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群人的帮护,南宫瑞看向他们的眼神更加无所畏惧。
殷薄煊就算破城了又如何,现在这些人的嘴就是他的保命伞。也许别人的话算不了什么,但是太保、太尉在朝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要是殷薄煊的动了自己,就一定会落人话柄,这件事情要是追究下去,甚至还可以说成是国舅爷为了太子皇位稳坐不容他人,那南宫玠的皇途也别想干净。
或者殷薄煊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将这些他救出来的朝臣和自己一起杀干净,那样就绝对不会有人和殷薄煊唱反调了。
但是这样一来,他在南宫流明死后实行暴政的名声就会流传开,日子久了,照样有人会反他,反南宫玠。
那样他们就算是抢到了皇位也别想把屁股坐的舒服!
小甲的眼皮跳了跳。
五皇子的花招也太多了!
南宫瑞走上前道:“国舅爷是在救人,我也是在救人,国舅爷又有什么资格来抓我?况且,我现在的地位兴许还比国舅爷甚至是太子殿下都要高!”
他骄傲地抬着下巴仰着头,恨不得用自己的鼻孔对着小甲,神情自信的好像自己已经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皇帝!
小甲道:“五皇子何必垂死挣扎?你就算现在不跟我们走,日后也一样要落败。”
“呵呵……”南宫瑞抖着双肩冷笑道:“如今谁是黄雀还说不定呢!你有这个时间与我在这里废话,倒不如趁早去多救几个京官,他们都还被左相的人控制着,国舅爷该不会为了要铲除异己,就连无辜之人都不管了吧?”
小甲一咬牙。
南宫瑞也太恶心了,什么屎盆子都往国舅爷的头上扣!
他自己救了几个人就说国舅爷不管无辜之人?
更何况那些人是南宫瑞“救”的吗?他们本来就是被南宫瑞和白景山联手控制了的!
分明是他自导自演了一处戏,还说的自己跟圣人一般!
南宫瑞是什么鸟他心里太清楚了!
小甲说道:“用不着五皇子担心,其余人国舅爷都已经救出来了。就连皇城,国舅爷都攻下来了。”
南宫瑞心底一惊,竟然这么快!
他还以为殷薄煊是突然杀进来了以后就径直来找自己了,那他破城到底用了多短的时间?这怎么可能呢?
南宫瑞忽然道:“我要进宫!”
殷薄煊既然已经攻占了皇城,那再过不久就会找到贾公公。
贾公公是他这份伪诏有力的人证,他得再见贾公公一面,保证那个人一定会站在自己的一边!
小甲一笑:“宫中现下混乱,国舅爷正在派人清理,五皇子和诸位大臣今日都不能进宫。”
可笑,南宫瑞不肯乖乖跟他们走,还想要他们打开宫门让他进去,做梦呢!
南宫瑞怒道:“皇城是我长大的地方,殷薄煊都能进,我如何不能进?国舅爷来之前我都在宫中,现在进去又怎么样?”
小甲道:“可小人也记得,五皇子去年就因为祸乱宫闱被遣去滨州封地了,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能时机刚好地救出诸位大臣,这不太对吧?如今五皇子想要进宫,谁知道你想要进去做什么?”
他说着扫了一眼那些为南宫瑞帮腔的大臣,讽刺道:“他们容易被骗,我可不容易。”
南宫瑞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本皇子做什么事情,何须向你一个小小的侍从解释!”
“反正皇城如今就在国舅爷的控制之中,这些人要保五皇子不是谋乱之人,我自然不能抓五皇子,但是五皇子在明日之前,也别妄想着进宫!”
管南宫瑞进去要干的是什么,不让他进去就对了!
这世上就南宫瑞有损招?他们也可以有!
唱反调使他快乐!
特别地快乐!
一夜的动荡不安到天明,宫中才终于彻底安定。
尸体都已经被搬运走,幸存的宫女和太监却没有人权,刚刚经历过两次生死大险又要被叫来清洗地板。
一盆盆的清水泼到地上被鲜血染红,浅红水滩又顺着地势低的地方汇聚成一条血沟,丝丝地顺着水渠流走。
皇城里不缺血腥,这一盆盆的清水固然能洗掉眼前的血,却洗不掉血之下的欲望和心底的脏污。
不论昨天经过了多么血腥的一晚,清晨,屋檐上的雀鸟还是如常地叫了。叫的欢快愉悦,它们又不懂人类的悲欢。
殷薄煊一身玄色长袍,背负双手站在宣政殿前,一双漆黑入夜的眸子看着远处的晨曦。
金光划破天空,染红几朵朝霞后照在了石阶上。
须臾,小乙带着一个人走了过来。
“国舅爷,人找到了。”
殷薄煊转过身,贾公公就垂首躬身地站在他身后。
良久,贾公公忽然跪了下去,毕恭毕敬地对殷薄煊说道:“奴才,见过国舅爷。”
薄煊低头看了他一眼,嘴边的笑意更深。
这才是,他留在南宫流明身边最好的一颗子。
亦是宫变以后他留在南宫瑞身边的一颗子。
这次他能这么顺利地拿到宫中消息,就是有贾公公在暗中传信!
国舅府的谍报之奇,之精,便是奇在这些看起来永远不可能是细作的人身上!
南宫父子自诩聪明,却从来都是个只爱沾沾自喜,听人奉承的人。
十年前贾公公还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管事,是他将贾公公送到了南宫流明的身边。
南宫流明自以为得了一个人才可以帮他做事,却没想过贾公公会是自己的人。
那时候他扶持贾公公就只是为了要让贾公公多帮帮殷闻萱,后来要不是贾公公悄然将密信送到他手里,他根本就赶不及回京入宫,更没有机会救下玠儿。
这十年亦是因为有贾公公的帮助,他才能对南宫流明的计划了如指掌。
国舅爷亲自俯身,双手去扶他:“公公不必如此,你为国舅府做的,本国舅心底都记得。如今大事已成,公公往后就不必再侍奉一个昏君了。”
殷薄煊说南宫流明是昏君着实不是在空口冤枉他。
宫流明与长公主通奸一事,他也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