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嫣然咬唇,“我总觉得王爷对你好像也并非没有一点感情。”
“打住!”苏樱连连摆手:“作为一个下堂弃妇,对男人不说十分了解,也算颇有心得。好的时候,他能为你舍命,翻脸的时候,能要你命!有这种打算的女人啊,注定会有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
“虽然我无法反驳你的话,但是……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不是你想抽身就能潇洒离开的。”
苏樱把手放在肚子上,下意识的抚弄着,正要说话,就发现柳嫣然痴痴的看着萧钰凤的背影发呆。
“你喜欢他啊?”
苏樱指着前面仰头喝酒的某人。
柳嫣然本就秀丽的脸蛋,因为苏樱的话,立刻拢上了丝丝红晕,她气急败坏的打掉她的手,“你……你胡说什么。我只是觉得他身影有些熟悉……”
嘴上嗔她,脸却娇艳动人,这样的她让苏樱心下一沉。
一个女人若是喜欢一个男人,一个小动作,一个小眼神都可以看得出来。
苏樱的心有些沉重,柳嫣然还不知道六皇子就是她店里调戏她的那个伙计。
哎,知道了又能如何?涂添烦恼而已。
她清楚萧钰凤不是柳嫣然的良配,而萧钰凤也绝不喜欢柳嫣然这一款柔柔弱弱的女子。
怎么就演变成这样的局面了?
场内在玩投壶和猜字谜,两样苏樱都不感兴趣,她被点名时,就更烦躁了。
第一场是两人比赛,赢的人出字谜,输的人猜,猜中了留下二轮,再比试一番。猜错了喝酒下场。
文三娘投壶玩得好,接连胜了两局,第三局又与林雨曈平局。
第四局时,林雨曈不想出字谜,目光看向了苏樱。
若是林雨曈赢了,她要求苏樱给众人展示一段才艺,吹拉弹唱什么都好。若她输了,随便文三娘怎么罚。
文三娘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同意了。
一来是出于对自己投壶技法的信任,二来是想赢了林雨曈替苏樱出口恶气。
没想到第四局文三娘失了手。
苏樱压根没注意被人当成了赌注,面对文三娘一脸歉意的表情时,她只觉口干舌燥。
若她拒绝,文三娘必然下不来台,若去表演,她有孕在身……
吹拉弹跳说的简单,是弹呢,还是跳呢?跳着弹,还是弹着跳?这是个问题!
她慢吞吞的起身,既然她们不仁就不要怪她不义了,她气震山河的大吼一声,“拿琴来!”
柳嫣然慌忙拽住她,“你什么才艺都没有,弹什么琴啊?”
没错,她不会弹琴!
会弹琴的是春梅。
每次娘亲让她在父亲面前做样子,原主也就真的只是做做样子,真正学琴的是春梅。
苏樱伸了个懒腰,步伐轻悠从容的来到草地中间,中间摆了一些花卉,姹紫嫣红的花卉都争相开放,不少都是难得一见的精品。
苏樱把琴架在中间,端坐下来。
萧钰凤好整以暇的撑着下巴,拭目以待,满眼都是爱慕的小星星。
萧慕衍则是搂着苏玉娇喝着小酒,连眼神都没朝她递一下,苏玉娇喂他什么他吃什么,一个不停喂,一个不停吃,活像一对掉进米缸的老鼠,正乐不思蜀。
对,就是老鼠!
似是察觉到苏樱的视线,苏玉娇朝她看过去,沉默片刻,苏玉娇魅惑的咬着下唇道:“王爷,苏老板正看着我们呢?”
她唇角飞扬,眼里满是快慰。
苏樱确实紧盯着她,并用眼神火辣辣的传递着:啊喂,你还没嫁过去呢,能不能要点脸?你不要脸也可以,你能不能给苏府留点脸?
也不知这轻浮狂浪看到男人就软了骨头的特性是不是遗传了她那个九泉下的妈?
苏府的脸一向是苏樱负责丢的,如今有人抢在她前头,她真的很不习惯。
一时间,席上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苏樱身上。
苏樱:“……”都看着我干什么?又不是我在轻薄你们的梦中情人。
萧慕衍却仿佛醉了,他抬手轻捏苏玉娇的下巴一把,“方才,你说什么?”
“妾身说,苏老板正看着我们呢。”
“哦?是吗?”
萧慕衍纤长饱满的指甲泛着清冷的光,双睫如翼,眸子幽深似海,加之这撩拨人心的轻狂之举,让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霸气而魅惑的气息,看得周围的贵女倒抽一口凉气,纷纷感到窒息!
“既然苏老板喜欢看,本王便大大方方的让她多看一点。”
想到刻意疏远自己的苏樱,他心中涌起一股无名的怒意,眼神一黯。反手扼住苏玉娇的腕。
苏玉娇一惊,象征性的挣了挣,见他宽厚手掌纹丝不动,面上半是羞涩半是恼怒,她柔滑的小手让他蓦然想起另一双温凉的触感,不知是不是醉了,他胸中一动,手上微一加力,在一阵惊呼中,将苏玉娇顺势拥入了怀中。
浅淡的日光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埋在她颈窝,尖下巴紧紧抵在她肩上,表情动容又茫然,可在他闻到她身上不是那醉人的冷香时,他身子猛然僵住,刹那间竟如孩童般手足无措。
不是她……
“王爷……王爷你把我勒得太紧了……”
耳畔也不是她没脸没皮,没羞没臊,嬉笑怒骂的声音,而是娇滴滴的埋怨。
蓦地苏玉娇被推开,从天堂到地狱,也不过就是一瞬间而已。
而这一瞬间的时间,贵女见证了萧慕衍的喜怒无常,暴戾无情,都吓得不敢吱声。
苏玉娇更是一副怀疑自己做错了事情的样子,她眼眶一红,眼泪唰的滚落而出,“王爷……”
她希望能够唤起他温柔的怜惜。
也为了能够让自己下得了台面。
萧慕衍揉了揉额,再看她时,幽眸中竟无半点温情。仿佛刚才两人如胶似漆的亲昵不过是她的幻觉。
“……王爷,妾身到底做错了什么?”
萧慕衍定定地看着她,苏玉娇白皙的脸上挂着凄婉的眼泪,衬得她娇艳的脸蛋,竟透着一抹难以言说的委屈可怜。
“有些醉了。”
沉吟片刻,这便是他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