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藏在大齐这些年,观察过不少这里的人。
尤其是殷薄煊这样的重要人物,更是他们的重点观察对象。
他很清楚,殷薄煊心底最看重的人就是他那个太子皇侄,他的诸多谋划也都是以南宫玠为中心。
殷国舅和楚家联姻的事情他早有听闻,他估摸着殷薄煊也不过是为了稳固南宫玠的地位才做出那个选择。若说殷薄煊是因为喜欢楚星澜才做出那个选择,他是万万不信的。
比起南宫玠,楚星澜根本就算不了什么。现在他就可以利用殷薄煊这个弱点,将楚星澜给抓到手。
楚星澜坏他的好事,就得付出代价,这是她自找的!
自从神秘人逃走后,殷薄煊就将府中的暗卫都派了出去,密切监视着京中各处人员的一举一动,只等郑立群现身。
小甲和小乙分别负责城东和城西两个不同的方向,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即呈报殷薄煊。
就在他们密切监察京都的第五天,消失已久的郑立群终于在城西现身了。
殷薄煊听闻这个消息后立即赶了过去,这次他势必要将人拿住,找回钱模。
此时,楚府膳房中,楚星澜从蒸笼里端出了一屉刚蒸好的糕点。
珍珠给她递过一个白玉盘问道:“小姐今日怎么好心情做糕吃?”
楚星澜说道:“前段时间我帮着殷国舅查案,都没空管宫中的小太子。他先前说喜欢吃我做的糕,昨日我看院子里的槐花开的好,可以做槐花糕,就想起他来了。”
珍珠恍然大悟:“原来是专门为太子殿下做的糕点啊!”
“小孩子么,就爱吃这些。”楚星澜将糕点放进了白玉盘里,又转身对珊瑚说道:“帮我把食盒拿来!”
珊瑚拿过食盒,把那一盘槐花糕送装了进去。
珍珠却问道:“可是国舅爷近来忙于查案,有空去给太子殿下送糕点吗?”
楚星澜想了想:“他若是不得空,我们可以送去国舅府,再让小甲他们去送也是一样的。”
刷好感度是一件需要持之以恒的事情,她最近为了查案已经好久没有去刷太子殿下的好感了,这件事情必须得跟上进程。
再说小甲和小乙都是殷薄煊身边亲近可信的侍卫,是殷薄煊亲自选的,东西交给他们应该也没问题。
就在这时,小金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楚星澜作揖道:“小姐,国舅爷方才派人来传了话。请小姐去景深茶楼一见,说有与赌坊有关的事情要问你。”
楚星澜默了默,赌坊的事情不是已经解决了么,怎么又有事情要问?
难道是后来又出了什么问题?
楚星澜问道:“他约了什么时间?”
小金子答道:“传话之人说,若是无要事缠身,便请小姐即刻前往。”
楚星澜看了一眼食盒里的糕点,洗过手说道:“那便现在去吧。正好把槐花糕交给国舅爷,也省的我专程再跑一趟了。”
景深茶楼在城东四方街上,有些远,楚星澜叫上珊瑚,乘了一辆低调点的马车就离开了。
若是没有必要,楚星澜每次出门都只带珊瑚。因为珊瑚更外向,更洒脱。而珍珠的性格却更内敛,更细腻,比起珊瑚,珍珠适合留在府中处理事务。
景深茶楼前下了马车,楚星澜就提着食盒上了二楼。
奇怪的是二楼空空如也,她环顾了一圈也没看见殷薄煊的身影。
难道是有事缠身,一时赶不过来?
等等好了!
楚星澜走到窗边坐了下来,这时候她们来时做的马车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好好的马忽然嘶鸣着冲到了大街上,车夫拉都拉不住。
楚星澜一愣,立刻扭头对珊瑚道:“你去看看,别让马车撞了路上的人。”
“是!”珊瑚连忙转身下了茶楼。
楼上现在只剩楚星澜一个人了。午后的阳光从她身侧的窗户照了进来,将她的影子投在了四方桌上。
就在这时,楚星澜发现她身侧的影子……多了一个。
那是个男人的影子。
可她记得自己上楼的时候,二楼空荡荡的,一个客人都没有……
殷薄煊总不至于恶趣味到在大白天装鬼吓她。
楚星澜怔了怔,想到楼下那么巧出了问题的马车,她的身体一抖,豁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珊……”
可是她还来不及叫出珊瑚的名字,一块带着浓厚药味的白布就突然捂住了她的口鼻。
……
城西,当殷薄煊跟着郑立群第二次走到同一个地点的时候,便觉事情有些不对。
他的眸色一沉,当机立断道:“抓人!”
小甲一愣:“不等他带我们去找背后的人了吗?”
殷薄煊沉声道:“此人行事有蹊跷,等不得!”
郑立群在西市转了一大圈,整个西市机会都被他逛遍了,他若真的是去找钱模,不至于兜上这么大一个圈子。
唯一的解释就是郑立群知道他们在跟踪,故意带着他们在这里转。
小甲领命,立刻带着几个人在一条小巷子里把人给拿住了。
奇怪的是郑立群被围起来以后几乎没有怎么反抗,直接就被扣了起来。
看着跪在地上的郑立群,殷薄煊朝他走了过去,高大身影几乎挡住了巷口投进来的光。
殷薄煊道:“你在遛爷。”
谁知道郑立群见到殷薄煊,不仅没有受到惊吓,反而还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才发现?”
殷薄煊皱眉,他果然知道他们在跟踪。
殷薄煊身上的冷意更甚:“虽然赌坊已经暴露,但是你们还有钱模,根本没有必要破釜沉舟。有意在我的人眼皮子底下现身,你图什么?”
郑立群挑衅地看了殷薄煊一眼:“世人都说你多智近妖,那你倒是猜猜我的心思啊,也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真的那么睿智。”
殷薄煊的眸子眯了眯,他根本是在拖延时间。
可是殷薄煊看透了这一点后,竟然也不着急,反而缓声问道:“你听过世人说本国舅多智近妖,那你可曾听世人说过本国舅的手段有多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