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澜笑了笑:“武状元能跟你一样找到一个好归宿,我也就放心了。”
之前珍珠伤了脸后就比从前更加不爱在外走动,连外院都少去了。
她原本一直都担心珍珠会因此抑郁成疾,现在她却也算是有了一个寄托。
武状元虽然是个武夫,但也和小甲一样是个侍从,楚星澜观察下来,倒也觉得他人可靠。算是不错的。
珊瑚道:“武状元若是一直跟在夫人身边,我们以后就还能继续在一起,这最好不过了。”
马车摇摇晃晃的到了西山,就在他们下车后不久,季酥等人也到了。
秋菊在西山顶上开的最灿烂,下马车后还要步行一段才看见。
殷薄煊伸手将殷慎抱过去,免得楚星澜上山的时候累着。殷慎虽然小,但是尤其亲殷薄煊,一被他抱过去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楚星澜乐得让他们父子在一块儿玩,自己拉着季酥先往山上走去。
季酥回头看了殷薄煊一眼,低声在楚星澜耳边说道:“从前倒没看出来国舅爷还是个这样的温柔的人。”
他以为国舅爷杀伐果断,平日里带着孩子时应该也是不苟言笑的。可是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殷薄煊抱着殷慎时候的神情分明温柔的很,从他抱殷慎的熟练动作来看,他从前应该也没少抱孩子。
楚星澜低头笑道:“他从前说不要娃娃,可是慎儿生下来以后,他比谁都喜欢,平日里比我抱得都多。每天从朝堂里回来以后,他要是不先去看看慎儿都不高兴。”
明明就是一个很想要家的人,还总说什么不想要孩子。
要不是有了殷慎,她都要被殷薄煊给骗了。
两人聊着聊着就来到了山顶,此处秋菊开的尤其耀目,黄的似金,叫人看的都心生欢喜。
景色灿烂,这一趟算是没有白来。
楚星澜回头对殷薄煊道:“慎儿给我抱吧,你都带了一路了。”
国舅爷点点头,将孩子送到了她怀里。
楚星澜温柔地对襁褓里的孩子说道:“慎儿,你看,这是金盏菊,你生下来的那一天园子里也刚好开了这个花。”
之前殷薄煊就说过,他们如此世家,每个人的衣服图样都有个讲究,最好要有个代表之性。就好比殷薄煊的衣服上总是绣着四爪白蛟,而已故的往后的殷闻萱衣服上从前就总是绣着萱草。
殷薄煊决定殷慎的衣服上就以金盏菊做图案,一则显示富贵,二则代表万物萧条的秋日仍旧繁盛,以求日后殷慎就算遇上难关也能如金盏菊一般耀目。
楚星澜带着孩子在一旁玩,而小乙这时却悄悄地溜到了殷薄煊身后道:“国舅爷,有事要禀。”
殷薄煊同他退到了略为僻静的地方后,小乙才压低了声音道:“姜州的事情有进展了。”
殷薄煊一愣。
先前阿古塔中毒一事问题就在乔方士的《五毒药经》上,此前青州起叛乱的时候他抽不开身,只能派人去暗中查探。
但是不久后得到的消息却是在他们离开姜州以后,药园一夜遭人烧毁,就连乔方士等人也都不见了踪迹。
后来他们又想要顺着潘家去查,可是潘家自从被楚星渡一个计谋弄垮之后就也几乎销声匿迹,后来竟然也一夜遭到灭门,线索自此中断,此事就一直搁浅下来没有一个结果。
那时殷薄煊就猜测乔方士未必是暗中要害阿古塔的人,而是有人不想让《五毒药经》的秘密泄露出去,这个人应该就是当时藏身在漠北之人。
殷薄煊:“找到人了?”
小乙皱眉:“找到了,只不过不是乔方士,而是乔方士的弟子邱万山和潘雨。”
殷薄煊道:“那乔方士呢?”
《五毒药经》是他的东西,应该没人比他更熟悉了。
怎么偏就乔方士不见了?
“我们的人找到邱万山和潘雨的时候,他们正藏身在一个山坳里。潘雨全家被灭门,精神有些失常,是邱万山一直在照顾她。但好在我们还是从邱万山的口中问出了些消息。”
小乙神情凝重地看了殷薄煊一眼。
“药园烧毁当日,乔方士本是和邱万山他们一同出逃,可是半路还是遭到了截杀。乔方士行动不便没能逃掉,临危之际邱万山只能带着潘雨先走。等他们后来再悄悄回到潘家时,潘家已经没了。据他们的描述,一路上要追杀他们的人正是‘影奴’。”
殷薄煊寒眉一拧。
又是影奴。
这群人真是日益嚣张起来了。
殷薄煊继续问道:“《五毒药经》的线索呢?”
小乙说道:“邱万山说,我们去求药之时,药园里就曾经失窃,丢失掉的东西正是《五毒药经》。药园会遭人烧毁,应该就是《五毒药经》惹的祸。”
对方之所以没有在偷走《五毒药经》之时就将药园和潘家解决,估摸着就是因为当时他们也在药城,不想要惊动他们。
后来他们一离开,那群人就直接下了手。
只是他们当时还未到漠北,阿古塔也没有中毒,自然也想不到这件事情。
小乙说道:“听邱万山说,《五毒药经》里记载了许多毒药配方,是本骇人的书。他们夺走这样东西,想要做的事情应该不少。”
殷薄煊的眸子一眯。
此刻他想到的却不是这个。
江隐踪说过《五毒药经》是隐秘的东西,一般人应该不可能知晓。
可影奴的主子却能知道《五毒药经》这本书,还能确定它在乔方士手里将其夺走,可见对方的谍报也不差,且对毒药一事相当熟悉。
费尽心机夺走那本书,应该不只是做漠北害人一用。
那他害了阿古塔以后还想干什么?
他的拇指轻轻与食指指节反复摩挲,漠北还有那人的棋子,对方又拿着不知要如何害人的《五毒药经》,还有在大齐消失已久的影奴……
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张网已经悄然形成。
究竟要如何才能将这些事情联系在一起?
忽然他的薄唇一抿。
难不成,对方想要的是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