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南宫流明看透的羞愤让南宫瑞面目涨红,脸上的肌肉都因耐心耗尽而抽搐!
“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一次!”
“为什么!”
他近乎癫狂地叫到:“你在这个位置上坐的已经够久了,现在死还不知足吗?”
父皇享受了一辈子皇上的尊贵,他也在背后等了一辈子,就算是轮也该轮到他了吧?
南宫流明看着他那副疯癫的快要爆发的模样,冷笑道:“知道朕为什么一边重用你,一边又不肯传位给你吗?”
南宫流明鄙夷道:“就是因为朕知道你会这样控制不住自己,只要事情不如你的愿,你就会用自己最疯狂的法子去达成你的目的。”
自古没有一个疯子能当帝王,那些人就算当了皇帝也会很快被灭国。
他是大齐的皇帝,纵然他又自己的心机,有自己想要除掉的人,他也不会将大齐的江山交给一个守不住它的人手里。
南宫流明问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像一个能当皇帝的人吗?”
南宫瑞这一辈子都在为皇位做事。
小时候他就听母妃说,大齐的皇子众多,只有太子才是独一无二的。只有太子受到的敬重才是真的敬重,因为太子迟早会是九五之尊,会继承大统。
他想要的就是那份独一无二的尊贵,所以拼了命地力争上游,想要成为那个真正能让人敬重的太子,也让自己的母妃被人敬仰。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众皇子里最优秀的那一个,可是后来一个定北王府出身的殷闻萱却登上了后位,她生的孩子也理所当然地成了太子。
他的梦就那样破碎了。
但是他不甘心,太子高位就是该能者居之,定北王府的人挡住了他的去路,那他就将的定北王府的绊脚石除掉!
只是他没有想到殷薄煊会那么难对付,他算计了一辈子,却从来没有赢过殷薄煊。
上次在药城他好不容易算计了殷薄煊一次,最后却没能杀了殷薄煊,还让抓到手的楚星澜给逃了。
他算计的那一切再次功亏一篑。
他不等了,也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要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现在就要!
“父皇以为你不给传位诏书,儿臣就没有办法了吗?”
南宫流明抬头道:“你还能如何?都已经是强弩之末了,这个时候跟父皇低个头,不算什么……”
“呵呵呵呵呵……”
南宫瑞低头阴笑了起来,双肩都已经越来越剧烈的笑声而抖动,“父皇,你到底是老了。对儿臣来说,只要结果是一样的,路上牺牲多少人都无所谓。”
既然父皇要如此逼他,那他就只能兵行险招,走最后一步棋了!
他的声音落下后,白景山就从大殿外走了进来。
连日不曾找到南宫玠和楚家的人,殷薄煊又兵临城下了,白景山眼下的神情焦灼不已,进来的时候都像是一只热锅上的蚂蚁脚不沾地。
如今他和南宫瑞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西京城要是守不住,南宫瑞又拿不到诏书的话,他迟早也要完!
若是能抓住楚家的人或是南宫玠,多少还能威胁到殷薄煊一二,拖延国舅爷攻城的动作。
可眼下他们什么消息都没有,反倒是陷入了被动。
他就想不明白了,楚家的人和太子都是地鼠吗,难不成他们是挖了个坑躲进了地里?
否则怎么京城里里外外都搜了三遍了还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眼下白景山就是刚刚亲自带人搜查过一片坊市,想要去下一处地方,可是半路却被南宫瑞叫了过来,说是有要是商议,还要他带好些亲卫进宫。
白景山都搞不懂他到底在搞神什么名堂。
“这么急叫老夫过来有何事?南宫玠还没找到,老夫还要去找人呢!那诏书你到底是拿到没有?”
他说话间看了南宫流明一眼,还想要再催促他下点狠手,可是当白景山看见南宫流明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以后,竟然当场被吓了一跳,连呼吸都忘记了一瞬。
南宫瑞冷漠地看着地上的人,仿佛那个人与他没有半丝关系,“他还是不肯交出诏书,但是没关系,我已经有了让自己登基的法子了,你也不用再去找南宫玠了。”
白景山一愣,“什么法子?”顿了顿,他又道:“不管什么法子,你都不能放过南宫玠,一则他能直接威胁到国舅爷,二则他绝对会是你以后的绊脚石。”
南宫瑞笑了笑,“只要能证明我不是谋乱之人,且救驾有功,皇上临危之际将诏书传给我,倒也显得合情合理了。”
白景山道:“可我们手上不是没有诏书吗?”
他一阵沉默,忽然惊讶道:“你要做一份伪诏?”
南宫瑞:“就是伪诏。”
白景山反对道:“伪诏是多难弄的东西你不知道?就算你能找来一个人模仿皇上的笔迹,骗过了一时,日后也还是会有人拿诏书与皇上之前的字迹做比对!一旦咱们露了陷,咱们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死的!”
南宫瑞道:“这件事情不用左相担心,找人假拟诏书只要有七分像就行,其余事情我自然能个理由圆过去。”
“那你可有写诏书的人选?”白景山自顾担忧道:“此事得找一个可靠的人才行,否则日后封不住口,你我还得留下一个后患……”
他考虑的认真,半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说话是南宫瑞已经绕到了他的后方。
“除此之外,我们还是得找个替罪羔羊……唔!”
白景山的声音一滞。
大殿里的本就浓郁的血腥味更加肆无忌惮的蔓延,一把长剑贯穿了白景山的胸口,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体里冰冷的利刃,不可思议地回头看向了南宫瑞。
南宫瑞的眼神里如今已经看不见半点光亮,他神情麻木地说:“替罪羔羊,这不是找到了吗?”
他倏然拔出没入白景山身体里的利刃,冷漠地说:“左相谋反,本皇子假意配合,实则是卧底于左相阵营的奸细。这里理由,应该足以说服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