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一直都知道,身边藏着父皇景肃的暗探,他装作不知,任由他们传信回了京城。
皇宫御用的信鸽,都是经过仔细挑选的,加之有专人培养,速度更是极快。
一日后景肃收到了来自落安镇的信,打开看完,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木槿开堂审了自己?景逸判了她三十仗?
赏罚分明倒是有点意思,心下暗自震撼,此女子确非一般女子能比,难怪逸儿为她情有独钟,不惜反抗皇后。
景肃屈指敲着桌边,“来人。”
“皇上,老奴在。”景肃身边的郑公公静立在一旁。
“多收拾些金疮药,玉肌膏,滋补药材送往落安镇,交给景逸。”
郑重应声,行礼后退出殿外,暗自琢磨,莫不是逸王爷受伤了?
送药的事传到了倚凤宫,杜倚澜提着裙摆急急的去了议政殿,“臣妾参见皇上。”
景肃瞧见杜倚澜神色慌张的模样,站起握住她的手,“皇后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慌张。”
“臣妾听闻皇上赏了好些药材,要送往落安镇,可是逸儿?”
景肃一听是这事,笑着将桌上的信递给杜倚澜,“皇后且先看看,就知道了。”
杜倚澜看完,静默了半响,抬眼看着景肃,眸子里情绪不明。
景肃唇边带着赞赏的笑意,“那瑾丫头的确令人刮目相看,竟有如此气魄,难怪逸儿倾心于她。”
杜倚澜心下矛盾,单论出身,木槿是配不起景逸的,加之性格跋扈,她也不喜,除去这些,木槿真是半点毛病都让人挑不出,仁义善良,赏罚分明,且深得逸儿喜欢,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及上次在倚凤宫内,逸儿那恼怒的表情,还似在眼前,“臣妾有件白裘,劳皇上一并带上。”
景肃瞧见杜倚澜的别扭,掩着嘴边笑意,“逸儿看见定是极欢喜的。”
誉王和黑衣人送出去的信,再过些时日也就有了回应,现下暂无动静,得知今日的消息,心情看似更好了,无论是景逸还是木槿受伤,对他们来说,都是让人愉悦的消息。
岁安小院里飘着阵阵鸡肉香味,馋的子安有些眼穿,祝红锦一早站在锅边,拿着小碗,红红的脸颊,张大娘瞧见还哪能不知啊?笑着盛了碗,递在她手里。
门开子安忙的转头看见,祝红锦端着碗走了进来,小心翼翼的吹着碗里的汤,倒是让子安闹了个红脸,“祝姑娘,还是我来吧,不用喂的。”
“安大哥受了伤,我照顾你是应该的。”
星野寻思子安肯定馋,端了碗鸡汤,进屋瞧见这“温馨”的一幕,语气泛酸,“亏得我还着急给你端了碗,没想到啊,你不仅有汤还有人喂,啧啧,显得我多此一举了呢。”
子安本想说给我留着,岂料话还未出口,星野早先喝了口,估计灌的有些猛,让他有些跳脚,耐着有姑娘在,嘴边的话生生咽了下去,转过身狠狠的瞪了眼子安。
祝红锦不禁有些想笑,没想到一向镇定自若的星野还有如此小孩心性的时候。
景逸端了两碗进了屋,木槿睡的有些迷糊,他轻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瑾儿,快醒醒吃饭啦,瑾儿。”
“快闻闻,今日可是你最爱的肉汤噢。”
景逸闻了闻,农家鸡肉透着浓浓的肉香。
“嗯我不想吃,景逸,我还想再睡会。”木槿软萌的声音糯糯的响起,像小猫似的划过景逸的心扉,痒痒的。
“乖,起来喝点吧,喝点伤好的快,喝完就睡觉好不好?”
“嗯那好吧,景逸你喂我。”
“懒样,我喂你就是啦。”
木槿抬着眸子瞧见景逸眼里遮不住的宠溺,唇边的笑意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柔和极了。
白皙的手指捏着勺子,俊美的容貌,好看的嘴角,木槿抬手轻轻的划过景逸的脸颊,“景逸,你长的真好看。”
“那瑾儿看一辈子会不会觉得腻?”景逸高兴的语气,不加掩饰的带着期盼。
木槿笑的眉眼弯弯,似是在思虑,惹的景逸垂着嘴角。
“一辈子太短。”木槿见此小声说了句,带着笑意的羞涩,泛红的脸颊,印在景逸的心中。
“一辈子太短,那我们约好下辈子早点见,好不好?”
武韬又端了一碗,站在门边,听见里面的声音,略沧桑的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就不进去讨没趣了。
木槿被景逸投喂的打了饱嗝,才作罢,有些不好意思,吞吞吐吐的道,“景逸,我还是回我屋里吧,不然不然.也不方便。”
蚊子般的声音落在景逸耳里,他装作没有听见,“瑾儿,我去叫张大娘进来,让她给你另外换件衣服。”
张大娘拿了衣服,木槿的背擦了两回药,有些地方已然结了痂,张大娘依旧瞧见红了眼眶,说话都带着些哭腔,“瑾儿,外头冷,你要是想方便的话,大娘给你带了小木桶,别出去了,小心受了风寒更是难熬。”
“大娘.我还是.还是出去吧,这样多不好。”木槿不好意思,说话也断断续续的。
“你这孩子,在大娘面前还有啥不好意思,大娘只盼着你早点好起来,计较这些做什么。”张大娘小心翼翼的给木槿换衣服,轻柔的说道。
半响木槿拗不过她,红着脸,拉过被子盖在头顶,张大娘提着木桶出去,好在景逸没有立刻进来,不然真不知该羞成什么样了。
是挺冷的,门边的风吹进来,屋内瞬时像换了个温度似的。
片刻景逸走了进来,小心的关好门窗,走到她面前,拉开被子露出木槿圆圆的脑袋,“瑾儿,今晚就在我屋里吧,我照顾你,好不好?”
“不好,你照顾我不就休息不好了吗?”木槿其实想说你照顾多不方便,话在嘴边拐了弯,景逸很受用,以为木槿是在关心自己,嘴角瞬息咧着笑。
“不累,我乐意照顾瑾儿。”
“万一万一你兽性大发怎么办?”
“木槿,我发誓绝不会乘人之危,哎,不对啊!什么叫兽性大发?”
“哈哈…我说错了,你不会兽性大发,我相信你。”
景逸点点头,就是嘛,怎么会是那种人,斜眼看见木槿唇边带着坏笑,他佯装恼怒瞪了她一眼,总感觉哪里不对。
木槿顿时撇嘴,“我受伤,你还瞪我。”
“那你瞪回来,瑾儿你别生气嘛。”
“幼稚。”
到底谁幼稚?景逸摸着头有些失笑,鬼灵精怪的丫头,让人好费脑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