飞了!!
“快抓住他!”
可是段沿的动作太迅速,在他们想要的抓住人的时候,段沿早已经踩着屋檐,跳到了距离他们十几米开外的地方了。
这下两拨人被彻底隔开,段沿少了那一群拖油瓶,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但能甩得开武卫府兵却未见得能迅速甩掉死士。
不过眨眼间这群人又迅速地追了上来,和段沿展开了第二次较量。
“他奶奶的!”
段沿咬了咬牙,挡开一个死士的剑。
“老子哪里惹着你们了,出来就给我下刀子!”
但是就像他自己刚才说的,这群人就是杀人的工具,怎么可能对他多说一句话呢?
不过好在现在没有了那群碍手碍脚的武卫府兵,哪怕没有帮手,他也至少不会再被人拖累。
另一条街道热闹繁华。
大街上缓缓驶过的马车上,那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驾车的车夫微笑着看着街上的人,说道:“主上,若是段沿出了府,这时候他们应该动手了。”
仔细一看,便能发现那车夫虽然是笑着的。
但是那笑意却不及眼底。
假的很。
不过是为了给街上的人看的一张假面而已。
主上说过,段沿昨日出府绝对不会只是买一包糖而已,他兴许暗地里传递了什么消息。
能出国舅府一次就能出国舅府第二次。
只要段沿出去了,就是他们的机会。
当然主上也知道,他今日去国舅府探访很有暴露自己的可能,可这何尝又不是一种双向试探?
对方能发现主上的可疑,而主上,也同样可以弄清楚对方的底细。
他们大事将成,主上已经不用再隐瞒多久了。
说起来,主上这比买卖可是一点都不亏。
去国舅府只是主上自己想要和楚星澜说点什么而已。
真正要紧的事情,其实就是安排街上的那一批刺杀的人。
车里,琴峥认真地整理好衣摆,正襟危坐在位置上,淡淡道:“人数够么,我不想再白费功夫。”
浪费时间的事情,他一件都不想再做了。
车夫道:“主上放心,上一次只派出一个人,是因为我们对他还不太了解。这一次我特地派出了十八个精锐,都是百里挑一的死士。”
琴峥的嘴边噙起了一抹笑意。
“可是主上……”车夫用力在马背上甩了一鞭子,道:“咱们这次的动静会不会闹得太大了?在京城里刺杀,真不怕引起人心惶惶,叫别人重视起来吗?”
“我何时怕过人心惶惶。”
琴峥闭着眸子,道:“别人重视不重视,都阻挡不了我的大业。他们想要反,也要看自己日后有没有那个机会。”
车夫道:“其实小人觉得,除掉一个段沿而已,夜深人静的时候在国舅府动手岂不是更合适?”
琴峥的眼帘一掀。
若是在国舅府里办事,那岂不是多少会威胁到楚星澜的安危?
她方才剖腹产女,如今哪里能受这种惊吓?
琴峥道:“国舅府周围都是人,除却禁军还有他们自己府中的护卫,你以为送人进去很容易?”
车夫默了默:“那街上的百姓……”
和段沿交手的时候难免会有误伤。
死士是不会再在意那些百姓会不会在惊慌中往他们刀口上撞的。
冲上来一个,那就刺死。
两个,正好能弄个串烧了。
琴峥的眸底闪过一丝不屑,百姓?
那算什么?
“都是草芥而已。”
垂眸看着自己袖口上的痕迹,他的拳头逐渐握紧。
“本来坐不上高位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掌控自己的性命。”
他怜悯世人,世人又何曾怜悯过他?
憎恶,轻蔑。
他对那些草民的不屑一顾,又何尝不是在看不起当初的自己。可他就是恨的。
恨当初自己一开始没有答应顾权恩的决定!
否则他后来又怎么会遭受那些!
这手上的疤他迟迟没有去除,就是因为他不可能放下,永远不可能。
这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在受过那样的凌辱以后,还笑着原谅。
那些因为没有得到而受的苦,他这辈子都不要再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