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保大人!

国舅爷:“!”

他怔了半晌没有一个动作,也不知道是愣住了还是怎么着。

总之他的神情整个放空,元神都仿佛出窍了。

直到这时候一起来吃螃蟹的崔怜霜回过神,忽然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送她回房!”

生孩子呢!

大事!

这一桌子的男人怎的都跟个傻子一样!可气死她了!

殷薄煊忽然回过神,连忙将楚星澜抱了起来,越过长廊往兰庭跑去。

路上楚星澜腹中痛感更甚,额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揪着殷薄煊的衣领道:“疼死了!”

这还未分娩她就觉得疼的不行了,一会儿真生的时候不得要了她半条命!

楚星澜的眼底沾了泪光,看着殷薄煊恨恨道:“一会儿这个崽子出来,我非得……咬你一口出出气。”

殷薄煊的心都揪死了,他知晓楚星澜细皮嫩肉的,是个娇养的乖娃娃,不曾受过什么苦。

若真说起来,受的那些苦楚都还是跟自己在一起以后遭了罪。

现在看到她发疼的模样他反倒是更心疼!

但是国舅爷没有抓住楚星澜话里的重点,更加义愤填膺地说道:“这崽子害你疼成这样,等他出来,爷先替你教训他!”

楚星澜:“!”

你他娘的!

重点是这个吗?

生下的崽子豆丁点大,他还想要如何教训!

她疼的要命,仰着脖子往后躺,虽然气恼殷薄煊怪异的重点,却也没有心思跟他争执,只剩下一声痛哼。

殷薄煊愣了愣,向来睿智头脑似乎又清明了几分,又道:“别气,等你生下孩子,爷给你咬死都行!”

楚星澜睁眸看了他一眼,一颗汗珠就从她额上滚落,没入了她的鬓发里。

算他还……有点良心!

楚星澜被抱进了产房以后崔怜霜等人也跟了来。

生孩子她算是有了过经验,将殷薄煊推出去后又叫了产婆来。

出了产房国舅爷才算是恢复了些许神智,之后又叫了江隐踪,先前为了楚星澜生孩子安排的那些人也都先后叫了来。

产房里不时传来楚星澜的痛呼,她叫的厉害,国舅爷的眉头都紧紧地锁在了一起。

眼看一盆又一盆的热水被端进去换成血水出来,他的太阳穴突突地跳。

忽然珊瑚从屋里跑了出来——被江隐踪叫去端补气力的药,可是才一出房门,就被一只大掌抓住肩膀以巨大的力气拉了过去。

吓了一跳的时候殷薄煊已经站在了她眼前。

男人的眼底透着几分焦急:“楚星澜怎么样?”

珊瑚:“还,还在生,江隐踪说要好些时候呢!”

她倒是也着急,可是小公子头都没冒出来。

国舅爷薄唇一抿,眼底竟都冒出了几分阴气,珊瑚看的一惊。

国舅爷这是怎么了?

殷薄煊的喉结滚了滚,听着产房里楚星澜的呼声,他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拿剑传入皇后宫中的场景。

那时阿姐叫的也是这样疼……

殷薄煊的呼吸都颤了颤。

“她可是……”

最后两个字他费了好些力气才从牙关之间挤出来:“难产?”

珊瑚一愣。

殷薄煊的双眸里都透出了几分血气,“若她真是难产,不要孩子,将江隐踪死都要给爷保住楚星澜!”

他一个人也习惯了好多年,如今有个楚星澜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有孩子也没有关系,但是楚星澜,她不能有事的。

绝对不能!

殷薄煊的心从未如此慌过,那一瞬间他仿佛不是从前那个不足二十岁就能上场作战的少将军,也不是敢执剑闯后宫的国舅爷。

他就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希望自己妻子能活下来的男人。

他是真的怕。

怕一个孩子会夺去楚星澜的性命!

珊瑚被殷薄煊吓得好一会儿才回神,着急之时也忘了主仆之分,一下就将殷薄煊推开道:“什么难产,才刚开始生呢,女人生孩子都要许久的!”

国舅爷在外头帮不上忙,怎么还净自己吓唬自己呢?

珊瑚忙扭头对小甲说道:“你拉着国舅爷些,还有好些时候要等呢,我去拿药,都快要来不及了!”

她一下跑没了影,留下殷薄煊愣在原地。

楚星汜轻咳了一声朝殷薄煊走了过去,宽慰道:“国舅爷,霜儿当时生曜之的时候也生了足两个时辰,没那么快的。况且霜儿就在里面,若有什么,她定会第一时间过来说,国舅爷别胡思乱想了。”

他实在是不知国舅爷那么镇静的一个人,怎么遇到女人生孩子这种事情就给先慌了,竟然就先说出了保大保小要先保楚星澜这种话。

不过国舅爷的这份心意他还是很满意的。

但……

这种可以安抚牛逼哄哄的国舅爷的感觉,倒还让人挺爽!

楚星澜进了产房一个时辰都未生下来,后来就连南宫玠都从宫中赶出来了。

他到时院子里的人乌泱泱地往下跪,忙着拜见皇上,南宫玠连看都没看一眼就往殷薄煊身边跑:“免礼免礼。”

他还没长到殷薄煊那般高,只能仰头看着国舅爷道:“舅娘怎么样了?”

皇帝搓着小手,简直比殷薄煊还要激动。

他期待舅娘肚子里这个娃娃可太久了,怎么可能不激动?

殷薄煊冷冷扫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舅娘在里头疼的要命,你看起来倒是还挺高兴?”

南宫玠脖子一缩,多年来被殷薄煊教训的后遗症让他即使成为皇帝以后依然对殷薄煊有些发憷,尤其国舅爷身上现在还寒意迫人。

南宫玠咕哝了一嗓子,“没,没……”

外人都在暗自揣度南宫玠当上皇帝以后会否跟国舅爷心生嫌隙,为了权利而起争执,其实压根用不着。

新帝对国舅爷的敬意乃至于骨子里畏惧,岂是他们那些外人能理解。

殷薄煊回头看着产房道:“还不知道要何时才生下来,你先去画堂休息吧。”

南宫玠连忙道:“不用不用,我就在这里等舅娘。”

什么皇帝什么朕,称呼在这个时候都不重要,舅娘肚子里的小娃娃最重要!

就在此时,屋里忽然传出了一声婴孩的啼哭,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