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大夫人眼神冷了下来,不咸不淡地看了一眼林苒,“你先回你的院子吧,学规矩这事不可一蹴而就,放宽心。”
说罢,带着身后一行丫鬟婆子略过林苒朝前院书房去。
长喜望了望那群人的背影,迟疑凑近林苒,“小姐,不会出事吧?”
林苒斜了她一眼,“放心,这时候不会出事,还不到时候。”
默了默,长喜又道:“小姐,方才大夫人说帮您去求老夫人对您松一松规矩,您怎么?”
看着满脸不解的小丫头,林苒“唔”声迟疑,“不管老夫人同不同意,此事于我都没有妨碍。”
见长喜还是满头雾水地看着她,林苒索性给她讲透彻了。
“老夫人不同意,能看出我于她而言很重要,她愿意为了我驳大夫人的面子,以后行事也算是有了一分依仗。”
脚尖轻落在木质长廊上,一步一步连声音也无,林苒继续道:
“若是老夫人同意,不过就是随着大夫人出门赴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究竟她准备了些什么手段,只有放出来才知道道行高低究竟如何。”
长喜满脸愕然,心中再度暗叹一声,忙点着头,紧跟在林苒身侧。
她现在后悔知道这么多了,现在怕是想下这条贼船,还要担心着这位小姐的阴谋算计。
看长喜有些认命地颓丧着脸,林苒暗笑,敲山震虎这一招也算是得用。
*
与此同时,林苒生平的一切资料都送到了晋王世子祁垣的案头。
屋内暖烘烘的空气见不着一丝风动,案头上的烛火却突然间凭空摇曳起来。
就看到就算是待在烧了地龙的屋子里也披着黑底云纹厚长袍的祁垣抬手抵在唇间,压抑的阵阵咳嗽响起。
斜倚靠着的祁垣面色极为难看,那双清俊的眸子狠狠压着,眼中的幽暗简直快把手上握着的卷轴吞噬殆尽。
而瞬息间,一道道黑影齐齐站立在房门口,透过木门映入屋内,显然是感受到了祁垣突然翻涌的气息
“如此平淡的生平,除了从叶家到林府再没出过什么事,且,连她背后究竟有谁也一无所知。”
说着,祁垣,将手中卷轴丢开不急不缓的声音渐渐传到外面暗卫们的耳中,尽皆眉心一跳。
就听他说道:“自去刑堂领罚。”
就着平静下来的烛火,祁垣微微侧头,将卷轴复又摊在案头上,细细地、逐字逐句地揣摩林苒的生平。
对方背景未明,却深知他最大的一个弱点,若是直接出手却没能惹出林苒背后的人岂不是打草惊蛇?
多久了,多久没这般被人掣肘了……
看着门外透过的道道黑影,祁垣想到初回京城时看到的那场闹剧,捻着手中林苒的画像,声音淡淡吩咐道:
“为了他那个送进宫的庶女,德王是当真愿意将经营多年的码头势力给割让出去?其背后野心不可谓不大啊。”
祁垣眸光晦涩流转,“那宫中藏污纳垢,要想保胎谈何容易?此事尽快,让德王也赶紧定定心。”
门外侍卫身形一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