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打在她的身上,衣服上的亮片璀璨耀眼,仿佛是披着星光而来,乍看之下,竟像是一个自带光环的明星。
可是等她走近之后,仔细一看,她的那张脸一片乱七八糟的颜色,活脱脱像是一只刚从恐怖漫画里爬出来的鬼。
众保镖冷不防被吓到,打了个寒颤,面面相觑后,保镖们默契而迅速地握紧了腰间的电棍,警惕的目光齐刷刷地砸向沈皎。
“呵呵!跟你们打个招呼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沈皎努力地笑着,尽量笑得比眼前这一片灯光还要灿烂,还要夺目。但是在众人的眼里,就只剩下“恐怖”两个字。
“看到你们这么敬业,我心里真是好感动啊,谢谢你们这么用心地保护我男人。”
她可不会那么蠢,明明已经看出了对方想用电棍揍她,还不怕死的冲上前去。
相反的,她特别怕死,一看到保镖准备行动,她立刻一个转身跳开了几步,并向众人宣告了她的身份。
——她可是里面那位的女人哦!
谁还敢动她?
一众保镖面面相觑后,再次回到懵比脸,既不敢放行,又不敢上前驱赶。
瞅着对面那一排排傻大个,沈皎满意极了,大大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着。
“我的男人,我要唱歌给你听!”沈皎仰起头来,高举着喇叭,宣誓一般地对着天空喊,声音透过喇叭尖叫着扩散开来,划破头顶漆黑的夜色。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
她头顶的上方,酒店二楼,落地窗前,有一个伟岸的侧影立在窗帘后面,剪影是那样的孤傲。
于名森领着一众保镖风风火火赶到酒店的时候,顾少刚刚下车,他最终得以陪同进入。
“这么快就回来复命,于名森,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顾天纵冷漠的目光扫过他的脸,心虚的表情一览无余,其中的缘由已无需再问,定是让那个女人给逃了。
“是我大意,才会不小心让她逃走了,但是,这也许反倒是一件好事……”于名森一脸惭愧,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向顾少解释,谁想却被顾少一眼看穿。
他只好努力为自己找开脱之词,可话到嘴边又很快咽了回去,看了看左右,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
于名森停下脚步,命令随行在后的保镖退回一楼大厅,整理了下衣服后,这才进入房间,向顾少汇报了小少爷一事。
窗外暮色郁浓,华灯初上,顾天纵的瞳孔一片幽黯。
“以死相逼?”顾天纵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在此之前他去过什么地方?”
梓航会有如此过激的反应,一定是忽然遭遇了什么事。
“小少爷昨晚是待在林肃家。”在赶来的路上,于名森已然通过电话详细地询问过了派给小少爷的司机,了解了小少爷昨晚的一切行踪。
“不过在此之前,小少爷又去了次深海酒吧,还送了一个女孩回家,而且据司机说,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少爷在那女孩家里待了好一会儿才出来。”
“昨晚的事?”顾天纵冷眸一挑,一记寒冰射向他,“为什么现在才汇报?”
“是……是因为小少爷最近都有去那个酒吧,并没有什么异常,顾少您也说不用刻意阻止小少爷去那个酒吧,所以……”
于名森汗颜,早上司机是照常向他做了汇报,不过当时,他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所以并没禀告顾少,谁想小少爷下午会来这么一出。
“对不起,顾少,我保证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触及到顾少眼底的寒意后,于名森再不敢狡辩,连忙低头认错。
于名森僵着身体,一动不动,涔涔冷汗从他的额头渗出,也不敢抬手擦拭,在明亮的灯光下,冷汗密密麻麻地亮着,他的身体也跟着一阵寒一阵热。
跟随了顾少这么久,今天是他最失败的一天,对于顾少交代给他的任务,他竟然一再出错。
“你的下一次,已经来了。”
夜风骤起,吹拂起深紫色的窗帘,窗帘在风中飞舞着,渐渐将落地窗覆盖起来,而就在窗帘飘飞起来的那一刻,那个娇小却跳脱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瞳孔。
顾天纵眸子一紧,微微眯起的视线里,眸色迅速转浓,漆黑如暗夜。
“她……她真的找来了?”于名森疾步上前,拽住飞起的窗帘,一眼便看到了出现在酒店门前的沈皎。
沈皎找来了,一切似乎如他所预料的一样,赶来这里,原来真的可以守株待兔把她给等来,但……好像有什么不对劲。
在他半米之外,是顾少寒冽似刀的眼神。骇得他浑身一颤,连忙退后两步。
“顾少,我……我只是猜到她会来,所以才没有那么着急地派人去找她。”于名森一边解释,一边抬起袖子擦拭着被汗水濡湿的额头。
“你聪明,她也不蠢,跟在你身后,让你做她的GPS。”顾天纵冷嘲地一扯唇角。
“她……她竟然让我做她的导航?”于名森擦拭额头的动作僵住。
“不然你以为她是怎么找来的?”冰冷的视线从于名森的脸上不耐烦地转开,再次投落在楼下。
此时沈皎已然走近了,正拿着一只扩音喇叭,大咧咧地跟门口的保镖打招呼。
“可恶,我这就去把她抓起来。”于名森从这话里醒悟过来后,顿时恼羞成怒。
沈皎那个臭丫头,表面上逃走,其实是躲在暗处算计他,利用他来找顾少。
结果竟然还让她算计成功了!这算什么?摆明了在侮辱他!
“慢着!”顾天纵冷声一喝。
楼下传来的沈皎的声音更加清楚大声了,她在说“我男人”三个字的时候,那话里矫情的娇羞,透过夜风传来,在他的心里竟掠起一丝异样的波澜。
“爱上一个不回家的人,等待一扇不开启的门,善变的眼神,紧闭的双唇……”
她在唱,歌曲很老,歌声很破。
传入耳中,声声刺耳。
这个矬女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总是矬得有滋有味的。
什么破调?于名森随着顾少的视线看过去,顿时拧起了眉头,听得他直起鸡皮疙瘩。
忽然他发现了什么似的,一个激灵跳了起来。
“我知道了,顾少,这种女人确实是太难忍了,我现在就去把抓上来,让您亲自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