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皎被他生拉硬拽出房门后,一腔怒气还在汹涌,于名森立刻就来火上浇油,迫不及待地把他不要脸抢回来的手机打开,找出那段最新录下的视频给她看。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
视频里的她又蹦又跳,扯开了嗓子的嘶吼,可谓是豁出了命地在表演,所以乍眼看上去,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见鬼了。
就连她本人,看到这段视频都是这种的感觉,何况是旁人了……看她就像在看一个大笑柄!
难怪,一个个举着手机乐此不彼地拍着,恨不得把她所有的洋相都一一记录下来,传到网上去“炫耀”一番。
真是活该让于名森这种臭不要脸的人抢走了手机!
“顾少刚才说了,要循环播放给沈小姐看。”于名森一面说着,一面幸灾乐祸地再次点下播放键。
沈皎飘到上空的思绪被拽回来后,听到的又是自己歇斯底里的吼叫,顿时就跳起脚来,抓起包包就朝着于名森的脑袋砸去。
“光是看看怎么过瘾啊?不如让本小姐再表演一次给你看啊!”沈皎龇牙咧嘴地笑着,追着于名森毫不留情地打着。
于名森吓得一路躲逃,沈皎凶悍,他不是现在才知道,但他真没想到她会凶悍到敢打人的地步。一时之间,他竟然忘记了反抗,也忘记了呼叫人帮忙。
一众保镖在旁看得是目瞪口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
“得得得,小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于名森被追得团团转,一个不小心就被逼到了死角,眼看着沈皎暴戾的包包又要砸下来,他立马认怂投降。
沈皎忽然身体一顿,举着包包的手,僵在半空中。她突然停手,并不是因为于名森的求饶,而是……
她转过头去,看向楼梯,眸光顺延向二楼。
刚才,她听到了楼上传来玻璃杯破碎的声音。而空气里,竟弥漫着一丝血腥味。
没错,是血腥味,并不浓烈,但那一丝一丝飘荡在空气里的,是她最熟悉最敏感的气味。
顾天纵他……
沈皎下意识地转身,朝着那扇门走了回去。
忽然,酒店的大门被人粗鲁地撞开,一个少年竟然突破了层层保镖,强行闯了进来。
他面容俊朗,却眼圈发黑,眼球布满血丝,一看就是严重睡眠不足的样子。
此刻他浑身透着一股蛮横的劲,像是一头被激怒的小野兽。
在和他目光相对的一刻,沈皎下意识地想逃,但已经晚了,苏梓航已经发现了她。
“皎皎!”他兴奋地大叫着,朝她一个箭步冲了过来。
“于名森!”沈皎也大叫了一声,躲到了于名森的身后,借他的身体作掩护。
自从那天离开医院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苏梓航,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和他碰面。
这场景突兀得就像是拙劣的抠图师,硬扣出来的。场景不对,角色的状态也不对。
苏梓航一见到她就大喊大叫的,那副兴奋的模样和他那晚在酒吧差不了多少……
他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会是又不小心磕了什么药吧?一想到他发起疯来的样子,沈皎顿觉浑身寒冷,头皮发麻。
于名森被沈皎强行推了出去,很快反应过来的他,极是尽职尽责,一把抱住了苏梓航,不给他靠近沈皎的机会。
“小少爷,您怎么来这儿了?顾老他正到处找您呢,我送您回去好不好?顾老年纪大了,操心不得……”
于名森一面劝说,一面把苏梓航往门口的方向送。对于突然出现的小少爷,他心里的惶恐和紧张,不比沈皎差多少。
“少来!”
苏梓航瞪着他,冷抽抽地一笑,想拿曾外公来赶他走人,门都没有。
“给我闪开!”
苏梓航失去耐心,一把推开了碍眼的于名森,再看向沈皎时,整个人忽然痴痴傻傻的。
他深深地凝视着沈皎,眼眸里波澜万千,层层叠叠的浪花剧烈汹涌。
那双失常的目光,就像是暗藏着怪兽的利爪,随时都会将她拖进去,连皮带骨嚼个粉碎。
“你……你不要乱来。”沈皎打了个寒颤,身体朝着角落里缩去。
他的样子很不正常,该不是已经见过小美了吧?沈皎眉头一蹙,那个小美,不是以处处跟她作对为骄傲的吗?怎么这次这么听话,做事这么积极?
害得她想收回指令都不行!
都怪顾天纵,要不是他一直在搞冷暴力,她也不会想到利用苏梓航去刺激他。
结果现在自食恶果,真是蠢到自己了!
“皎皎,皎皎……”
苏梓航鬼魂附体一般朝着沈皎而去,双目痴痴地胶着在她脸上,仿佛他的世界里只有她一人,其他全是虚无。
“小少爷,别这样。”
于名森劝不动他,连忙一把扣住他的肩膀。有他在场,绝对不容许有任何意外发生。
“走开,别拦着我,我有话要跟她说。”
苏梓航烦躁地拂开他的手,瞪着猩红的双目,愤怒的吼声里带着一丝疯狂。
这疯狂的气息在望向沈皎之时,瞬间点燃了眼眸。
“皎皎,我都想起来了,那晚的事,我一定会对你负责任的。跟我走好吗?我一定会对你好……”
于名森越是阻挠,苏梓航就越是拼了命的反抗,酒店的大厅里回荡着的全是他的声音,嘶哑而执拗。
大厅里虽然有一大帮保镖,可都形同虚设一般,驱赶苏梓航的动作更像是在给花花草草浇水,每一个动作都在小心翼翼地呵护着,生怕碰伤了这位太子爷!
沈皎像只小老鼠一样缩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所有人装B。
这个时候,最强的演技派竟然不是她,有违天理!
于名森领着一众保镖拦着,劝着。苏梓航被围困其中,犹如一头被激怒的野兽一般横冲直撞,却始终突破不了重围。
霎时间,大厅里乱成了一锅粥,什么样的声音都有。不知道是谁不小心碰到了遥控器,悬挂在墙壁上的液晶电视被打开了,播放起了新闻。
电视机里的声音淹没在一片喧哗中,只见主持人的嘴巴一翕一动着,却根本听不见内容,像是在播一部哑剧。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