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拽紧衣袖,让自己镇定下来,这个念头实在太不应该,她深吸了一口气,生生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小姐,你怎么了?你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没事吧?”
柳嫣然眸子一瞬间水气氤氲,她垂下头,用绣帕随意碾了碾眼角,什么都不敢再去想,“没什么,沙子进眼里了。”
柳嫣然叹气的瞬间,忽的又想到了苏樱。
今时今日的苏樱当真叫人刮目相看,记得苏樱刚嫁入王府时,整人的精神气都不错,气色红润,可没过一年,她的神色便看不出喜怒,眼眸也如一潭死水,死气沉沉。之后她便再没见到过苏樱,本以为再次见到她,她心情应当古井无波,看她如红尘往事,没想到她眸子会比她嫁人之前更加灵动水灵,让她都有种苏樱尚是闺阁女子的错觉。
苏樱好像变了,不过这样的苏樱很好,让人能感觉到希望和温暖。想着她唇角缓缓又露出一丝笑意来。
绾妆阁内,苏樱瞧着萧钰凤的画作,十分满意,他一口气几乎没有停歇的画了四五幅,每一幅凤冠图都精致奢华,璀璨夺目。
约莫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凤冠图了,有花鸟从林冠,花环垂珠冠,花钗步摇冠,最后一个是贵族女子正规服制的冠,上面绘有花树、钿,博鬓三样,款式为金花绽开,璀璨生辉。
古人喜爱发冠凤冠,只要头戴发冠,哪怕穿着破旧也受人尊重,而他们这么喜欢发冠,据说是因为对大自然的一种崇拜恋慕,自然界的鸟有头冠,树有繁花,把这些装饰聚在一起,便衍生出了一个个花鸟冠。
苏樱觉得这些花冠好看是好看,就是戴着脖子受累,而且发冠男人戴得多一些,女子便只能逢年过节,成亲或者受封才能佩戴。
她不仅要做一些别致的凤冠,还要做一些平常也能带的花冠和皇冠,这些女子发冠呢,便以轻巧简约,低奢为主,她要让京城乃至整个北离的女子都以戴花冠为荣。
这么想着,她开始下笔构图。
萧钰凤画得有些手酸了,便靠在椅子上休息,双脚交叠搭在桌沿上,一副懒散模样,苏樱抬头瞅了他一眼,不禁感慨这厮皮囊确实生的好。
这看似随意又放浪的动作,若是旁人来做就是没精打彩,势必会被人说是龌龊,猥琐。而他这么一歪,却是慵懒优雅,还带了几分说不出的风流韵致,苏樱有些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懒散的人是如何把画工练得如此细致精湛的。
“你的画技是跟谁学的?”
萧钰凤勾唇莞尔,放柔了声音道:“终于发现我的魅力,怦然心动了?”
一听这话,苏樱的手抖了抖,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堵上他的那张烂嘴!
她抚着袖摆开始作画,头也不抬的道:“我只是觉得能把你这样的泼皮无赖教成这般境界,那人应该很了不得。”
萧钰凤差点呕出一口血来,那人确实了不得,因为他够变态!他轻咳了一声道:“我的画是我三哥教的。”
“哦?”苏樱闻言开始搜寻原主的记忆,记忆里她只知道萧慕衍习得一手好字,几乎是随便写写就可以装裱起来当成一副书法艺术品,哪怕他写的那个字是‘屎’呢,也是好看到挑不出半点毛病,不过他趣味没有这么低俗,走的是高端大雅路线,她从没有过机会看到他作画,这一面自然是不了解的。
“你还想听细节啊?”萧钰凤一副:我好累,好疲惫的表情。
苏樱气定神闲,眨着黑亮的眼,“愿闻其详!”
萧钰凤:“……”不,他拒绝!那堪称酷刑的经过他不想再回忆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