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牙寨的人自是带不了,景逸却是为他们找了好去处,边疆的武柏康,最是合适不过,治军刚毅,无谓出身,他们要是去了那里,勤加操练,假以时日前途也是不可估量。
木槿觉得此法甚好,虎父无犬子,看着师傅就知道,武柏康定是差不了。
大家听到消息,很是开心,愈发觉得当时萧暮白做的决定正确,跟着大当家果真是改头换面了。
约好下月初五,武柏康派人来接,十数天不到,大家高兴之余,免不了紧张。
只是萧暮白不开心,或者说他很伤怀,带着一眼就能望见的愁容。
木槿径直走了过去,抬眼便瞧见他眼里的不舍,她装作不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像个并肩作战的兄弟般鼓励他,“去了好好操练啊,抓住这个机会,日后做个将军,也不勉我和景逸一番苦心。”
萧暮白双手抱拳,躬身行礼,“谢谢大当家,萧暮白必不负您与王爷所望。”
木槿笑着看他,轻轻点了头,转身之际,身后响起几近细不可闻的声音,“王姑娘,你会过的很幸福吧。”
这不是疑问,而是肯定,这些时日的相处,萧暮白明白的,逸王爷眼里的爱意,他自是看得最清楚不过,眼下不过是了了自己的执念。
木槿转身,“你会遇见属于自己的王姑娘,而我姓木,单字瑾。”
萧暮白瞬时就笑了,原来暗自藏在心中的姓,竟不是她的姓氏,原来她姓木,当日她说自己名唤木逸原是一早就断了他的念想。
他以为她隐了姓名,星烛唤她王大当家,他便当了真,以为她姓王,暗叹自己聪慧,从此对王姓多了些莫名的情怀。
原来她没有欺瞒,她自始都说的是真的,木逸木逸,木槿景逸,爱的真切,才会时时记起,虽是冠了她的姓,却是刻了他的名。
至于王.?哪里需要再猜?
再猜只怕自己是要心碎吧,萧慕白看着站在一旁等着她的景逸,月光下当真是自己无法比拟的风华,潋滟一池俊雅,尽数撒在嬉笑女子的身边,将她紧紧围绕,任谁也咫尺天涯难以相靠寸步。
景逸眸子里尽是得意,那会染了醋坛,见木槿走过去,恨不能自己也紧随而去,谁知听见两人的对话,他倒是半点不想去了,眉眼翘的像只得了松果的松鼠。
木槿一眼便知,嫣然一笑,顺势窝进了他的怀中,“我爱你,自是不舍得让你有一丝不安,择一人,伴此生足以。”
景逸闻言心中满是欢喜,柔软安暖,抬手圈住她,一时竟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半响哽咽着声音,“谢谢瑾儿。”
谢什么呢?
谢你知我意,守护我心,坚定陪伴。
谢你懂我情,回馈真心,青丝白发。
原来这世间真有这样一人,她出现,胜过人间万千,至此终身,都只想好好护着她爱着她。
哪怕双鬓染白,牙齿松动,她定还是他的软肋铠甲。
景逸平日里是个爱嬉笑的,伴着玩笑,分不出真假,这才让人有了风流倜傥逸王爷的错觉,只有木槿知道,身边这个词穷,道谢的男子,才是他真实的样子。
说不出好听的话,却做着爱你的事,件件桩桩你都在他心里,晨起暮歇,满眼欢喜。
次日一早,象天门留了两人守在狼牙寨,其他人尽数动身回京。
宋如谦神情挫败,提不起精神,背着包袱像个哀怨的小妇人。
依旧做了打扮,只是景逸虽是遮了面容,周身的气质,却难以掩饰,怎么都不像土匪流寇,富家公子也是不像,很是愁人。
万万露不得马脚,倒是让众人犯了难。
木槿侧眼瞧见宋如谦包袱里的黑痣,一手拉过景逸,在他俊雅的面容上随处摁了下去,瞬时就像个人人喊打的地痞,油腻厌烦。
“这就走吧。”木槿很是得意,但是小脸却憋的通红,景逸哀怨着瞪她,一众人低着头,肩膀耸着,不敢笑出声来。
“乖啊,这样才是钓鱼的打扮嘛。”
景逸还是不开心,却也不敢伸手,只得任由着木槿拉着自己,迈着不太欢快的步伐。
冷霜瞧见宋如谦的样子,心中不是滋味,暗自寻思是不是自己说错什么了?难道是那日自己说的过于直白,惹得他伤了心。
却见宋如谦,别扭着不理她,两人之间奇妙的变化,却是彼此都不喜,一时找不到解决的法子,还是就这样吧。
轻装上阵,多是轻功赶路,五日便到了京城。
夜里悄然溜进逸王府,王府暗卫不敢有半点阻拦,,小王妃带了些人,纵是瞧不清楚,也只得放行。
北冥冷月还有武韬都是知道,只是苦了齐管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老泪纵横,景逸不落忍,安慰了几句,这才止住。
卸了妆容,沐浴洗漱,木槿抬眼看见景逸的眉眼,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景逸,还是这样的你讨人喜欢。”
“哼”景逸黑着脸,转头不看他,连日以来的形象都没有了,岂是两句话就能哄好的。
“那你先生气,我去睡睡。”
木槿抬腿跑了,很是困乏,景逸一瞬纳闷,随即摇着头笑了,瑾儿永远都只有瞬息的耐心。
离着当时说好的一月,已剩最后两日,宫里的南渊无论如何都得换回来,夜里稍事休息,象天门传来关于景曜和景誉的所有消息,书桌上摆放着证据,景逸见此,眉间泛着冷寒。
翌日夜里,景逸交代好所有事,带了星烛潜入皇宫,宫里多了好些侍卫,看着很是眼生。
郑重端了药,入议政内殿时,脚下一滑,摔了碗,药尽数撒了出来,惊的他当即有些腿软,皇帝听见动静,冷着眸子走了出来,“怎么回事?”
“回皇上,老奴撒了药,罪该万死,请皇上恕罪。”郑重跪地身子止不住的发抖。
“滚下去。”
皇帝见此,踹了他一脚,郑重吓的没敢动,生生受了这一脚,身体瞬时歪斜。
守卫的人见此紧忙打扫,瞬时闪过一阵风,吹的宫内的灯光有些黯淡,皇帝捏了手,心底猛然一怔,不敢多想。
景逸和星烛趁着空缺,悄然将南渊换了出来。
南渊脸上揭下来薄薄的一层,瞬时换了模样,星烛给他喂了解药,背着他躲在了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