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谦听见门外的倒地声,回头将他们拉进医馆的柴房,那点藏在指尖的粉末,够这两人睡一天一夜的了,何须费力捆绑。
天隐约透出些亮光,能看出脚下的路,宋如谦出了门,朝着岁安小院的方向走去。
院外有人正押解着一人跪地辨认尸身,他快速走了过去,星影卫的人迎身而上,刀剑落在宋如谦的脖处,他再次显得慌张,“兄台,我是来找木槿的。”
一听木槿,星影卫紧忙放下剑,脸堆着笑,抬手躬礼,“找瑾姑娘的啊,稍等啊。”
景逸听见回禀,轻轻关上门,出屋看见,语气淡淡的询问,“宋大夫怎的过来了?”
宋如谦恢复了些以往的神态,“昨夜里医馆来了两个身着黑衣的人,胁迫我为他们治伤,我听他们交谈隐隐提到了逸王。”
身后的星影卫听此,全身一怔,果不其,下一秒王爷的目光斜射而来,森冷着开了口,“跑了两人?”
“属下认罚。”瞬时跪地,没有半分迟疑。
“先欠着,回京了再收拾你们。”景逸冷眼看着,语气让跪地的星影卫身子一颤,回京罚可就不止他一人了,罚的也就不止这二十棍了。
“你们随宋大夫去一趟医馆,将那两人带回来,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
“王爷,既如此我也就先回了。”宋如谦躬身一离后转身离开,看似目不斜视,却从未离过门外的黑衣人,瞧着穿着应是同伙,看来昨日他们确是来了此处,只是眼下尚不能确信景逸是否可靠,还是选择缄默。
星影卫跟着宋如谦一路静默到了医馆,柴房关着的果是那一伙的,“多谢宋大夫。”
“不谢。”宋如谦恢复了以往的淡漠,说话间转身离去。
且说跪地的黑衣人,指认了众多尸身中的一具,上次自称黑衣的男子就是他,除此之外,并不知他其他。
景逸恼怒的揉着眉间,近日里发生的事太多,且都暂无头绪,那人到底是谁呢?昨夜里黑衣缠着自己,数招之内难见高低,此等暗卫必不是寻常人家,那么到底会是谁呢?
募地他想到一人,难道是他?脑海中的翩然佳公子,这几年虽是小动作不断,却也无伤大雅,象天门查到的消息他也就没在意,若真是他,景逸紧握了双拳,他倒是小瞧了二哥的狠辣。
象天门的人收到传信,主子要彻查景誉。
景誉却是不自知,自己的人手探得除去他的云影卫,景逸身边还有一股神秘的人群,且身手不凡,他一时乐的撤回人手,欲隔岸观火,不禁有些好奇,到底是谁?大哥景曜?
那人窝囊胆怯,父皇都不从多看一眼,有意磨练,却次次大失所望,久而父皇也失了信心。
三弟景淳?被囚在王府,连累其母秦氏失宠,如今就差一道旨意搬去冷宫,那到底是谁?不惜敢对景逸下手,还能有如此手笔?
阴谋里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一如如今的景誉,潜伏在暗的黑衣人。
星影卫将那两人带了回来,他们也是只认识黑衣,主子是谁事实上他们见都没有见过,更别说能说出来,如今黑衣既死,好似一切又转回了原地。
木槿失血过多,脸色泛白,唇色几近没有,景逸心疼烦闷之际,发了狠令,“杀无赦。”
星影卫领命,迅速解决了几人,冬日里的一把火光下,只余下些许黑渣,星野看在眼里,忽地又生了些希望。
不可能有完美无缝的阴谋,不留一丝痕迹,但凡留下一点,日后抽丝剥茧任一样寻的见。
这场阴谋,总有人比他们着急。
京城里的黑衣人站在桌前,上好的宣旨,稳稳落下四字,却在最后一笔,手不自觉的轻颤了些,成了败笔。
门外站立的女子,听见房内猛的一声响动,惊的有些站不稳,一时愣在此处,进退两难间,轻叹了口气,屋内顿喝,“滚进来。”
女子闻言一惊,掌心里起了密集的冷汗,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推门而入。
屋内的男子瞧见是她,斜眼冷笑,嘴角轻启,“原来是你这个废物。”
女子低头不敢言,眸子晶莹泪珠忍着打转,男子手指轻勾着眼前苍白小脸的女子,将她放在桌边,欺身而下。
女子眼里的泪再也忍不住,缓缓留下,男子侧头看见,右手猛甩了一把,将剩下的女子甩落在地,抬手整了衣袍,“你这么个废物,真让人深觉恶心。”
女子瘫软在地,泪水莹莹而下,失声痛哭。
半响她抬手抹了眼角的泪,缓缓起身,身边的丫鬟鼻头一酸,伸手将她扶起来,女子却像见鬼般,缩在一边,那个冷面男子,见不得她半分好,稍微对她亲近些的下人都被他杖杀致死,如今她再也不敢连累别人,疏离也许是对她们最好的保护。
且说岁安小院里的木槿,昏迷了一天一夜,悠悠转醒,景逸握着她的手,见她清醒,攸地就红了眸子,“瑾儿,瑾儿。”
木槿有些虚弱,咧开嘴笑了笑,“傻瓜,我这不是醒过来了吗?”
星野听见转身进了厨房,端出一早熬好的粥,敲门进来,“瑾姑娘,你可算醒过来了,你昏迷的一天一夜里,主子一眼不炸的守在你身边,如今你醒过来可真是太好了。”
景逸闻声听见,皱了眉头吗“滚。”
星野转过身事,比划着让木槿好好喝,悄然退了出去。
木槿有些好笑,“景逸你太凶了。”
“你刚醒来就要听他说这么长的废话,怕累着你。”景逸换了口气,柔声说道。
“傻瓜,我又不是瓷娃娃,怎么会听人说话会累着。”
景逸红着眸子,有些哽咽,“饿了吧,我喂你喝点粥。”
木槿确实饿了,喝了一整晚,还有点意犹未尽,景逸面容上这才有了些笑意,轻刮着她的鼻尖,宠溺着说了句,“乖,一次不可吃这么多,等会再吃。”
木槿嘟着嘴,有些不开心,景逸紧忙低头凑上前,那一抹柔软的轻触,扫尽他连日的所有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