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钰被斩首了,齐尧见过之后,病来如抽丝般,卧床不起。
万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虽然自己的孩子大仇得报,但是他始终是失去了儿子,纵然他总是顽劣不听话,但是眼下他不在自己眼前晃荡,他很是不习惯,念子心切,也是闭门不见客。
朝中的两位大臣,瞬时就倒了下去,景誉屈指敲着桌面,心情也好了起来,如今他是没有回头路的人,只得狠心走到底了,只是武韬?
凌云阁关了一段时间,重新开张,青楼在哪个朝代都有,没有犯什么错,没有持续封门的道理,赵生刚撤了封条,晌午就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延绵不绝,一眼忘不到尽头。
经过此事似是给星尘姑娘做了宣传,人们将谣言传的神乎其神,都想一睹其风采。
文德流进了星尘的屋子,笑的很是好看,握住纤细的双手,眉眼温和,“星尘,等着此事了了,我就带你出去,日后做个养花养草的悠闲女子,可好?”
“好,都听你的。”
星尘欲言又止,偏巧文德似是看不懂般,没有继续追问,两人心照不宣,谁也没有提起。
星尘总觉得她以前就认识文德,尤其那一双她怎么看都觉得熟悉的双眸,但是她爱极了,仿若她爱了很久。
方才她其实嘴最想问,你可愿娶我?
随即见他掠过的神情,心中泛着苦涩,她怎么能起了此念呢?
文德哪里不知,只是他不愿意知道罢了,装作看不懂的样子,连个承诺也不愿意给她。
文德的心里牵挂着景誉和他的大业,以前是,现在是,将来是,从来都没有留下来一丝空隙给她。
“这是主子让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事成我便带你离开。”文德塞了纸条在星尘的手心,见她有些不愿,低头吻了她的眉眼,“乖,我答应你,定会护你安然,保你无忧。”
星尘似是满足了般,眸子里重新燃了些希望,终是点了点头。
景逸写了密信给武韬,由象天门一路护送到逸王府。
武韬拆开信,久久不能回神,逸王爷的这盘棋下的不错,只是可怜了双亲,到底是要经过怎么样的悲伤才能相信。
心中言明了他所有的计划与猜测,现下就是需要一一验证的时候,南渊的人也回来了,几乎带动了整个象天门的力量。
武韬捏着手中信件,似是有千万斤重,所有的阴谋也该现形了,他武家的仇也是时候该报了。
皇帝日日下了早朝将自己关在内殿,不处理朝政,不回后宫,只是呆愣坐着,直至深夜也无法安眠。
郑重很是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劝导,只能静默着陪在一边,两人都熬的有些没了样子。
派去的人,时时回来都是一个消息,愈发的让人绝望。
景逸回朝的日子越来越近,皇帝脸上的神色却是越来越难看,时常暴怒,朝堂上更是人心惶惶。
本以为这样的日子持续到大军回朝,也该结束了,谁知今日又出现了令人惊悚不已的消息。
杜知礼有了外室,其实这算什么大事?但凡京中权贵,谁还没几个侍妾,只是这人却是令人有些不可思议,那女子竟是凌云阁的星尘。
今日一早赵生差点眼睛都掉了出来,偏生杜知礼还真是在凌云阁被人抓了正着,那女子解了束腰,露出若隐若现的肚子,大夫把脉,已有两月的身孕。
星尘状告杜知礼,暗自强迫了她,见她有了身孕,动了杀心,这才不得已将此负心汉状告在京兆尹,只为保全肚中孩儿。
赵生一时拿捏不定主意,头皮都有些发麻,实在瞧不出此女子的魅力,怎的一个两个的都被她迷了心窍呢。
赵生拿不定主意,早朝上犹豫不决,没敢说,下了早朝又去议政殿外跪着。
“郑公公,劳您通报一下,我有要事禀报皇上。”
半响得了召见,赵生摸了把头顶的虚汗,“启禀皇上,今日一早凌云阁的星尘,说是怀了杜知礼大人的孩子,杜大人想要谋害她们母子,故此告到了我这里,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理,只得.只得”
皇帝揉了揉眉心,很是烦躁,“那个女子现在何处?”
“微臣已令人将其暂留在京兆府,不知该如何处置,还请皇上示下。”赵生打算将厚脸皮贯彻到底,要是真在早朝禀了此事,他相信自己决计过了不了皇后娘娘安一关。
“来人,去请杜臻杜大人。”
郑重见此出去找了人宣旨,皇帝也不知该怎么办,说实话他私心里是不信的,只是无风不起浪,即是闹了出来,就必定要有个处理的法子。
杜臻来了殿中,“老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杜大人请起,赐坐。”
杜臻躬身谢过,坐在椅子上,不明就理,皇帝缓缓开了口,“杜知礼今日未上早朝,所为何事啊?”
“回皇上,犬子随从来禀,好似是沾了风寒,老臣代为请罪,还请皇上恕罪。”杜臻说着起身,重新跪在了地上。
“无事,只是京兆尹今早接了案子,杜大人你且听听。”皇上委实今日没什么精神,很是疲累。
赵生见此缓缓说来,尽可能的掩了那女子说的难堪之词,杜臻仍是气的七窍冒烟,手紧紧的握着,“逆子,待我回去查探清楚,必会协助赵大人查清此事。”
皇帝摆摆手,“先且回去看看吧,莫让人钻了空子,扰了杜知礼清誉。”
“老臣谢过皇上,臣等告退。”
杜臻和赵生一前一后离开,离殿的路上,两人走在一起,杜臻行了半礼,“谢赵大人给犬子留了情面。”
“我是相信杜大人的为人,这事放在他身上,总让人有些难以置信。”赵生如实说道,原本他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再说他也实在不想为了一个风尘女子弄的满朝尽知,失了皇后的面子。
杜臻回府,见杜知礼还是宿醉未醒的模样,伸手打了他一巴掌,“来人,熬些醒酒汤来。”
陈淑温顺的站在一边,“回父亲,已经喂过了。”
“再去熬些,我亲自喂。”杜臻说完拂袖而去,留下陈淑等人面面相觑站在院中,却也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