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是珍珠向来都是个不事张扬的人,被这样明目张胆地示爱,她还是有些放不开面子。
珍珠红着脸问道:“那他们大约何时能回来,孟管家知道么?”
“这个呀……”
孟随话说道一半,忽然外面小甲就冲了进来,“孟随!快去找江隐踪,国舅爷和夫人在西山上遇袭了!”
珍珠脸色一变,抬头看去,入目的就是满身是血的小甲背着国舅爷往院子里跑的场景。
楚星澜跟在身后,孩子被珊瑚抱着,她急着去看殷薄煊,甚至没有时间去和珍珠多说一句。
珍珠连忙跟上珊瑚问道:“出什么事了?”
殷慎在回来的路上已经哭累睡着,珊瑚着急先把孩子送到乳娘手里,急匆匆地道:“西山上不知道哪里来了一群厉害之极的刺客,伤了国舅爷和好些人,有些护卫连声都没出就先被灭了口,国舅爷为了救夫人受了重伤,还不知道情况如何。”
珍珠一愣,听到有些护卫连声都没出就被灭了口时,她的脸色明显一白。
再一看武状元也没有跟他们一起出现在庭院里,珍珠忙拉住她的手道:“那武状元呢?”
珊瑚脚步一顿,回头看向珍珠的眼神里都多了几分歉疚。
珍珠:“你说……”
珊瑚低头道:“其实我也不清楚,国舅爷当时伤的重,我们只能先待他回来。武状元那时还下落不明……就连同去的季酥夫人也还没找到!”
珍珠的脸色难看的很,即便武状元现在下落还没有明了,但她总感觉要发生点什么。
珊瑚抱着殷慎道:“我先送小世子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之后再说。”
她慌忙跑进了隔壁的屋子,把殷慎交给了乳母,之后又去主卧里应侍,以免楚星澜要找她做事时找不着。
珍珠手脚冰凉地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才勉强平下自己混乱的心绪去找楚星澜。
她还是夫人的丫鬟,她得尽自己的本分!
殷薄煊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江隐踪给他号了次脉后,脸色就变的异常难看。
国舅爷的脉象太乱了,就好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里汹涌澎湃地将要爆发!
他唯一能想到的东西就只有国舅爷身体里已经多年不曾复发的寒症……
寒症要是真的发作起来,国舅爷的情况恐怕不容乐观。
可能勾起国舅爷身上寒症的东西太多,究竟是哪一种毒药害的国舅爷的脉象如此之乱?
江隐踪一时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不能随便用药,他一下就陷入了难题里。
楚星澜又连忙叫人拿来带回来的兵器给他看:“我不知道国舅爷中的毒是哪里来的,但我猜应该是他们兵器的问题,这两样兵器你都可以先查验一番。要是知道是什么毒,对症下药应该也容易些。”
江隐踪错愕地看了楚星澜一眼,没想到她在那种混乱的情况下竟然还能记得这一茬,这实属不易。
他立即拿上楚星澜带回来的刺客兵器,分别用两枚银针在上面刮了刮。
然后他又从自己的药箱里拿出一瓶粉末倒进水里化开,将银针放了进去。
银针入水以后,其中一杯水很快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而另一杯水却没有任何变化!
江隐踪一惊,立刻拿起白旗睿的断剑说道:“毒在这上面。”
楚星澜一愣,错愕地看像了江隐踪。
“你确定?”
江隐踪点头道:“只有从这把断剑上刮下来的东西在水里起了变化,可见毒就在这上面。”
“可是……”楚星澜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摊开自己被割破的掌心:“我也同样被这把剑割伤了。”
当她摊开掌心露出伤口之时,屋里的人都被吓了一跳。
国舅爷被伤到以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那夫人岂不是也要中毒?
楚星澜不解道:“可是我为什么没有同殷薄煊一样中毒昏迷?”
她的身体里甚至没有半点不适的反应,这不应该啊。
江隐踪走到楚星澜面前,抓过她的手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实没有在她的掌心里看到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觉得奇怪,又抓起楚星澜的手号了号脉,虽然她现在因为紧张而心跳过快,但心脉却还是正常的,没有任何问题!
就连江隐踪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毒只在国舅爷身上发作呢?
难道这种毒是专门针对国舅爷的?
江隐踪又将珊瑚抓了过来,说了一句:“冒犯了。”
他拿出一个新的杯子,将珊瑚的手指刺破,将她的血珠滴了进去用水混开,然后将白旗睿的剑上刮下来的毒放了进去。
那杯水还是没有出现任何的问题。
江隐踪又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了一点淡蓝色的粉末进那个杯子里,只见刚才还是淡红色的血水顷刻间就暗沉了下去,之后血水就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变黑。
江隐踪的身体一晃,竟真是如此。
楚星澜着急道:“怎么样了?”
江隐踪神色难看道:“是针对国舅爷身上的寒症下的毒!我方才往杯子里加的是寒星草的粉末,这毒只有在遇上寒星草的时候才会发作!”
夫人之所以被刀剑所伤还没有中毒,就是因为她身上没有寒星草的毒!
可是国舅爷不一样,他自幼被骗服用寒星草,身体里早已经积累了许多寒星草的毒素,遇上这种毒药才会直接中毒发作!
楚星澜一愣,“还有这种毒?”
“有……”江隐踪的声音更沉,“《五毒药经》里就记载过这种毒。那些奇奇怪怪的各种毒药,都可以在《五毒药经》里找到。”
楚星澜怔了怔,又是《五毒药经》!
当初偷走这本书的就害了阿古塔,现在终于也对国舅爷下手了!
这个人到底想要图谋什么?
楚星澜担忧道:“那国舅爷会怎么样?”
“若只有这一种毒在国舅爷的身体里发作也就罢了,现在只怕这种毒药还要再勾起国舅爷身上的寒症,到时候两种毒药在国舅爷的身体里冲撞,国舅爷恐怕……”江隐踪顿了顿。
楚星澜:“说!”
“恐怕,”江隐踪抬头:“……性命堪忧。”
楚星澜的身体一晃,险些就要被这个消息冲击地昏过去,是珊瑚一把扶住了她道:“夫人,夫人小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