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安遇事冷静,之所以说出那个话是为了引出背后之人,既不能冤枉,又得拿出实证,其实让他着急守株待兔是最好的办法。
这几日李二叔对陈爷爷,显得格外殷勤,时不时就去探望他,瞧见他依旧昏迷,出门时耷拉脑袋,垂着嘴角,伤心不已。
宋如谦今日过来,重新换了药,陈大爷逐渐有缓解的迹象,脉象也平稳了一些,子安略侧着身子,“宋大夫,我昨日听你说,陈大爷最多三五日就能醒来,今日可再有些好转?”
宋如谦纳闷之际,抬眼看见子安微微眨眼,顺着他的话说道,“是啊,今日明显有些好转,约莫再有三日就能醒来。”
“那就好,只要陈大爷醒来,事情就全部清楚了,谢谢宋大夫。”子安躬身行礼说道。
宋如谦虚扶了一把,“客气了。”
子安行礼时侧着身子,明显感觉到李二叔的猛的吸了口气,半响悠悠吐出,带着慌张焦躁。
宋如谦出门的时候,子安替陈爷爷拉被子,拧着毛巾擦拭身体,李二叔见此悄悄紧跟着出门,岁安小院前的柳树边,李二叔一把拉住宋如谦,“宋大夫,你如实给我说一声,陈大爷真的最多三日就醒来了吗?我怎的瞧着他没有好转呢?”
“等着就是,我说三日就三日。”宋如谦边走边说,似乎还有些不满李二叔的怀疑,语气不善。
“宋大夫,你先别走,我没有不相信你,你可否听我说两句话。”
且说景逸和木槿一行人得到子安的来信,虽说陈爷爷先下还没有醒,但是真凶早已按捺不住,这两日就有动作,让他们不用着急,四日后再到,便一切都清楚了。
本来还剩下两日的路程,如今倒是不着急,景逸一听更是开心,这样他就能和瑾儿再多腻歪两日了。
马车内木槿坐的屁股有些疼,左扭右扭,总是不得劲,景逸微微坐在一边,轻轻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腿上,绕着木槿头顶的一缕碎发,瞧着她白皙娴静的脸庞,内心满是柔和。
坏就坏在一颗石头上,本来只是颠一下就过去的事,偏巧景逸手指上缠着木槿的头发,被这石头一颠,扯的木槿呲呀咧嘴的疼。
景逸吓的连忙抬起手,却也已经迟了,木槿拉开车门,一把将景逸扔了出来,没错就是被扔出来的。
星野吓的猛拉了一把马缰绳,马儿受惊,前腿瞬时翘了起来,又是一个不稳,景逸径直一脚踹在了星野屁股上,一个不留神星野就到了路沿上,大眼挣着,嘴长的能放进去几个鸡蛋。
景逸见星野摔下去,斜眼瞧了下,转身近似讨好的拍了拍马车门,“瑾儿,你坐好,我亲自给你驾车啊,一准稳当。”
马车慢悠悠的略过星野,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星野简直欲哭无泪,王爷这是抢了他的活计?那他?
半响星野落寞的上了武韬和齐管家的马车,讪讪说道,“王爷体恤我,让我来坐会。”齐管家闻言,猛的揭开车帘,将头伸出去,定晴瞧见王爷的小鹿皮靴,“哎呦,要不得啊,王爷怎能驾车呢?快让让,让老奴我去。”
星野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王爷乐呵着呢。”
齐管家瞪着他,怎么可能?
马车快跑了两步停了下来,齐管家撩着袍子,猛的跳下,向前跑去,“哎呦,王爷等等老奴,等等。”
景逸微微慢了些,将头探出去,看着齐管家气喘吁吁的跑着,有些不解,“等你做什么?”
“老奴驾车,王爷您怎能亲自驾车,快等等。”
景逸略一停顿,耳朵扒在马车边,没动静,看来是不让进去。
“不用,我亲自架马车,稳当。”
马车照旧的速度,齐管家追不上,转身进了马车,狠狠的瞪着星野,“是不是你驾车颠着王爷了?不然王爷也不会说他驾车稳当的话。”
星野委屈巴巴说道“我怕是颠着瑾姑娘了,王爷被瑾姑娘扔出来,惊着马儿,王爷一脚就将我踹在路边了。”
齐管家闻言,不自觉的摸了把自己的屁股,算了,不去凑踹了。
武韬眯着眼笑了,是他瑾儿的作风。
本来余下来的这两日,景逸想的好好的,腻歪甜蜜,时不时还能尝点春日的甜意。
如今倒好,都怪那愚笨的星野,害的他只能装作欢喜架车的车夫。
木槿悠悠躺着,听着车外景逸哀怨的叹气,一声又一声,有些不耐烦,“景逸,你可是驾车有些累了?”
景逸喜不自禁,正想撒个娇卖个萌,下一刻车内轻然传来木槿的声音,“如果太累,不若回京去吧。”
景逸歇了心思,垂着嘴角,不敢露出半点抱怨,“我为瑾儿驾车乐意的很,不仅不累,相反觉得很幸福呢。”
木槿抿着嘴角,有些失落的说着,“本来还以为你累了呢,想让你进来缓缓,即是不累又感觉到幸福,那就继续吧,我眯会,你稳当些。”
景逸惊的眼睛都失了光泽,瞧瞧他这张破嘴,说了什么啊?
“嗯。”
木槿捂着嘴偷笑,怎的有这般可爱的景逸,明明委屈的像个小怨妇似的,还不敢让她听见。
岁安小院里,李二叔今日镇定自若,也不在着急的询问陈大爷,只是站在门边瞧一眼。
宋如谦照例换药检查,皱着眉头,“陈大爷的情况不太好,恐怕暂时醒不过来,我换了药方重新再试试吧。”
子安着急的一把揪着他的衣领,“你昨日不是还是这几日就能醒来吗?”
宋如谦略带些抱歉,“我再换换药看看,毕竟陈大爷上了年纪,身体不似年轻人恢复的快。”
张大娘抹了把眼泪,拉了拉子安,“子安你也别太着急了,宋大夫说的没错,就听他的吧。”
子安放下宋如谦,哼了声出门。
李二叔见此,忙的上前,“子安别着急,过几日陈叔就醒了也不一定。”
子安有些烦闷的说道,“过几日瑾姑娘就回来了,可怎么想她交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