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梦醒,嘴角泛着冷笑,安家看来是到头了,如此寡淡人心,留着何用?
次日一早,几人问了店家安家的路,便离去了。
安家确实很不好找,在后山的一处,弯曲绵延的小路,因着两边树木葱郁,分叉路口多,稍不留意就会走错。
好在星野是个识路高手,脑海里像是有张图,分毫不差,稳稳落在安家门口。
大门微微开着,门口站着两人,见他们来,顿时警惕起来,“你们是何人?”
“安怀安老爷在不在?”
两人闻此,快速对视了一眼,“不在,不在,你们赶紧走吧。”
木槿却提了裙摆进去,两人作势相揽,宋如谦抬手劈在后脖,接住将两人拖在一边。
安家很大,进了正门,两边种着牡丹,此时正开的繁盛,闻着空气里有股清甜味,绵延小路,铺着细细的鹅卵石,很是舒服,两边树木葱葱郁郁,映在小路上,多了好些阴霾。
走之内里,很多人站着,好似在商讨着什么,大家的注意显然都聚焦在中间的人身上,那人身形单薄,双手背靠在后,倔强的站着,显得格格不入。
“二弟,你要是肯将薄膜的技术交出来,我们放了然儿,你也能放心不是。”
“是啊,二哥,有这么好的赚钱法子,你怎的就不愿意拿出来呢?”
“我说了,这个法子是想让百姓收益,增加他们的收成,若是我们将此高价卖出去,我们是赚了钱,可百姓呢?他们又该如何活?”
“二哥,你做什么管他们,他们是死是活与我们何干啊,你就是过于固执,总做些和你没有干系的事。”说话之人应是老三安明,一身锦衣下,难掩自私奸诈的面容。
“你若是执意如此,安家怕是留不得你了。”
安怀转过身,径直看着说话之人,嘴角轻蔑,“是吗?我要是执意不交,大哥预备如何?”
木槿瞧着瞬时顿了呼吸,那人的面容,是她夜夜梦到的父亲,不过换了装束,但是眉眼气势,却是丝毫不差。
“那便先拿你的小女儿开刀,一日一人,你总会有同意的一天。”说话之人应是安学,安家的老大,他轻轻转动着大拇指上的扳指,眉眼里是人一眼望不透的狠辣。
“大哥,靖南强则安家强,靖南弱则安家亡,你作何想不通,非要挣着些贫民干的血汗钱,安家如今丰衣足食,您还不满意么?”安怀换了些商量的口吻。
“呵谁会嫌钱多?靖南存亡与我何干,我只想顾好安家。”
景逸捏了双拳,恨不得此时就上去要了那人脑袋,木槿拉住他,示意他在等等,他这才作罢。
安峰站在一边,唯唯诺诺的拉着安怀的衣袖规劝,“父亲,不若我们就听大伯的吧,他说的也没错啊,靖南与我们何干,您犯不着因为一些贱名与大伯闹成这个样子啊。”
安怀冷眼看着他,“为父若是执意不交出来呢,你又预备如何?”
“那我们就和您脱离父子关系,一心追随大伯。”站在一边的女子急急表态,说完看向安学,好似邀功般。
安峰本想说两句,被她冷眼回瞪过去,站在一边瞬时紧逼嘴巴。
安怀见此轻轻笑了,“如了你们意,那便脱离父子关系。”
“哼.安怀你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为了一群贱民,竟不惜和亲生儿子脱离关系,我看日后谁人为你养老为你送终?”安学很是嘲讽的说道。
景逸大步跨进内室,声音沉稳有力,“这些事不劳您操心,本王自会做。”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众人一跳,安学与安明齐齐望过去,只见一男子周身矜贵,浑身霸气威严,还.还自称本王.本王?
景逸出征,安怀曾在人群中见过,闻声转过身,躬身行礼时,被景逸一把拦住,“安老,无需多礼,是我该向您行礼才对。”
景逸躬身,双手抱拳,稳稳落下一礼。
站在一旁的安学和安明,却是不以为然,有些嗤鼻,在他们眼里,那男子不过是气度好些,衣着好些,至于王爷什么的,简直是说笑。
“安怀,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竟找了些人来安家诓骗,还自称王爷?哈哈真是可笑。”
安学很是得意,仿若自己就是那个聪明至极的男人,殊不知自己才是笑话。
“大哥,他的确就是当朝逸王,我没有骗你们,快快行礼啊。”安怀到底不忍,出声提醒了一句。
“让我想想,假冒王爷是个什么罪名?”安明眯着眼,很是瞧不上他。
“那你好好想想,顺便在想一下,藐视当朝王爷是什么罪名?”景逸看着他,说话间好似轻然,却无端的给人一种望着气度。
“怎么?想不出来?”
“星野,提醒一下,安家的老爷们。”
“藐视当朝王爷,诛灭满门。”星野躬身应道,态度恭敬顺从。
安学轻轻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二弟能认识王爷?大哥我怎的不知,二弟竟有这般本事?”
安峰本以为是真,腿间都有些发颤,此时听着安学的话,腰杆子倒是直起来不少。
那会急急说话的女子,就是安峰的正室曲艳丽,带着轻蔑的眼光上下打量着景逸四人,愈发的不屑,若穿的好就是王爷,那她岂不是皇妃了?鼻间轻轻哼出声,木槿斜眼望过去,直觉她尖酸刻薄,一肚子坏心肠。
“依我看啊,二哥定是花钱找了人作戏,只是眼光也太差了吧,若他就是逸王爷,那我岂不是皇上了,哈哈.”安明指着景逸,抬指间就被星野折断,换了方向,顿时疼的他哇哇哀嚎。
安学眼里,瞬时多了些怒意,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拿下他们见官。”
景逸自腰间拽下玉佩,明晃晃的摆在他眼前,鎏金逸字在厅内犹如响午时分的日光,瞬时刺的他们挣不开眼,若说是人是假冒,但是玉佩却做不得假,传闻皇上四子,一人一个专属玉佩,刻着名号,曜、誉、淳、逸,四字举国禁用。
这是身份的象征,绝无假冒的可能。
安学和安明对视一眼,瞬时跌坐在地,很是狼狈,嘴里求着饶,“怪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没见过王爷风资,还以为是有人假冒,王爷恕罪啊,恕罪啊。”
景逸好似看小丑般望着他们,“安老的姑娘呢?”
“来福,赶紧去将五小姐请出来。”
旁边的下人,许是吓傻了般,站起来时差点摔倒,有些踉跄慌张。
木槿自始都盯着安怀,太像了,方才她还暗暗在想,若真是父亲,必定会提醒安学安明他们,果不其然,安老也如此做了,说话的口吻还略带着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