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武柏馨生病

京中刘府

木槿钦赐逸王妃后,杜婉清愈发的沉闷了,每日除了向刘夫人请安,用膳出门,别的时间都窝在房中,目光呆滞,坐在窗边,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心中藏着一幅画,画里之人她已向往了千万遍,指腹轻轻掠过那人的眉眼,满心酸涩,他似乎对自己从不曾笑过,自始都留着这样一副冷硬的面容。

她见过他笑的,那样好看那样柔和,却是对着另外一人。

以往她可以执笔,男子映在她的心中,画起来多少带了些期待,解了些烦忧,如今她却连执笔的资格都没有。

刘旺其实是知道的,他心知婉清并不快乐,可是他只想站在原地,哪怕远远的望见已是心安。

执念不是一人,可叹可悲。

刘旺起身站在桌前,一笔笔画着心爱的人,那年她身着黄衣,灵动清秀,自轿中走下,似是走在了他心尖,一步两步留着再也抹不掉的足迹。

杜婉清双眼有些酸涩,转过头看着一脸认真的刘旺,其实他很好,才华横溢,温柔体贴,儒雅随和,还有着她从不曾渴望到的笑意,攸地她发觉自己不仅荒唐,且自私无比。

这样的他像极了那时偏执的自己。

她想着想着,不由的起身,提了裙摆轻然向他走去,偏头看去,画中之人是她?

落笔熟练,专注且真,杜婉清募地就红了双眼,若不是画了很多遍,怎会如此传神灵动,她定眼看去,十三岁时她最喜鹅黄色,莫不是那年他就已在自己身边?

她装作想不起的样子,试探的问出了口,“这是?”

“这是靖南二十九年初夏,那日婉清在如意斋买了糕点。”刘旺说着却是黯了眸子。

杜婉清心中不知为何有些不忍,那日她一早让绿樱排了队,买了自认为最好吃的糕点,结果逸哥哥说平日里最不喜甜食,她近似央求他尝,却见他眉头深锁,不耐烦离去。

“那日你在?”

“那日我在,自那日后我一直在,只是你从未看见过。”

杜婉清鼻尖发酸,猛然红了眸子,刘旺抬头见此,瞬时有些不知所搓,双手不知该放哪里,他想抬手拂去她眼里的泪,还想轻柔的将她揽在怀中,可是他只能站着,内心带着忐忑,他怕她生气,很怕很怕。

“傻瓜。”杜婉清闷声说了句,转身离去。

刘旺闻此却是有些开心,她眼里没有恼怒他便心安。

“刘旺,你过来。”杜婉清自软榻边柔声说道。

“嗯.”

“你怎的不问我叫你何事?”杜婉清有些没好气的看着他。

“清儿叫我便来,不叫我便守着。”刘旺回的答非所问,定眼看着她,眼里映着她娇俏的面容。

“你怎的这般痴傻,我叫你无事,不过是看你半日站在书桌前,让你过来喝口茶,缓缓精神。”杜婉清的声音逐渐有些听不清,刘旺却是一字不差的记在心间,抬眼欣喜。

“谢谢清儿。”

“傻子。”

刘旺闻言咧着嘴笑了,像个孩子得了糖果般满足。

杜婉清瞧见,心中泛着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什么多一点,只是她好似越来越不讨厌他待在房中,有时两人静默着待一整日,她也觉得没什么。

只是她忽略了一抹感受,有时他外出,不在时,她抬眼望去,有些失落,好似心里空了一处。

誉王府近日,倒是安分了不少,之前折损了不少人手,如今只得蛰伏休养。

东霖皇帝传来消息,不禁让他有些失笑,言词间尽是嘲讽,景曜宣扬的靖南国威,却是半点不出门,手下的兵瞧着一个个都带了些胖意,日后上了战场也是跑不动,何谈奋勇杀敌?

景誉暗自思量,大哥这场仗已然是输了,待来日收拾了景逸,父皇的储君之位,稳稳当当落入怀中,岂不正何意。

他是却不知,象天门的人早将他查了个清楚,景逸又如何能放过他?

贺之祥一心做着春秋梦,等着景誉上位,他即是皇亲国戚,又是开国大臣,到时候风光无限,富贵权利皆握在手,想及此他发觉近日吹来风都带着股子期盼。

三王府中,武柏馨近日胃口差,总是睡不醒,响午喝了小半碗粥,皱着眉头急跑了出去,半响蔫吧着去了软榻,总觉得天旋地转,有些看不清。

景淳瞧见,坐在一边,轻轻顺着她背,“这一连几日了?怎的也不见好?不行,我去请求父皇派个太医过来,这样下去你身子熬不住。”

武柏馨忙的拉住他,语气里尽是虚弱,“王爷别去,许是我近日胃里积了食,过几日定能好起来,放心吧,不要再引得人注意,我们悄然着过些平稳日子吧。”

景淳见此眸子里闪着愧意,“对不起,都怪我,一时掉入他人圈套,惹得让父皇厌倦,连累了你。”

武柏馨柔声开解,“皇家本就事多,难免会有不查,你无需自责,左右这样挺好的,如今倒是安稳。”

“可是你”

“我无事,王爷且等几日看我决计能够好起来的。”

“嗯。”景淳虽是轻声应着,心下却是有了注意,再过几日若还是如此,他定要闯了府门进宫求见父皇,眼下他身边唯有她了,万不敢再冒一点风险。

武柏馨本想再叮嘱他几句,脑袋里却是昏沉沉的,眼皮也止不住的想要合在一起,她实在坚持不了,侧头睡了过去。

景淳仔细的拉过被子,低头在她额间落下一吻,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景淳和景逸算得上皇家的清流,热衷一人,极尽宠爱,只是景淳到底纯良,没有防备也不暗害与人,所以第一个开刀的才是他。

且说武韬近日待在逸王府,杜臻时不时过来陪他闲话家常,日子倒也算不上无趣。

冷月这些时日有了长进,远看着约莫有了些像木槿,齐管家瞧着很是满意,嘴角咧着。

北冥自那日木槿离府就一直守在这里,站着时更像是尊泥塑,也没什么存在感,周身的满是冷意,倒是让人有些泛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