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一副好像随时会死去的样子,包厢外的人终于忍不下去了,推开门,一个接一个地走了进来。
小美听到响声,强行忍下不适感,抬头看去,她面前齐刷刷站着一排男人。一个个身材高大,手臂上露着纹身。
“你们……是谁?”不知道是刚才咳得太用力了,还是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几个男人惊到,她的声音竟不自觉地颤抖着。
“不用这么怕,小美,我们是来陪你说说话的。”为首的男人染着一头金色的头发,他一面说着,一面坐到了小美身旁。
他拿起歪倒在沙发上的酒杯,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然后大大咧咧地喝了起来。
红色的液体顺着他的嘴角流淌下来,一想到那股味道,小美顿时胃里一抽,干呕了一声。
金发男瞥了她一眼,忽然凑了过来,嘴里喷出浓浓的腥味来。
“鸡血而已,很补的,又不是要你喝人血。”
他的声音沙哑而冰冷,就像是一把钢针刺进她的耳朵,小美浑身一颤,寒意顺着脚心一路爬了上来。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小美身体本能地往旁边缩去,但她退缩的那一边,很快就有另一个男人走上前来。
强烈的恐惧包裹着她,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我们想……”金发男伸出一只手,重重地落在她光洁的大腿上,摩挲起来。
这话一处,邪恶的笑声立刻爆炸开,游荡在整间包厢,小美只觉头皮发麻,大脑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地想逃,可刚一起身,金发男立刻贴身上前,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按回沙发上。
“怎么?怕了?那就乖乖听话,帮我们一个忙行不行啊?”金发男一把捉住她的下巴,逼她抬起头来。
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敢说一个“不”字吗?
头顶,七彩迷幻的灯刺目之极,像是一根根银针,深深地扎进她的眼睛里。耳旁重金属的声响轰轰隆隆,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刺耳。
小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中邪了,竟然会留在这个鬼地方傻傻地等候,以为可以等来苏梓航的人,结果却等来那帮贱男人。
他们竟然威胁她,如果她不按照他们的意思去做,他们就会……一想到那一双双恨不得把她剥光吃尽的眼睛,她就恶心得想吐。
小美恨恨地咬着牙,一脸怨愤地穿过人群。忽然,和一个男人相撞,她心里的火气“噌”地就窜了出来。
“没长眼睛啊?给我死一边……”她狠狠瞪向那个不长眼睛的东西,然而却在看清楚对方的容貌之后,蓦地顿住了口,一脸的怨恨也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对面的少年,他有着清冽的眉头,明澈的双目,纤薄却幅度优美的唇。此刻,他正面对着她,俊逸不凡的脸上带着深深的歉意。
“对不起,有没有撞到你?”
他的声音也是好听极了,仿佛是山涧流淌过的清泉,瞬间洗涤去她心里的所有怨怒。
“梓航,怎么是你?”小美扯动僵硬的脸庞,尽量使脸上的笑容自然些,动人些。
“你认识我?”苏梓航闻言一诧,忽而惊喜起来,“你什么时候认识我的?是不是在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医院醒来之后,他脑子里总是闪过一些零星的片段,心里渐渐产生了一些疑问。
但是身旁的人都在刻意隐瞒他一般,对于他住院的原因只字不提。每次他问起,曾外公只是不住地摇头,什么也不肯说。至于小舅舅,则脸色又黑又臭,更是威胁等他身体康复之后,立刻送他回学校读书。
他找过之前一起喝酒的几个好朋友,每一个见到他,都像躲瘟神一般。至于张昊,更是人间蒸发一般,电话打不通,去他家里也是人去楼空。
他们越是这样古里古怪,他心里就越是怀疑,那晚,在他住院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怀着这样的疑问,他重新来到了这家酒吧,可是能记起的依然只是他当晚在这里喝酒,好像喝得很醉,然后就有一个个人影重叠、散开。
他并没有找回那晚的记忆,却意外地发现不少人看他的眼睛里都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仿佛他是洪水猛兽。
“到现在为止,你还是唯一一个,看到我会笑的人。”只有两个人的包厢里,苏梓航自嘲地笑着。
“你又不记得我了吗?”小美垂着眼眸,看着自己因为紧张不安而交织在一起的双手。
他好像总是很健忘,总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一次,真是忘得好。如果让他知道,是她害得他进医院,还差点救不回来,一定会恨死她吧?
“我应该记得你吗?”他注意到她神色间的异样,心里的那种感觉更加强烈了,他一定认识眼前这个女人,而她很有可能会知道那晚发生的事情。
“我们是不是见过?在哪里见的?告诉我好吗?”见她沉默不语,苏梓航心中一急,抓住她的胳膊,急切地追问。
他的手掌温度灼热,覆上她冰冷的手臂,两种强烈的温度碰撞,惊住了他,也惊住了她。
“你的手好凉,怎么穿这么少?应该多穿一点。”苏梓航触电般抽回了手,神情尴尬极了,越说越觉得尴尬。
小美看着他,眼眸里的光在一点一点凝聚,他的体温,好烫,好灼人,但是深深地吸引着她。
“不只手凉,我的心也好凉呢,你要不要摸摸看?”心里强烈的渴望让小美变得不顾一切的贪婪起来,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苏梓航的手,拼命地汲取来自他身上的热度,却仍然觉得不够。
想要更靠近他,想要得到更多。
“别……别这样……”苏梓航正吃惊地看着那只紧紧拽住他的手,他没想到小美的力气竟然这么大,竟让他无法挣脱出来。
却在这时,小美的身体忽然贴近了,手腕上的那记重力忽然移向他的腰身,紧紧地束缚着他。
小美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细细绒绒的发丝在他的脖子上酥酥痒痒着,有浓烈的玫瑰花香从她的身上飘来,苏梓航帅气的脸庞瞬间红如被晚霞染透的天际。
“小……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