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你,害我

铁达云朵端来醒酒汤的时候,楚星澜刚从帐篷里走出来。

两人迎面撞上,她手上还捧着一个木碗。

黑色的汤汁在碗里晃了晃,铁达云朵冲他笑了起来。

“你喝点?”

她闻着阿渡身上的酒味好重啊。

楚星渡怔了怔,看着铁达云朵的视线里比从前都要多了几分柔情。

他只是,忽然有些心疼她。

铁达云朵怔了怔:“阿渡,你怎么了呀?”

为什么阿渡看起来很不高兴?

铁达云朵紧张道:“是不是我拿醒酒汤慢了,你很难受?”

楚星渡默默地摇了摇头。

铁达云朵顿时更紧张地问道:“是不是阿爹教训你了?”

“不是。”

楚星渡揉揉发疼的额头,夜风一吹,酒劲似乎更厉害的上来了。

他端起醒酒汤喝完,将木碗放回了她手里,转身朝自己的帐篷走去。

“阿渡……”

铁达云朵不解地看着他的背影,眼底浮现出一抹担心。

阿渡的性格那么奇怪,会不会明天睡醒了之后就又不要她了?

楚星渡忽然回头看着了她一眼:“有点晕,扶我回去。”

铁达云朵的脸倏然一红,小步小步的像小鸟走路一样走到了他身边。

楚星渡抬手将手搭在了铁达云朵的肩膀上,勾唇一笑,星眸生辉。

与其说是让铁达云朵扶着他回去,倒不如说是楚家的大少爷主动勾上了未过门的小娘子的肩。

没有药可以治她也关系,楚家是大齐首富,还能要她使唤自己的力气?

养着就行了。

好好养着就不会出事。

奎苏里被送回黑云部族后就晕了过去,之后接连好几日,楚星澜都没有听到和他有关的消息。

楚星渡虽然答应了要和铁达云朵成亲,但是却不可能一直留在漠北。

最终商议过后,楚星渡决定现在漠北办一场婚宴,按照他们漠北的习俗来。

等回到大齐以后,他们再成一次亲,到时候就依照大齐的规矩来。

与此同时,奎苏里也终于从重伤边缘捡回了一条命。

黑云部族的人废了好大的劲,给他灌了不少珍贵的补药才把奎苏里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等他醒来以后,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都已经被包的跟个粽子一样,就连手指头都难动一下。

琴峥就坐在他身边,正专心致志地翻着一本书。

奎苏里努力了好久才终于冲喉咙里发出了一点声音:“你……你……”

琴峥听到动静,从书卷中抬起了头。

“醒了。算你命大,断了一身的骨头还能有命在。国舅爷的手法还真是不简单。”

像这种能将人一身骨头都打断还不让人死的折磨之法,全天下恐怕也只有殷薄煊能做到了。

他还真是个变态。

奎苏里躺在羊绒毯上,睁着一双轱辘圆的大眼睛看着他,不甘道:“你、害我!”

琴峥丢开手里的书道:“我何时害你了?”

“是你,让我……打,打擂台!”

粗嘎的声音从他的喉咙里一字一句地挤出来的,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却每一个字都在磨着他的嗓子了,让他疼痛难忍。

琴峥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我是让你和楚星渡打,没让你和殷薄煊斗。你自己有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吗?”

“殷薄煊上场的时候你就该直接了当地退出,还跟他一较高下,你真以为自己用的那点赢阿古塔的把戏也能用在他身上?”

琴峥不屑地扫了他一眼:“此次能从擂台上捡回一条命都是你命大了。”

奎苏里从醒来以后心头就结着一股怒火,现在琴峥还这样不冷不热的嘲讽,他心头郁结,一股郁火攻心,奎苏里又咳出一口血来。

琴峥看着他那副不争气的样子,眼底都浮现出了几分嫌弃。自己培养的棋子,没想到就这样被人给废了。

真是晦气。

想要等奎苏里恢复还得好些时日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耽误自己的计划。

有些烂泥想要扶上墙还真的花点功夫。

“好好养着你兴许还有机会康复。若人人都像你这般沉不住气,还能成什么事!”

出了帐篷,琴峥便着手招来了小影。

“主上。”

“阿古塔怎么样了?”

小影道:“还在昏迷,一直在用药养着,但是性命已经无碍了。”

上次奎苏里是冲着要啊古塔的命下的狠手,而国舅爷对奎苏里下手却是想要折磨奎苏里,所以他伤的比奎苏里更厉害也不足为奇。

可是阿古塔也确实命大。

小影忧心忡忡道:“主上,国舅爷身边的人近来似乎一直在黑云部族附近打探消息。他兴许是已经开始怀疑有人在奎苏里背后动手脚了。”

琴峥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妨,其他影奴自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他能随意在大齐里游走而不留下被殷薄煊察觉的痕迹,自然有自己的手段。

“你先替我去胡鲁部族走一趟。”

“主上是要拉拢大族长?”

琴峥摇摇头:“大族长是殷薄煊的人,拉拢他要花的时间恐怕比再培养一个奎苏里还要多。”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黑色瓷瓶来:“这是我依照《五毒药经》配出来的药,你想办法把它加入阿古塔每日要喝的药里。”

有了这个,就算奎苏里在病榻上,他也能挑起黑云部族和胡鲁部族的矛盾。

就算殷薄煊拦住了奎苏里娶铁达云朵又如何,他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办不到的。

铁达云朵和楚星渡的婚宴也在铁达部族里有条不紊地筹备起来。

这期间楚星澜日日都去找铁打云朵玩,对她来说,像漠北这样能随她胡乱驰骋的地方可不多。

等她回到大齐,她估摸着自己又要当别人眼中的国舅夫人。所以还是趁着有时间,赶紧撒丫子奔跑来的痛快。

殷薄煊知道她性子好动,也从来不拘着她在外头的所作所为,况且她那点名声也没有再败坏的余地了,干脆一切都随她去。

“国舅爷……”消失了几日的慕容深终于再次出现在了殷薄煊的面前。

殷薄煊看了一眼远远地在骑马的楚星澜,抬步跟慕容深走向了一旁:“查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