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星澜瘫坐在地上,巴掌大的小脸像是漂洗过的浆纸一样惨白。
但是她一点都没有因为殷薄煊的惦记而感觉到有多么暖心,反而红着眼睛,一抽一抽地对殷薄煊说道:“我都这样了你还吓唬我,你就是想要让我心里害怕,然后就从了你,你蔫坏蔫坏的!”
殷薄煊看着她想哭又不敢哭的样子,忽然低头笑了起来。
他的笑声很低沉,但是显然很愉悦。
怎么一个姑娘想哭的样子会这么可爱?
楚星澜原本就害怕,情绪都还没稳定下来,泪珠子就在眼睛里打转呢,这下干脆被殷薄煊毫不遮掩的笑声给气哭了,泪珠子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你不许笑!!”
她气得用力地打了殷薄煊两下,涨的通红的脸蛋和她红红的眼眶真是相得益彰。
殷薄煊看了一眼捶在自己身上像挠痒痒一样的小拳头,终于收了笑声,满不在乎地把她的小手拨到了一边说道:“别闹,脸还没擦干净呢。”
楚星澜抹掉眼泪,坐在地上气呼呼地瞪着他。
殷薄煊瞥了她一眼,才徐徐说道:“爷方才可不是在吓唬你,长公主府的景色不比杏儿庄差,她若是为了让你丢脸才邀你前来,在京中办宴亦可,你就没想过她为何偏要将寿宴办在京郊之处?”
今日她来一心想着要气一气殷薄煊,根本没在意这些细节。
现在听殷薄煊这么一说,楚星澜的心不由猛地跳了跳。
难道今天的安排都是冲着她来的?
殷薄煊看了一眼杂役的尸体,继续说道:“我与他虽未正经交手,但他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一看便知是练家子。他的佩刀也是镔铁所造,这是禁军才能用的刀。”
楚星澜的心咯噔了一下,除了皇族,谁还能调的动禁卫军?
楚星澜说道:“是长公主联合了别人算计我?是皇上?”
长公主和皇上一向亲近,她的行动一定意义上也代表了皇帝的意思。
皇上见她不可用,就干脆安排了长公主设了这个局!
可她不过是拒婚而已,皇家竟然转头就想要她的命,这也太狠毒了!
殷薄煊冷笑道:“皇上那么多好儿子,就算他不出手也会有人动手将金子送到他面前,解他燃眉之急。他何必脏了自己的手,赔了自己的圣君之名?”
楚星澜就是个移动的金库,只要抓了她,随随便便就能勒索来百万两黄金,谁不心动?
这种低贱的事情皇上不屑于做,但是他完全可以让别人去做。
这就是帝王的驭人之术。
楚星澜的唇色瞬间更白了几分。
那些人视财如命,难道她以后一直都要生活在这种被人绑架勒索的处境里?
她脸上的血渍已经被擦干净了,殷薄煊丢开帕子抬眸看着楚星澜问道:“如今你明白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了吗?”
那婚契虽然能保她不入皇族,却不能保她的性命。
皇族的卑劣绝不是她想象的那样简单。
楚星澜抬头看着他凌厉的脸部线条,眼睫颤了颤。
“你当日问爷,为何要和你过不去,算计你与爷成婚,今日爷就告诉你为什么。”
殷薄煊站了起来,垂眸睨着她。
“让你嫁爷,爷确有私心。你楚家富可敌国,爷断不能让你为南宫瑞所用,断了玠儿的后路。但你那日舍身救玠儿一命,这个恩情爷得还,所以爷护着你,让那些人伤不着你。”
殷薄煊硬气地说道:“你若入了国舅府,那就是爷的人,只要爷还活着一日,就能保你一日安宁。你若有事,爷必已横死。爷只问你,还退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