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澜扁嘴,眼睛通红。
别人乐不乐意哄她她不知道,但是国舅爷……
他心软的。
果然,没过两秒,那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便盯着她,神色里又是恼恨又是无可奈何,“你就仗着爷喜欢你,好欺负是不是?”
惹自己不快了就哭,她明知自己见不得她落泪的样子!
众人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竟然还真的有用!
人群中不知道是哪个女人窃窃私语道:“国舅爷原来好这种撒娇作妖的女人!”
“就是,真是看不出来,男人心底都是怎么想的。”
楚星渡看了人群一眼,心底发笑。
一群什么都不懂的村妇多半是嫉妒小五才如此说。
哪里是国舅爷喜欢矫揉造作的女人,不过是因为那个人是楚星澜,所以就算是矫揉造作国舅爷也喜欢。
况且谁说小五矫揉造作就没人哄了呢?
没有国舅爷之前,他们举家的目标就是把小五养成一个金牌纨绔,让她享尽世间矫揉造作的快乐!
楚星澜看着殷薄煊,低声咛咛道:“我没有欺负你,我以为你不会这样生气。”
见他神色没有任何好转,小姑娘白嫩的手指头轻轻地戳上了他的胸口:“我错了成吗……”
伴着胸口微妙的触感,国舅爷感觉自己的心头似乎也被她戳了一下,心头突然就软了下去。
他抬头看着楚星澜,那双眼睛都红成了小灯笼,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能真的掉下眼泪来。
“不许哭。”
国舅爷冷斥一声。
楚星澜一愣。
殷薄煊道:“爷的女人不许哭!”
在床上让她哭是他的本事,在别的地方让她哭就是他的无能。
楚星澜委屈地看着他,殷薄煊脸色一沉:“行了,别用那种眼神看着爷,帮你还不成吗?”
被她用那种委屈巴巴的眼神看着,他总觉得自己不帮她就是罪大恶极。让她哭更是该下十八层地狱的事情!
“真的啊?”
楚星澜脸上的委屈瞬间褪去,脸上乍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来。刚才着急的想哭的人好像都不是她了。
殷薄煊脸色难看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要是你再敢把爷转手卖了,爷绝不轻饶!”
楚星澜认真点头:“不为例不为例,一个人也不能卖身两次的!”
国舅爷嘴角一抽,到底是对她狠不下心,否则他真想当场反悔不帮她了,就让这小祖宗人前哭去吧!
殷薄煊撇开她的手站了起来,负手慢悠悠地朝着擂台走了过去。
奎苏里一愣,国舅爷怎么又过来了?
他方才分明看见殷薄煊不开心了,这样傲慢的一个男人,还能转眼就被别人给哄好?
奎苏里紧张道:“国舅爷,以奴仆的身份上场,你难道半点都不觉得可耻吗?”
“唉……”
殷薄煊走进擂台里站定后,无奈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殷薄煊淡淡道:“人无信而不立,夫人卖都卖了,爷还能反悔不成?”
周围的人一愣,听这意思国舅爷还对此事并不知晓,那卖身契都是楚星澜帮他签的?
但什么叫卖都卖了?
这卖的又不是一栋屋子几亩地,那可是卖身为奴啊,国舅爷就这么淡定?
奎苏里恼羞成怒道:“你作为一个男人,在这种时候就该好好教训那不成气候的夫人,怎么还能纵容她?今日卖身,明日还不知道卖你什么东西!”
听他那义愤填膺为殷薄煊鸣不平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被夫人给卖了的人是他。
国舅爷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她年幼无知。你们难道会对家里年幼的孩子动辄大骂吗,回去再慢慢教导便是。”
他折腾那么久才娶回来的夫人,平日里都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还能随便就教训。
教训是断断不能的,就当她好玩好闹折腾了一下,并且他大度地原谅了。
众人:“……”
屁!
楚星澜那么大个姑娘了,甚至都懂得钻代战这个空子了,哪里年幼无知?
这群人护起短来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国舅爷整整白袖,抬头道:“行了,咱们开打吧。”
反正这场比赛都免不了,早打早结束。
“慢,慢着!”奎苏里忽然就怂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又道:“你毕竟是大齐国舅爷的身份,参与到我们漠北的事情里来是否有些不合适?”
“今日爷不是国舅爷,爷就是个……家仆。”殷薄煊纠结了一会儿才吐出最后两个字。
这个身份转换,国舅爷一时之间实在是有些适应不过来。
奎苏里又道:“我觉得还是不太好,若我真的打伤了你,大齐要找我问责怎么办?”
殷薄煊:“擂台上生死不论,这不是你们的规矩吗?放心吧,入乡随俗,本国舅就算被打死了也不找你们的麻烦。”
奎苏里嘴角一抽。
他是怕自己打不过国舅爷!
楚星澜见刚才还嚣张得很的奎苏借口不断,眼底都透出了几丝不耐烦:“你到底还打不打?从前对战阿古塔的时候不是很勇猛吗,今日怎么这么婆婆妈妈?你要是不敢打就直接认输,我大哥接受你的投降!”
楚星渡认真点头。
接受接受。
奎苏里被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他看看一袭四爪白蛟服的殷薄煊,又看看不远处坐着的铁达云朵,浓眉间的沟壑越拧越深……
照琴峥说的今天只要赢了就行,不用惹太多麻烦。谁成想惹上麻烦的竟然会是自己。
国舅爷的实力不凡,他跟殷薄煊交手还不知道有几成胜算。
可要他放弃尽在眼前的成功,奎苏里更是不愿意。
只要娶了铁达云朵他就成功了一半儿了,都怪楚星澜半路杀出来搅浑水,女人果然都是祸水!
这时候就连一旁的小甲也没了耐心,皱眉道:“磨磨唧唧个没完了,不行就下去,我们国舅爷可没功夫陪你耗。”
小乙也道:“就是,这么点胆量还当黑云部族的首领,原来也就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立在一侧的武状元瞥了他们一眼,大义凛然道:“心底知道就好,说出来干什么?奎苏里不要面子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