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渡掷地有声道:“只要你想治,哥哥们一定会帮你!”
殷薄煊道:“江隐踪说,想要为她治眼睛,还需要一味药引才行。”
楚星汜想也不想道:“此事楚家来想办法!不论多少钱我们都能买来!”
恰好来斧正的江隐踪从外头走了进来。
听到他们话,他扶了一下身侧的药箱道:“先谢过诸位兄长的慷慨,但是这药还真不是你们能随便买来的。”
楚星汜:“世上哪有钱买不来的东西?”
江隐踪道:“夫人需要的这一味药名叫无七,是一种只生养在砂石的草药。从栽培到入药,前后只需要六天的时间。一到第七日,无七就会枯萎凋零。”
楚星瀑怔了怔:“倒还挺快。”
江隐踪笑了笑:“快是快,但药草一旦拔出,若不在七盏茶功夫之内用药,同样会药效尽失。”
楚星瀑一愣,竟然这么娇气。
楚星汜皱眉道:“七盏茶的功夫,买来了也来不及送到小五面前入药。”
“买?”江隐踪道:“你们是不入医学不知药草珍贵,这无七可不比国舅爷服用的赤心雪莲好找。”
就算老天开眼找到了,他们将药草挖起送来时,恐怕也已经过了七日之期。
楚星瀑道:“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江隐踪说:“想要这一味药,只能找来无七的种子让人种,在种成的第六日就入药,才能让夫人有用药的机会。”
他顿了顿:“不过迄今为止,也只有姜州药城里的一个老方士真正将无七种出来过。就连我师父当年为人开颅,也是从他那儿找的无七。”
江隐踪师承九针医仙,能让医仙都求的药定然不简单。
想要无七,就只能求那位方士。
楚星渡立即道:“我这就叫人去将那位方士请来为小五种药。”
江隐踪说:“请不来,那位方士有个怪癖,就是永远不走出他的药庄一步,一旦出庄,他就会疯魔。”
江隐踪抬头看了一眼楚家的几位兄长,“这次你们楚家就算是有再多的钱,也难帮上国舅夫人。”
崔怜霜的娥眉蹙在了一起:“所以想要为澜澜治眼睛,就只能带她去姜州求药?”
江隐踪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楚星澜想了想:“那就等国舅爷身子好些,我们再一起去姜州看看。”
是什么方士,难不难求,只有见了才知道。
江隐踪皱眉道:“那位方士每年十月过后就会封庄,一直到来年的一三月才会重新见客。”
如今已是九月,若是等到国舅爷康复,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
那时再去求药怕是不能,一下就等到年后了。
这不就意味着想要尽快为楚星澜治眼睛,就得近日启程?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了殷薄煊一眼,如今他自己都有伤在身,如何带小五去姜州药城?
楚星澜一阵沉默:“那就等来年三月再去姜州,那时国舅爷身体也养好了,诸事也都能安排的周全一些。”
知道楚星澜是为自己考虑,但殷薄煊眉头仍是一皱:“既然想要治眼睛,自然是越快越好,何妨在意爷身上这些小伤?”
她的眼睛看不见,他日日都替她难受着。
楚星澜若是顾及自己才不去姜州,他心底反倒更不痛快。
什么时候他一个大男人需要一个小姑娘来迁就他了?
况且经历过这一次的事情以后,殷薄煊明白一个道理。
许多事情经不起久等,若是他们现在不去求药,来年那个方士出了什么意外,他们再也求不到药了怎么办?
楚星渡道:“不如就让我先带小五过去,国舅爷就待在京城养伤,何时好些了再去姜州与我们会和!”
众人纷纷点头,都觉得这个法子比较妥当。
殷薄煊看了看楚星澜:“爷要同她一起去。”
上次他们就险些一同被埋在废墟底下,如今姜州遥远,他又怎么能让看不见的楚星澜自己过去。
楚星澜的手指蜷了蜷:“爷……”
他落下去的那一瞬间替她挡了一下伤的不轻,虽然江隐踪没说,但是她知道的。
殷薄煊不容置疑道:“等到了姜州,求药的时候也可以慢慢养伤,爷身子骨硬朗,陪同前去不成问题。”
他已经容不得楚星澜身上再出半点差错,楚家兄弟若是对此事不放心也可以陪同前往,但她必须跟自己在一起。
楚星渡一愣,听江隐踪说他身上的伤也不轻,都这样了国舅爷还要和小五一起去姜州?
他们从前只觉得国舅爷一贯爱欺负小五,逗弄她,不曾想如今国舅爷却能为小五做到这一步。
过去倒是他们小瞧了国舅爷的情义。
楚星渡想了想:“既然如此,明日我先修书一封送去姜州,让那边的人为你们安排药城里的住处,国舅爷和小五就再休养几日。等你们行动方便些再动身,如何?”
江隐踪:“我看可行,若是真要去姜州求药,在那儿治眼睛,恐怕要在姜州多留一段时日。行程确实得打点一番。”
除去这一点不说,国舅爷若是要离京,京都这边也需要打点一番,不是说走就能走的。
众人敲定以后,就开始商议楚星澜去姜州的事情。
最终决定由楚星渡和楚星河陪同此次前往姜州。
回去的路上,崔怜霜和楚星汜坐一辆马车里。
楚星汜看了看她的孕肚,怅然道:“若不是你临盆在即,我此次真想和小五一同去姜州。”
崔怜霜埋头不说话,楚星汜低头一看才发现她的眼睛都红了。
楚星汜顿时慌了神:“霜儿你怎么了?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崔怜霜撷了一下湿润的眼角:“我担心澜澜。”
刀剑架在眼前都不害怕的女中英才,竟然也悄悄为楚星澜红了眼睛。
楚星汜:“有国舅爷和大哥他们一起去,不会有事的。”
崔怜霜抬头问道:“可她若是治不好怎么办?”
姜州一行对楚星澜而言真的很重要,她性子那么活泼的一个人,若是日后都看不见,她该多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