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沿离开国舅府时,外围的武卫府兵都看见了。
可是他们也都看见了他先前厉害时的模样,谁敢和这样的煞神作对。他们只是吃官家的一口饭,又不是拿命吃的。
所以就算是看到了段沿离开。他们也不敢拦。
“国舅府上下都限制了自由,你不能往外走。”
他都说了自己是楚星澜的护卫了,那自然也算是国舅府的人。怎么能放国舅府的人出去呢?
“你再往外走,我们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段沿黑着一张脸往外走。
那群虾兵蟹将说的是什么鸟语他根本就一句也不听。
“我们真的要对你不客气了!”
武卫府兵纷纷拔出了身上的佩刀围绕到了段沿的面前。
禁军见两头局势紧张,都皱起了眉头。
皇上只说要他们保护国舅府的人,却没说一会儿两边的人要是打起来,他们该帮哪边的啊。
这个男人也是,怎么这么我行我素呢?
段沿听到了他们的警告。
本就心情不好的男人薄唇一抿,面具下阴寒的眼眸往武卫府兵的身上一扫。
手中的剑已经随时准备好出鞘舔血了。
但他只扫了这群人一眼,便继续恣意地往外走去。根本就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眼看着他的行动范围就要超出界限,武卫府兵一愣,急道:“快上!”
段沿身形顿止。
武卫府兵莫名感觉后背一寒,好似有极大极强的气场霎时将他们在此处镇压,叫他们大气都不敢喘出一下。
武卫府兵怕死,竟然不约而同地往后退了两步,给段沿让出了一条更宽的路。
可是已经给出的气势不能丢吧?
都已经说了上了。现在一起退开算什么?
于是武卫府兵说:“快,快上去将此事报告给顾大人!”
……等于没说。
人也没拦。
禁军侍卫吃瓜挑眉。
哦豁,孬种哦。
还怕他们打起来呢,这样子怎么可能打起来嘛。
只要有一方是孬种就永远不可能打起来的。
段沿出府以后,便有人一路跟着。
他才堪过半条街道就发现了这个人,只是一直未曾声张。
又随意绕了半条街,他便折进了一个悄然寂静的巷道,旋即不见了身影。
一直暗中跟着他的人影奴一愣,站在段沿曾经出现过的地方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人呢?
才一眨眼的功夫,人怎么就不见了。
影奴四处没找到人,顺着错综复杂的巷道越走越深,行动的脚步也越走越快。
“你找爷?”
在走过一道高墙以后,影奴的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他猛地转身一看,一个戴着狐狸面具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身后。
影奴一惊。
被发现了!
他迅速摸向身边的佩刀,却没想到面前的人速度如此之快,他才方碰到刀柄,对方就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臂摁到了墙上。
影奴一惊,转眼喉咙也已经被男人死死扣住。
他的后背抵着冰冷的高墙,抬头看到的就是对方面具下那双寒似玄冰的眼睛。
满满的杀意。
段沿微微侧着脑袋,嘴边勾起几分讽刺的笑意:“爷的行踪,也是你们这种杂碎可以随意探听的么?”
影奴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在对方的手下挣扎,却如蚍蜉撼树而已。
喉咙上的窒息感越来越强。
他的脸色不过须臾就已经变得紫青。
段沿的嘴边的笑意越发森寒,扼住对方的大掌逐渐收紧,“咔擦——”
连一句废话都不屑,他直接了结了对方的性命。
脖颈被人生生掐断,影奴的口中呕出了一口血。浓稠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曲折而下,一滴又一滴地滴落在段沿的腕上。
段沿的唇抿成了一条线,面具下的眼皮不禁一跳。
将手上的尸体丢开,他冷着脸从的怀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手帕细细地擦去了手上的血渍。
“啧啧啧……”
一道嫌弃的啧啧声在他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后竟然又站了一个人。
段沿眸子一斜,连头都不屑转。
对方走到了段沿的身边,低头认真看了看,嫌弃道:“哎呦,我的爷啊,你怎么可以这么粗暴呢?直接就把人给弄死了呀?”
“你废话很多。”
段沿擦干净了手,转身看着他道。
一样的着装,一样的身高,甚至是一样的狐狸面具。
站在他对面之人,竟然是与他一模一样,叫人根本就难以分辨的另一个分身。
被骂废话很多,分身表示自己很委屈。
“爷,我这不也是为你考虑么?你要是不杀他,指不定还能留着严刑拷打,问出点什么他们主子的秘闻。这多好使。”
“还有啊,你看看你,衣服都弄脏了,回去怎么跟人家解释你身上的血迹?”
段沿抛开手里的帕子,抬眸看着他道:“这次,你回去。”
他对面的分身一愣。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可置信道:“我回?你的人你不自己看着,让我看着?”
分身看了一眼他袖子的一两点血红。
诧异。
“哇,你该不会因为懒得解释一个血迹的问题,就把女人交给我看着吧?你这,你也太懒了吧!”
分身颇为不忿,作为一个随叫随到的工具人,他觉得这个正主真是太懈怠了!
“分明说好了来京都以后你做主角,我平日都不现身的。现在又要我上工?我拒绝!”
分身很认真地摇着头,简直恨不得把“老子不干”四个字都写在脸上了。
奈何他脸上也戴着一个面具。
这种情况下就算想写字,充其量也只能写一个字。
淦!
分身越想越不快乐,又开始继续叨逼叨逼叨:“让我上工就上工,你也太剥削人了。分身就不是人吗?分身就不能拥有人权吗?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段沿的太阳穴跳了跳,听着对方喋喋不休的话语,他终于忍不住道:“段沿,你能不能别废话?”
从小到大他这个见事就哔哔哔哔哔的臭毛病就没改过!
分身一愣。
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捂着肚子笑了个痛快,才一手搭在了段沿的肩膀上说道:“我说表哥,现在你才是段沿啊。”
从他开始用自己的身份那一刻起,他不是就说要将这个瞒天过海的计划进行到最后吗?
从来都恪守己行,将事情做到万无一失的男人,怎么他自己都忘了要注重自己的言行了?
段沿烦躁地瞥了他一眼,“此处又无旁人,你我的身份各自都知晓,何必继续佯装。”
分身透过面具看着他的眼睛,笑道:“可你要是不记住自己是段沿,别人怎么会相信你就是段沿呢?”
分身大半个身子倚在了他的身上,“莫不是今日的事情撼动了你,那位俊俏的小夫人受了苦,叫你不想再装下去了?嗯?”
他抬头看着段沿,笑眯眯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