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瑞的阴戾的眸子一眯,既然楚星澜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他狠心了!
南宫瑞狠狠地抽了身下的马一鞭子后,就从身后早就备好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箭矢,对准了黑暗中向前奔逃的身影。
楚星澜是伤残还是分毫未损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他只要能抓住楚星澜就够了!
南宫瑞挽弓搭箭,冰冷的剑尖无声对准了楚星澜的背影。
他不会一箭射死楚星澜,但是他完全可以将楚星澜从马上射下来!
正好,他也可以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甚至敢在宫宴上折辱他的女人吃点苦头!
前面就是弯道,楚星澜要逃,必然在弯道的地方放慢速度。
南宫瑞冷眼看着前方的背影做出了预判,就在楚星澜转弯的时候,南宫瑞手里的羽箭也咻的一声猝然离弦,直直朝楚星澜的后背射了出去。
可谁知就在此时,弯道后竟然又冲出了一匹马来!
御马之人一身玄色长袍,冗长的披风在夜里猎猎作响。墨色的斗篷将他的脸遮住大半,只露出他两片微抿的唇来。
对方显然也赶时间,策马的速度极快。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楚星澜根本来不及看清马上的人是谁,两匹马就要迎面撞上。
楚星澜吓得连忙勒马,可是她的御马技术不佳,身下的马受惊后更是一阵嘶鸣抬啼。
眼看着楚星澜就要摔下马去,谁知此时与她擦肩而过的人却突然伸手扣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从马上从捞了过去,楚星澜的身子一颠,抬头人已经落到对方的马上。
不等怀里的人在马上坐好,一支利箭便划破夜空紧追而至。
御马之人倏然抽出别在腰间的错龙刀,当一声将那支想要暗伤她的冷箭击落,勒马看向了她身后追击的人。
国舅爷一手将楚星澜箍在怀里,一手横刀挡在身前,夜里身姿是雪中青松一般地笔挺傲立。
夜风寒凉,在他阴寒的目光中,空气一时凝滞。
南宫瑞惊愕地看着对面马上的男人,握弓的手心里都泛起了一层薄汗。
国舅爷寒凉的视线落在了南宫瑞的脸上,“五皇子是想要谋害本国舅未来的夫人吗?”
楚星澜这才从方才被追击的惊恐中回过神,怔怔地看着抱着自己的男人。
南宫瑞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若要打,他是打不过国舅爷的。
这男人是战场上洗练出来的罗刹,大齐之中几乎无人能与之为敌。
南宫瑞如今做坏事被国舅爷抓个正着,正是理亏欠收拾的时候,他自然心虚紧张。
谁知过了两秒,他却又说道:“原来此人是楚家小姐!真是失礼冒犯了!”
南宫玠的嘴边扯开了一抹笑意:“方才我客店里的马匹全被她药倒了,本殿下本想抓她问话。谁成想还没看清她是谁,她便策马跑了。本殿下以为她是个不识好歹的小贼,便想要给她点苦头吃吃。若早知道她是国舅爷的人,本殿下就不会射出方才那支箭了。”
楚星澜一愣,扭头看向了南宫玠。
他不就是特地出来追击自己的吗,还装什么刚发现她是谁的样子!
这群人也太能唱大戏了吧?
他和白时花可真是绝配!
殷薄煊冷眼看着南宫瑞道:“当日宫宴之上五殿下捉襟见肘,未能抱得美人归,想来心中也是不愤。如今在此荒郊野岭,五殿下情不自禁,对本国舅的人穷追不舍,本国舅倒也理解。”
国舅爷这话翻译过来就是,你不仅穷,还巨他娘的不要脸。
上次你因为没钱娶不到媳妇,现在追爷的人还追的这么掉档次。
南宫瑞的眉头一皱,脸色简直像是被靴子踩过的黄泥地一样难看。
国舅爷看着地上的那支箭冷冷笑了笑:“今日之事,便算作五皇子无心之过。若再有下次,本国舅定然将这支箭原原本本地……插进五皇子的胸口里。”
南宫瑞默了默,恼恨地看了楚星澜一眼后,策马离开了这里。
这时候武状元也赶来了,两个人恰好在路上擦肩而过。
武状元看见他后眉心倏然一蹙,抬手便抓住掉头离开的南宫瑞,将他从马上掀了下来。
武状元臂力奇大,两个人都能从马上生拽下来,何况是一个南宫瑞?
南宫瑞毫无防备地就被对方给摔到了地上,背脊疼得直打颤。
若是一对一,南宫瑞不比武状元强到哪里去。
武状元又跳下马去,将南宫瑞摁在地上说道:“你对楚小姐做了什么?”
你对我的金主大大做了什么?
受了场无妄之灾,南宫瑞恼怒道:“她好着呢,人就在国舅爷那边,你觉得我能对她做什么?”
武状元一愣,扭头一看,果真见楚星澜安然地坐在远处的马上,而国舅爷就坐在她的身后。
南宫瑞气恼地扯开武状元的手,翻身从地上爬了起来离开了这里。
待人走后,国舅爷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抬抬她的小胳膊,又转过她的身子一边认真检查一边仔细问道:“可有伤着?”
楚星澜抬头看着殷薄煊,鼻子忽然一酸,握起小拳头就在他的肩上一连砸了数下,委屈地控诉道:“都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来接我?”
殷薄煊微微一笑:“这不是也来了么?”
楚星澜说道:“我一个人跟着小乙他们来这么远的地方还要被追杀,你都不知道我刚才有多害怕。你看南宫瑞他竟然还丧心病狂地拿箭射我!他就是个疯子,我差点就被他弄死了!”
国舅爷抿唇看着怀里的小姑娘,墨色的寒潭里映着她还未敛去惊惧的模样,向来阴寒的眸子里,那一刹竟然也泛出些许温柔。
国舅爷凑到她跟前问道:“委屈啦?”
楚星澜红着眼睛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像个小狐狸一样呜呜出声。
她刚才是真的怕!
突然被人抱住,国舅爷笔挺的身子一僵。
他的眸底泛起一圈微澜,拿刀的手一时竟无处安放。
片刻后,委屈中的楚星澜又觉得自己不能浪费这些日子的辛苦成果,否则她就白奔波了,大佬也不会将人情记在她身上。
她非得让大佬看看自己对他的事情有多上心,让大佬以后也对她好一点不可。
楚星澜又抬头看着殷薄煊说道:“我这些天一直都在赶路,就怕耽误你的事情,你看我的手都给磨出……血?”
楚星澜一愣,低头诧异地看着自己不知何时染红的手。
她的手上虽然起了泡,但是也没严重到夜里逃一次命就被缰绳给磨出血的地步,而且她的手中也没有很厉害的痛感。
那这是……
国舅爷身上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