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目光含笑地看着萧鹿遥的背影,努力压下心里的激动。
慢慢来,他一定会让萧鹿遥重新相信自己。
萧延和周氏进了府,除了那日之后,萧鹿遥就再没来过青竹阁,这倒是让萧延和周氏松了口气。
天气严寒,京中又下了场大雪,萧鹿遥更是日日缩在府中不肯出门。
“公主。”
朱颜走了进来,肩膀上落了一身的雪。
“外面好大的雪,不过倒是热闹得很。”
朱颜朝着萧鹿遥笑道,下了大雪,打雪仗的人倒是不少。
“嗯。”
萧鹿遥抿着嘴角,淡淡应声,前世她被囚禁在府中许久,身子骨也慢慢糟蹋得差不多了,每到阴雨雪天气关节就疼,仿佛现在萧鹿遥也觉得身上好似也在泛着疼一般。
朱颜掸了掸身上的落雪,朝萧鹿遥笑了笑,“公主可要小憩一会?”
“也好。”
萧鹿遥慵懒起身,房间里烧着地龙,暖和得很,这样坐一会倒是让人多了几分困意。
“迟大人。”
萧鹿遥还不曾起身,外面便响起宫女的声音。
萧鹿遥的脸色黑了一瞬,看起来她有必要交代一下,迟砚随意进出公主府可以,但是她的院子,不可以。
“殿下。”
迟砚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当即带进来一阵寒气,惹得萧鹿遥皱了皱眉。
房间里暖意十足,迟砚身上的落雪骤然化作了雪水。
“迟尚书。”
萧鹿遥声音有些僵硬,“大雪天迟尚书都不忘来公主府,还真是敬业。”
平时上朝也没有这么积极吧。
“殿下说笑。”
迟砚朝着萧鹿遥行了个礼,浅笑道,“正是因为下着大雪,下官担心公主心里烦闷,这才特意前来陪公主喝茶解闷。”
萧鹿遥:“……”
迟砚一来,萧鹿遥想小憩一会的打算自然是是实施不成了。
“殿下,萧延如何了?”
迟砚十分自然地坐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和萧鹿遥闲聊着。
关于萧延的事情,百姓自然是议论了一番,但是这几日萧鹿遥也不出门,那小太监更是在府中不曾露面,时间一久,自然慢慢就淡了。
“不知道。”
萧鹿遥语气有些僵硬,她还没想好怎么面对萧延,哪里知道该萧延怎么样。
“呵呵。”
迟砚闷笑一声,他对萧延的了解也不多。
“公主,不好了,后院那边出事了!”
朱颜匆匆忙忙地走了过来,朝着萧鹿遥着急道,“听说那小太监掉水里了!”
“什么!”
萧鹿遥猛地站起身,急匆匆地朝外走,“这是怎么回事?”
迟砚赶紧跟上,回头朝朱颜道,“给殿下拿上披风。”
朱颜点头,快速取来萧鹿遥的披风,准备追上去。
“给我就行。”
迟砚一把拿过披风,快步走到萧鹿遥身边,将披风披在萧鹿遥面前,“殿下慢些,雪天湿滑。”
朱颜呆呆地站在原地,这迟尚书也太会了吧?
后院已经乱成了一团,见萧鹿遥来了,纷纷让开一条路。
“这是怎么回事?”
萧鹿遥的脸色冷若冰霜,看着跪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萧延,直接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披在了萧延身上。
迟砚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长公主这些日子很少发火,对待下人也宽容了许多,他们已经有些时候没有看见萧鹿遥这样生气了。
萧延冻的脸色发青,这大寒的天气,湿漉漉的头发和衣服都已经结冰了。
“还不快去传太医!”
萧鹿遥心中恼怒,抬腿便给了跪在一旁的小厮一脚,“本宫让你好好照看,这就是照看的结果!”
萧鹿遥气急,气冲冲地进了青竹阁。
太医匆匆忙忙地进了青竹阁,萧延已经晕了过去。
好在人救上来的及时,就是需要休养几日。
“说说吧,怎么回事?”
萧鹿遥冷静不少,目光冷冷地扫了一眼跪成一排的下人小厮。
“是玉公子……”
小厮颤颤巍巍地跪在地上,解释道,“是玉公子和周公子起了争执,将周公子推进了湖里。”
“你推的?”
萧鹿遥的眼神落在了玉公子身上。
玉公子人如其名,温润如玉,皮肤白皙细嫩的像是上好的玉脂一样。
“是。”
玉公子咬了咬牙,朝着萧鹿遥道,“我只是瞧不惯,殿下待这太监不薄,他却时时冷着脸,完全不懂感念公主圣恩。”
他实在是想不通,这小太监哪里好,公主竟然将青竹阁都赏给了这太监。
这太监腌臜之身,根本就不配离公主这么近!
“住嘴!”
萧鹿遥将手里的茶盏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朝着玉公子道,“本宫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
萧鹿遥的眼神冷冷扫过玉公子,随即叹了口气道,“本宫的府里不需要不听话的人,今日这事好在他无事,若是他有什么大碍,你难辞其咎!”
“赶出去吧。”
萧鹿遥捏捏眉心,“本宫日后不想再见到你。”
萧延的身份绝不能暴露,是她大意了,重生之后便没有考虑过这些,想着这些人在府里待着也无妨,没有想到竟然惹出这种祸事。
朱竟带着人将玉公子拖了出去。
“看来是本宫近日对你们都太仁慈了。”
萧鹿遥的眼神轻飘飘地扫过跪着的众人,缓缓起身道,“日后,本宫不想看见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诺。”
下人们齐齐应声。
“公主,人醒了。”
朱颜走了进来,凑到萧鹿遥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都退下吧。”
萧鹿遥扫了一眼跪了满地的小厮和丫鬟,转身朝院子里的厢房走去。
周氏正在喂着萧延喝药。
萧延半靠在床上,纯色苍白,见萧鹿遥来了,掀开被子起身就要行礼。
“罢了,免礼吧。”
萧鹿遥摆手,坐到了一边。
看见萧鹿遥,周氏心里有些害怕,这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贵气的长公主,是这天下最尊贵的人。
“你为何不还手?”
萧鹿遥看着萧延,微微皱眉,玉公子那般瘦弱,绝对不可能是萧延的对手。
“奴才不懂公主的意思。”
萧延低头,掩下眼底的冷漠,朝着萧鹿遥淡淡道,“奴才就是一个低贱的下人,万不敢和公子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