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放下手中笔墨,一侧的六小姐便劈手夺过,细细看上片刻便冷哼一声带着方子离开,是一点没有和林苒相交的意思啊。
望着那一行人的背影,林苒不置可否地微一挑眉,带着一直候着的丫鬟去了叶家院子。
就在林苒到叶家院子不久,拿着方子的六小姐也回到了府上,在把方子交给未来的晋王世子妃后,她便斜倚歪坐着饮茶。
那双灵动的眼睛时不时地瞥一眼颜色极好面色沉静的大姐,不知在想着什么。
“来人备笔墨。”这位尚书府的嫡长女,当今德王的嫡亲外孙女,名满京城,在这京中的行事自有一派大家风气。
此时站在桌案前,正誊写着那份方子。
六小姐好奇地跟过去,不解道:“为何还要再誊写一遍?将那林苒写好的给过去不就行了?”
话落,换来一个大小姐冷然凝视,六小姐缩了缩脖子,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俄顷,一道温和清冷的声音扬起,带着淡淡教训意味,“世子爷矜贵,又怎是随便一位女子的笔墨便可呈到他的桌案前?”
六小姐瘪嘴,不敢多说。
与此同时,来到叶家小院的林苒也发现,她兄长去码头做事竟是将叶家娘亲也带上的。
林苒扶额,带着身边两个寡言的丫鬟又去了城外运河码头处。
这里人多混杂,码头处竟是些穿着粗布的汉子在吆喝,另一侧像是特意隔开运货一般,那里的工人只闷头做事,看上去也算是井然有序,安静不少。
就在码头出来不远处,有一片大大的草棚,草棚底下烟雾缭绕,有不少女眷或是夫妻在那支着摊子卖些吃食。
梭巡其间,很快,林苒看见了两鬓斑白,就算是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也挺直着脊背的叶家娘亲。
林苒眼中蕴着笑意朝那边走去,可行至半路,变故陡生!
“砰——”
一个人被扔了过来,直直地朝着叶家娘亲的小摊位砸去。
“告诉叶武,如果他继续带着他的人和马老大作对,我不介意让他才死了爹又死娘!”
随着说话之人带着一群小弟靠近,周围的食客顿时作鸟兽状散开,此时站在这里的林苒显得如此突兀。
“京畿重地天子脚下,你一句话就要一条人命,未免太过狂妄!”
林苒上前挡在叶家娘亲身前,透过面纱打量着眼前的壮汉,眼神如利刃扫过。
出门是为赴宴,林苒身边只带了两个侍卫两个丫鬟,就这还因为是府上小姐出门标配才带上,看上去勇猛,实则就是一些花架子。
但是此刻,随着她的话落,眼前侍卫横刀直向,一时间将那壮汉唬得眸子微眯。
“你是何人?”他上下打量着林苒,嘴角牵起一抹冷笑,“后宅妇人也敢插手我们码头上的规矩,小丫头片子不知天高地厚!”
林苒安抚地看向叶母,谁知叶母眉风不动,只是冲她摇头示意不要多管。
林苒心头一愣,她转身看着壮汉,冷声喝问:“这时候你说后宅妇人与码头无关,那又为何你们码头上的事情要来威胁一个妇人?”
“国有国法,这京郊码头难不成不属于大周王朝不成?不以一国律令论,以你们的规矩行事,我看你们分明是有不臣之心!”
周围的围观群众不少,闻言皆是一片哗然。
“这码头规矩一向如此,这姑娘看来要吃些苦头了。”
“新帝即位后,立下周朝律法,这姑娘说的不错,何以到了码头上规矩一事就要另当别论?照我看,他们这些人分明就是强横惯了,不将新帝看在眼里!”
听着周围的漫漫细语声,林苒心下冷嗤,是,她的能力尚且不足,但是借力打力一招还是运用得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