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离,绾发这种事情,只有夫妻才能做的。”柳原回答的凄楚,凄楚到像是有人在撩拨她的心弦一样,滋味让人惆怅。
苏樱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爪子,怨念丛生:看看都是你惹的祸!(爪子鄙视的反抗:分明就是你眼珠子见色起意!)
苏樱咬了咬唇,她眼波在周遭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落回柳原身上,她一定伤了柳原的心,苏樱暗暗磨牙。
看她如此窘迫羞赧,柳原用手撑着脑袋,一副伤心欲绝,肝肠寸断的样子,目光深邃的凝着她,充满悲戚之态。
就连一旁站着的春梅都被这极具欺骗性的外观迷惑了,从而同情起他来。当初小姐相看她也是在场的,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可惜天意弄人。
柳原唇角微勾,知道她窘迫,偏生觉得逗弄她好玩,忍不住嘴贱道:“苏二小姐是第一个令在下心动的女子,又是唯一一个为在下绾发的女子,别说是一支发簪,便是苏小姐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在下也清晰的记在了脑海里。”
苏樱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抚他一番,便听柳原如此直白的表述衷肠,当即觉得自己罪孽深重。
“那个……辜负了你,对不住。”
苏樱脑门滴汗,对于柳原的一腔深情,她没有办法回应。
说着苏樱抬头瞥他一眼,看见他眸子水雾雾的,又是一阵心疼,见他看过来,她立刻心虚的扭开头。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定亲了,我很伤心。”
说完柳原饶有兴味地望着她,禁不住弯起嘴唇。
苏樱不敢看他,生怕约束不住自己替他拭泪,“是是是……都是我的错,希望你能原谅我。”
不看柳原,她的紧张才稍微放松一些。
柳原觉得逗弄她实在有趣,竟不想就此作罢,可萧慕衍很快就会回来,届时让他看到自己离苏樱这么近,估计会找自己麻烦。
柳原面上依旧灰败惨淡,“这不怪你,是在下没有那个福分。”
苏樱清咳了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她羞窘得很,细声如蚊子哼哼般,“其实,有个问题我一直想不明白,还望柳公子赐教。”
“小姐请说。”
“那个……你为什么就偏偏看上我了呢?我们也仅仅只是一面之缘,何以让你如此难以忘怀?”苏樱自认除了有点经商天赋外,都是缺点,实在想不通自己有什么吸引男人的。
男人不都应该喜欢苏玉娇那种波大臀肥,温婉如水的款式吗?
沉吟片刻,柳原白皙的俊脸染上了薄红,狐狸一般的眸子乌黑发亮像是里面藏了星星,很美,让人有种想要蹂躏的念头,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
良久,柳原清亮的嗓音才响起来,含着一丝缱绻,“在下这个年岁换了旁人都已做爹了,在下已经过了轻狂的时候,苏小姐所赠玉簪虽不是价值连城,却暗含洗净铅华,与子绾发,相夫教子之意,在下如何能不心动呢?”
苏樱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男人的发饰,除了发簪便是发冠,没想到她随手挑了一支符合他气质的玉簪,竟然让他想到了那么深沉的含义。
苏樱羞愧得几乎想要夺路而逃,可是还没等她将愿望付诸实践,便听到柳原宣判死刑一般的声音:“以后在下绾发只会戴这一支簪子。即便身不能成为苏小姐的人,心之所系也唯有苏小姐。”
话落,苏樱如同被雷劈了一般,张着嘴,半响说不出一个字来。
“苏小姐不必觉得为难,这是在下深思熟虑后,自愿做的选择。”
“你……你其实,大可不必,你尚且年轻,你还有诸多大好年华……”苏樱有些语无伦次,“那个……其实做不成夫妻,我们还可以做朋友。”
“朋友么?”
“朋友,可以吗?”
柳原眸中闪过一抹深思,眼神直勾勾地落在她脸上。
“不仅可以做朋友,还可以做生意上的伙伴。”
柳原长长的睫毛如小扇子般垂在眼睑处轻微颤抖,朋友他没兴趣,做生意还是可以的。
“承蒙夫人不弃,在下以茶代酒敬夫人一杯。”
这是同意了?
苏樱赫然松了口气,她心里也很没底,碰到这种死脑经,偏生羞涩温顺的男人真是要人命啊!
“对了,你是怎么猜出我身份的?”她自认做的很好啊,到底是哪里露出了破绽。
“是这支发簪。”
“发簪?”苏樱惊奇的看着他。
“我让小厮去绾妆阁查了,没有购买记录,但这发簪又确实是绾妆阁的,能随意发卖绾妆阁的饰品,又能随时拿到的人,除了绾妆阁的老板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了,便斗胆猜了一下。绾妆阁的苏老板或许就是与在下相看的苏小姐,没想到我一诈,你就承认了。”
苏樱扶额,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那……那你会……帮我保密吗?”苏樱咬着唇,冲着他狂眨眼。
柳原翩然一笑,“这是当然。”
这时下面的铜锣被敲响,募捐已经到了五十万两了。
苏樱起身是时候出手了。
柳原知道她要做什么,苏樱刚迈出一步,手腕就被柳原扣住了。
她扭头看着他,有些惊愕。
柳原捏着她的皓腕,手上习惯性的探了探脉。
这一探,柳原的眸色骤然加深,眼中惊愕比她更甚,甚至有些反应不过来。
“怎么了?”
柳原本没想探她的脉象,只是下意识的出于习惯,就摸了摸,没想到这一摸便是晴天霹雳!
见柳原唇色在一瞬间退了个干干净净,苍白如纸,眉间一片严寒,仿佛受了霜打的花儿,苏樱一时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能任由他拉着,整个人懵懵的,直到面前的人拉着她的手竟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指尖冰凉彻骨,苏樱这才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儿。
她心猛然跳了几下,“柳原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柳原颤动的幅度变大,清风月朗一般的脸上竟开始往下淌汗,不一会,便是豆大的汗滴,他松开她的手腕,用手拍打着头,额头爆出的青筋便格外清晰,似乎正在忍受非人般的苦痛。
“帮……帮我……”
“怎么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