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寝殿里只会皱眉的男人,殷薄煊冷漠道:“若皇上还没有决断,臣就不等了,臣还赶着自己去找夫人呢。”
他说完转身往寝殿外走,南宫流明薄唇一抿。
真就走了?
他想要去青州平叛,好歹也给自己一个台阶吧!
国舅爷的靴子预备跨出大殿。
“慢着!”
殷薄煊脚步一顿,唇角轻提。
殷薄煊回头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南宫流明不悦道:“朕是一国之君,当以社稷为重。青州叛军平定在即,国舅爷愿为国之社稷劳心劳力,朕深感欣慰。现命你领兵八万,镇压叛乱。即刻点兵出发。”
殷薄煊笑了笑,拱手:“臣,遵旨。”
出了皇宫,小甲愤愤不平道:“明明是大齐的安危不能等,皇上还指望着您低三下四地去求!”
小甲不解道:“国舅爷,既然咱们自己都能找到夫人,为什么还要入宫请旨浪费时间?”
殷薄煊瞥了他一眼,步履匆匆地往红墙外走:“那都是用来糊弄皇上的,你也信?”
如今青州被围,想要进入叛军阵营都难,想要找到楚星澜一行人哪儿有那么容易?
怕是到了青州一带以后,想要的查到一星半点楚星澜的消息都难。
要是他们已经逃出了叛军包围还好,她知晓自己带兵平叛的消息以后,一定会来找自己。
但要是事情不那么顺利,他们已经被围困在叛军阵营里,只怕他们为了保命,会四散开逃。他们要是潜入什么边远的穷乡僻壤,想要再找就难了!
到时候唯一找到他们的办法,就只能是先镇压叛乱,将叛军贼首寇明英抓住,清剿了那群青州军,再广布消息找他们了。
只是这样以来恐怕好耗时数月,不知道澜澜能不能等那么久,她腹中的孩子又受不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小甲问道:“国舅爷到了青州要如何对付那些叛军?怀柔,离间,还是俘虏?”
殷薄煊瞥了小甲一眼,何必麻烦?
他的眸底划过几分阴戾,厉声道:“自然是灭了那帮杂碎!”
还对他们怀柔离间?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蝼蚁也配?
让楚星澜孕中受这般奔逃的苦楚,那帮杂碎就别妄想再活在世上!
出了宫门,殷薄煊翻身上马,对小甲道:“你先去城郊军营点兵,爷去个地方,随后就到!”
小甲愣了愣,这种时候国舅爷还要去哪里?
殷薄煊一策马,挺拔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夜幕里。
楚家还不知道清潭已经出事了,仍旧沉睡在宁静的梦乡里。
楚星河被下人慌忙唤醒后,连衣服都还没穿好就跑到了画堂:“国舅爷,深夜来找我可是有要事要说?”
没一会儿楚星瀑也走从外面走了进来,两兄弟都还睡眼惺忪,但也不敢怠慢了殷薄煊来的这一趟。
殷薄煊眸子一眯:“青州军反叛,算算时间,清潭应该也已经失守了。”
楚星瀑一惊:“谋乱?”
谁这么大的胆子!
楚星河忙问道:“那爹和小五他们现在可还安全?”
殷薄煊道:“本国舅也不知道,方才爷刚进宫请了兵,不多时便要率兵前去青州镇压叛乱。他们的下落,爷到了青州自会去查探。”
楚星瀑躬身道:“有劳国舅爷,若国舅爷找到小五他们,还请一定将他们平安带回来!”
“这是自然,不过爷此番来上门是有别的事情相商。”
殷薄煊对楚星河使了个眼神,楚星河就跟他走到了一旁。
“爷记得你会功夫,还去漠北待过几年,长了些眼界。”
楚星河哪里敢在殷薄煊面前装逼,低头道,“在外散漫了几年罢了。”
殷薄煊问道:“可镇的住场面?”
楚星河愣了愣,“多,多大的场面?”
能劳国舅爷亲自来说的场面,楚星河怎么都觉得不简单……
殷薄煊眸子一眯:“大约,是数万人临城的长眠吧。”
楚星河咽了口唾沫。
那怕是有点悬。
但点兵出征之前国舅爷还来找他,可见此事应当是极重要的。
楚星河应道:“国舅爷想要我做什么,但说无妨!”
殷薄煊从袖中抽出一块黑色的令牌递到他手里:“这块令牌能调动京城四周的城防,甚至于此次留守未曾被调动的赤水军,都可有它调配。”
楚星河一紧,这么厉害?
“国舅爷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是要我在什么时候用吗?”
殷薄煊道:“时候一到,你自然会明白本国舅给你这块令牌的用意。”
殷薄煊说完离开了楚府,楚星河愣了愣,拿着手里的令牌和楚星瀑对视了一眼。
“三哥,国舅爷这是……”
楚星瀑虽然也猜不到殷薄煊要干什么,但还是道:“国舅爷深谋远虑,咱们就等他说的那个时候就好。”
楚星河点点头:“好!”
殷薄煊一路策马来到城外,小甲已经叫将士列阵在前。
几个副将分别去不同的营地里点兵,只是要点八万人并不快,还要分别领上军备。
等一切就绪恐怕天都要大亮了。
这时候小乙从远处跑来道:“国舅爷,孟随已经将路上要用的东西装点好了,一个时辰后就会送来。”
殷薄煊微微颔首,一双墨色的深瞳看着远方不知在思虑什么。
小乙道:“也不知道这一场叛乱要多久才会平息。”
小甲不以为意道:“青州不过弹丸之地,就算叛军占领了那里,我们八万大军压境,用不了一个月就能将那快地方攻下来。怕什么?”
“恐怕没那么容易。”殷薄煊道。
小甲愣了愣,“这其中难道还有差池?”
殷薄煊抿唇道:“青州被攻陷是三四日前的消息,继续北上占据清潭也只要一天就可以解决。现在青州的形势恐怕已经大有不同了。”
寇明英说不定还会同四周的耀州府和河州城联合,将中心地带围成铁环,这三座城池就各自为背,互相倚靠。
那青州城就会变成一个难以攻陷的阵地,平叛不易。
寇明英都敢造反了,这种事情应该不难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