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站在院中,嗓音缓缓响起,“这些时日多谢你们照顾瑾儿,不知你们可愿意参军?”
狼牙寨众人齐齐跪地,彼此相望间,满是欣喜,“愿意。”
“那好,本王破例将你们收入营中,自此你们就是我靖南朝在编士兵,希望你们能为国效力,做个功于百姓功于社稷之人。”
景逸一手牵着木槿,一手背靠在后,周身尽显王者风范,自带睥睨天下之傲。
“我等谢谢王爷,定会做个有用之人,请王爷放心。”萧暮白跪地双手抱拳,情绪里带着激动,话语也多了些慷慨,说完他轻轻看了眼木槿,四目相对,木槿的眼里满是鼓励。
景逸瞧见却是有些酸涩,方才还吓他,这会子她又是再做什么?
星烛冷霜还有一众象天门的人,齐齐跪地不敢起身,哪知景逸瞧见,飘然说了句,“你们的账等回了京再慢慢算。”
木槿瞬时欣喜,那岂不是她也可以逃过一劫了,眸子里乐的有些开怀,景逸看见,将她拽进房间,“进来,我和你倒是没完。”
木槿闻言瘪着嘴,求救似的看向星烛,星烛装作没看见的样子,哼,上次您不也是看不见嘛。
景逸将木槿拽进房中,一手护着她的腰身,一手勾起她的下巴,阴测测的问道,“方才王妃说本王要是被人瞧了去,就打断本王的腿,那王妃要是被人瞧了去呢?本王是不是也?”
木槿吓的连忙摆手,开什么玩笑,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讨好似的看着景逸,换上乌沉沉的大眼,撒着娇,“王爷定是看错了,我就是一个山野丫头,就入得了您的眼,除去您,没人肯瞧我了。”
景逸不理她,鼻子间发出轻哼声。
木槿不气馁,重新换了好脾气,“景逸,我说的是真的,半句不敢骗你呢,不信你看看,我眼里是不是只有你?”
景逸被她赖的没有了脾气,却是半点没有妥协的样子,木槿见此,唇边泛着笑意,掂着脚尖,轻轻碰了下他的唇瓣。
却是不知,景逸好似等了许久般,瞬时缠着她,两手抱着她盈盈一握的腰身,低头深深的沉醉。
木槿挣扎不开,想骂句老狐狸,却也是不得空。
耳鬓厮磨良久,景逸微微喘着气,木槿憋着通红的脸,转过身不理他,景逸陪着笑,一脸满足,“瑾儿,我很想你。”
且说东霖边上的靖南军队,昨日一早撤了兵,副将整顿回朝,这场仗最是莫名,待了一阵,又得了令要回去,啥也没干,啥也不干。
他暗自琢磨君心难测,还是听令行事吧,只是不知随行而来的大王爷景曜去了哪里?
景曜此时坐在景逸大营的马车上,一路看着他,半点没有好转的迹象,虽是日日熬了药送过来,现下却是半点喝不进去,尽数撒在衣襟上,以往那个风流倜傥的五弟,短短数日就变化了模样,眼窝深陷,脸颊也凹了进去,全然没了生气。
他私心想着景逸最好能撑到京城里吧,这样父皇见过,他也好交差。
星野默了一路,很是悲痛,仿若是被抽了骨血,怎么看都没精神,景曜见此更是放心,渐渐的有些不知足,景逸已死,景誉景淳又该寻个什么由头呢?
他断了一臂有如何,要是靖南没有了储君人选,帝位不照样还是他的?
景肃接到了大军回朝的消息,久久不敢离开龙椅,他怕一站起来,就会倒地不起,更怕他坚持不到景逸回来,他不信,他才不信,那个他都琢磨不透的孩子,怎会受了拓跋傲的暗算,怎么就会伤重昏迷数日呢?
他才不信,所以他一定要撑着口气,景逸不会让他失望的,他不舍得。
郑重站在一边,瞧着心里愈发的难受,这份密信,朝中人无人知晓,他瞧见皇帝的样子,却是已然猜出了几分,只盼着什么都好。
今日没有上早朝,一众官员互相猜测,却又不敢大声讨论,这么些年,皇帝不上朝的次数屈指可数,眼下定是遇见了什么要紧的事,只是是什么呢?一时还无从得知。
景誉暗耐不住性子,悄然派了文德,书房里气氛低沉,却带着股子期盼,贺之祥悄然入了誉王府,眸子里尽数闪着光芒。
“王爷,看来您该早做打算了。”
“等着消息传回再说吧,现下还只是猜测而已。”景誉揉了眼睛,靠在身后的梨花椅背上。
贺之祥却是一拍手,很是不解,语气里带着些焦急,“王爷啊,等着消息传回,可就迟了啊,皇上必是心痛难当,顾不得朝纲,眼下您不笼络些官员,到时候为您谏言,不若您还等着皇上能主动记起来呀?”
景誉捏着眉心,闻此起了些精神,“岳丈说的极是,只是眼下我不方便,不若您替我张罗一二。”
“好,好,微臣这就去。”贺之祥闻言,瞬时欣喜,暗自打了算盘,只要景誉肯上道就好,拱手行礼后,离去之时尽数想着计谋,竟忽略了景誉眼中流露的阴毒。
两人皆打着彼此的主意,只是一人贪权一人却了无人性,随时做好了抽身应对的准备。
景誉连同景曜一样,还做着属于自己的春秋梦,手段毒辣阴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景逸此举是为了收网,还靖南一个清明的朝堂,只不过他依旧无心帝位,景誉算是打输了自己的一手好牌,赌着后半辈子,却是误入歧途,跌落崖底。
原本他的结局不该是这样的,只不过他重了权谋,轻了人心,起了歹念,这才一发不可收拾。
“回王爷,景曜失了一臂,景逸确实重伤昏迷不醒,我们的人已然确认。”文德去了三日风尘仆仆的赶回来,衣服也顾不得换,就已站在了景誉书房。
“景曜断了一臂?”
“回王爷,景曜断了右臂,此事绝不会假。”文德说着,眼里带着笑意,言辞上也没有了尊称,狼子野心可见一般。
“好,通知星尘准备动手。”
“是。”文德领命前去,景誉愈发的翘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