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臻气恼,换了寻常的衣袍出来,管家端了醒酒汤来,满满一大碗。
杜知礼此时还是睡着,嘴里含糊不清,杜臻见此上手捏了他的下巴,狠劲灌了下去,许是太着急,呛着了,杜知礼很是难受,咳个不停。
杜臻就像是与他较上劲了似的,待他止住咳又灌了下去,直至一大碗全部喝完,这才作罢。
“一会醒了让他来见我。”
“是,父亲。”陈淑温顺着答话,转头有些心疼的看见杜知礼。
半响杜知礼醒来,湿着的衣服让他很是不自在,皱着眉看见陈淑在身边,“我这是怎么了?头怎的这般疼?”
陈淑紧忙唤了人进来,伸手扶他,“快起来换身衣服,父亲还在书房等着你呢。”
杜知礼闻言,揉了揉太阳穴,脑袋里懵懵的,有些难受,泛懒的由着陈淑给他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转身出去了,陈淑看着他的背影,眉心突突的跳着。
入了书房,杜臻黑青着脸,眸子里难以掩饰的怒意,杜知礼不知所以,躬身行礼,“父亲。”
“昨晚你在何处?”
杜知礼很是不解,昨晚他不是在家吗?“昨晚儿子一直在府啊。”
“哼今早你是被京兆尹赵大人在凌云阁发现带回来的,昨晚你去哪里做什么?”杜臻说话的语气都有些变化,恨不得上手抽他。
“父亲这是从何说起啊?凌云阁是什么地方,儿子尚且不知,又如何彻夜不归去了那里。”杜知礼心下狐疑,做什么好端端的就要审讯他。
“你在仔细想想,你昨夜真的回府了?来人,传少夫人。”杜臻似是想要他想起什么,耐着性子复又问了一遍。
杜知礼闻言,看着父亲并不是说笑的样子,心下细细沉思起来,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昨日用膳后他确实出了府,也不过是四处消消食而已。
思虑间陈淑来了,杜臻伸手免了礼数,开口问道,“昨夜知礼可是在府?”
陈淑不敢欺瞒,虽是不知什么事,但是却也知道杜臻不是个平白找事之人,只得如实回答,“回父亲,昨夜知礼许是歇在书房,并未回卧房休息。”
杜知礼愈发纳闷,“长风,昨日我出府时,带着你,你说我可是回府了?”
长风闻言,头瞬时低了下去,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说,务必说的详尽。”杜知礼微微有些怒意。
长风却是见此,一副那我可就全说的样子,惹的杜知礼当下有些不明所以,狐疑起来。
“大人,昨下午我们是一同出了府,半路上遇见一男子,挡了您的去路,说是有话同您说,您与他进了茶楼,半响那男子出来说,您今夜不回府,让我回府说一声,我心里不安,并未回府,一路尾随,见您和他进了进了”
“进了哪里?”杜知礼很是好奇的样子,怎么这茬他半点没有印象。
“进了凌云阁,您看着很是开心,见小人尾随,有些不满,示意让我回去,近子时您还未出来,我这才回府的,但是我怕老爷生气,这才谎称您是歇在了书房,哪知今日一早,京兆府的人将您送了回来,小人我也是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长风说的仔细,但是杜知礼一脸懵的样子,完全没有这段记忆,他怎么会去了凌云阁?还一夜未归?
陈淑闻言,瞬时挣大眼瞧着他,眸子里带着委屈不解。
杜知礼有些慌乱,着急的解释,“淑儿,我没有,我没”
解释很是苍白,因为他甚至不知该从何说起,说是没去,他都被京兆尹抓了个正着,说是去了,他怎的一点不知?
杜臻见此,算是瞧出了些名堂,“半路请你去喝茶的人你总该知道吧?”
杜知礼很是闷,随即低垂着眸子,“想不起来。”
长风见此,却是不解,想不起来,那人分明就站在您眼前,低声在您耳边还说了话,您怎的想不起来?
“长风,你可知那人?亦或者你记得清那人容貌吗?将他画下来。”杜臻开口,现在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长风身上了。
“回老爷,我这就画下来。”
不过是下人,哪里懂什么描画的技巧,虽是很认真,但依旧看不出所以,杜臻缓缓叹了口气,接过笔,“你说我来画。”
须臾画好,长风看了眼,仿若觉得此人现下就在眼前,偏巧杜知礼半点想不起来,很是郁闷,自己也算是谨慎之人,怎的会跟着一陌生男子去了茶楼?这也就罢了,怎么还去了妓院?
杜臻恼怒的摆手,却是觉得此事不简单,“罢了,你同我去趟京兆府吧,还有更荒唐的事等着你。”
杜知礼心下微微不安起来,还有何事,竟能让父亲这般恼怒?
陈淑静静的站着,心中有了些注意,八成就有人盯上杜府了,可是寻上这么一个由头到底意欲何为?
就是为了败坏杜知礼的名声?对他又有何好处?
赵生一早就知道,杜臻下了早朝,必定来府衙,果不其然,让他等着了,一起来的还有低眉顺眼的杜知礼,看起来像是被训斥过了。
“赵大人,给你添麻烦了。”杜臻态度温和。
“无事,两位大人里面请,那女子此时正在府衙。”赵生半躬着身子,斜着让了路。
杜知礼闻言愈发不解,女子?什么女子?和他有关?
进了府门,门迅速被关住,像是为了掩饰什么,杜知礼狐疑之际,就见一女子泪眼婆娑的望着他,“你好狠的心呐。”
“什么?”杜知礼不解,摊着手问她。
“自古多情女子负心汉,这句话说的果真没错,你可真是让我开眼。”女子瞧着他恶狠狠的说道。
杜知礼闻言恼怒,“那与我何干?我又是此等薄情寡性之人。”
“哼你确实不是,因为你比他们更甚。”
“说清楚,今日你要是说不清,本官定拿你问罪,诬蔑朝廷命官,你可知是何罪责?”杜知礼端了架子,实在恼怒不已,平白就要受此等冤屈,他决计不依。
“好,你不仁不义,就莫要怪我失了你的面子,那一日你趁着我回房歇息,哄骗我必定会为我赎身,还许了我侍妾的位份,甜言蜜诱之下我从了你,昨日你又悄然来见我,却得知我已有了身孕,妄图想用毒酒害我性命,亏得我谨慎,将你灌醉,这才躲过一劫。”女子说话间径直眸子顶着杜知礼,羞愤恼怒。
“我连你是何人都不知,姑娘不觉得编此谎话可笑么?”杜知礼有些失笑。
“是吗?竟不知我是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