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岁安小院里的不安分

星影卫的人一直暗中监视着府衙的赵大爷,发现并无异常,那是为何他要对李二下手呢?

尤其杀一个已在牢狱中的李二到底有什么意义?他又是受何人指派?

景逸暗自琢磨了很久,不得解,木槿也是,已过完年有几日了,还没有头绪,两人皆有些眉头深锁,虽然李二已经身在牢狱,可毕竟那也是一条鲜活的人命,不可能当作不知。

这日木槿唉声叹气时被陈大爷听见,“瑾儿,你这几日是怎么了?有些蔫吧,小院里都不热闹了呢。”

木槿瞧着四下无人,低声说道,“陈大爷,除夕那日李二在衙门牢狱里,被人毒害了,这几日都没有线索,我有些着急。”

陈大爷闻声,身子猛的一僵,语气也有些颤抖,“难道是因为?躲藏了这些许时日,还是逃不了要被灭口啊。”

“陈爷爷,难不成你知道是为了什么?”木槿惊的扔下手中的正在拔的草。

景逸来找木槿也听见了陈大爷说的话,忙的问道,“大爷请将知道的细细说来,如此我也好做防备。”

陈大爷躬身行礼,缓缓开口,瞬息间面露惧色,眼眶也湿润起来,“我们原本是临水村的村名,离村落有个水坝,得了此名,靖南三十年,朝廷里派了人来修堤坝,村名们无不感恩,谁知修好的堤坝,撑了两月不到,在一场大雨中决堤,村子里几近死绝,余下了三五十人,找了当地的衙门。”

陈大爷抬着粗糙的手,摸了把脸上肆流的泪水,缓了几息,复又开口说道,“衙门承诺我们一定修建房屋,将我们暂时安置在村口的高坡,却在三日后下着大雨的夜晚,冲进房屋欲杀我们灭口,我们几个老不死的,熟悉山里的路,听见声音逃了出来,他们穷追不舍,我们惊慌之下踩空掉落在山崖,幸好大雨不断,泥土稀松,我们没有被摔死,勉强捡回了条命,一路逃之落安镇。”

“村子子里两百多人啊,活下来的只有我们不到十人,听闻临水村消失,府衙对外宣称,是将村名移之了安全之地,偏远的小镇,官府一手遮天,几近没有知情的人,我们到了此处,不敢露面,是靠着野菜,才活了这么些时日,大家几乎没有出过门,李二怕是一时不留意,说了此事,不若谁会费力杀一个已身在牢狱的人。”

景逸紧握着拳,猛的想起那日牢狱里飘散的酒气,难道是因为李二喝酒说了此事,才被灭口的,那开门的赵大爷?

木槿显然也想到了,两人惊的眸子一怔,“星野,前去府衙,将姓赵的捉来。”

星野应声,架了轻功,脚尖轻悬,飞身掠过。

“瑾儿,既已说之此处,我还想到一事,那夜府衙的人前来灭口,我躲起来听见,其中一人大喊,‘务必找见所有人,一人逃脱都会坏了主子的大事。’我清楚的听到这么一句,不知他们口中的主子是谁?应不是府衙的人,口音不像。”

景逸沉稳的思绪,细细的回顾,朝廷上报,临水村无一人伤亡,确是迁置别处,又因那年雨水异常多,朝廷追拨了加固银子,前后整八万两之多,工部尚书余晖,因腿部受伤,告老还乡,新上任的许建接了此事。

为今看来只有找到当年的余晖才能知道全部事宜,景逸皱着眉头进了屋,子安紧随其后。

须臾子安出了屋外,神色匆忙。

陈大爷缓了心神,木槿紧握着他的手,“大爷,别怕,景逸不会不管的,一定要给临水村所有村名一个交代的,您放心。”

“嗯,这些时日我亲眼看到了逸王爷的为人,这才决定将此事说出来,只是到底隔了三年之久,怕是有些不好查。”

“无事,不管隔了多久,相信景逸都不会轻易翻过此事。”木槿安慰着陈大爷,内心惊恐愤怒,如果真是为了那八万两银子,此人可真是毫无人性,难道一整个村人的性命,抵不过这八万两?

景逸出来站在木槿的身边,心下思虑,最近许是不太平,轻轻拉过她的手,“瑾儿,带着这个,你擅长近攻,这个最是适合你。”

木槿低头一看是枚指环,做工精巧,遥遥瞧见只当是女子家的小玩意,指环下却是别有洞天,轻压之下,出来几根尖细的银针,隐隐泛着不寻常的颜色,想来应是某种毒。

景逸眸子里有些担忧,“若真是因为临水村之事,想必我们很快就有一场硬仗要打。”

陈大爷闻此,颤微的站着,躬身一礼,“逸王爷,瑾儿,给你们添麻烦了。”

景逸却是一把拉起,面露愧疚,“我身为靖南王爷,今日才得知此事,三年里未庇护你们丝毫,理应是我该向临水村民请罪,陈老,你若行礼,真是让我难以自处,羞愤之极。”

“本就不是逸王爷的错,如今你肯为我们讨回公道,已是对我们最大的恩赐,王爷当得起。”

景逸还是坚持没受陈大爷的礼,他虽是王爷,却也深知,靖南朝是先有了数以万千的百姓,而后才有了他这个王爷身份。

木槿瞧见心下暗叹不已,景逸身在权贵阴谋之下,却能有如此心性,真是难得。

京中的黑衣人,自下了命令就有些慌乱,其实他不想对景逸下杀手,可传回来的消息,言明景逸现在和之前的落安镇村名在一起,就怕他知道一二,又或者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景逸深不见底,他原本最是不想碰的,就等着他自请贬为庶民给自己腾地,可谁知他竟住在了自己过去的阴谋里,这让他不动手都不行。

一狠心,比起活人,死人更能带给他安全感。

且说星野到了府衙,直接飞身跃进府内,四下里并无一人,快步跑到赵大爷住的地方,推开屋,冲鼻的血腥气迎面而来。

只见赵大爷,仰躺在窗上,被人一剑割喉,惊惧的眸子挣的滚圆,一手还握在脖子处,指缝里满是血,此时早已凝固,整个房子阴暗恐怖,刀口整齐平整,没有一丝的打斗痕迹,赤裸裸的为着灭口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