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了午觉,刚刚起来,木槿还有些迷糊,齐管家差人来请让去前厅。
刚进看见景逸黑着脸,一言不发,武韬也是沉默不语。
许是听见脚步声,跪着的人转头,木槿不禁有些咋舌,怎么是杜婉清?
“瑾姐姐,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吧,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让你受委屈了,我给你赔罪。”
说着附下身,木槿见此有些不落忍,扶了她一把,“受不起你这么大礼,有什么话起来再说。”
杜婉清泪眼婆娑的望向景逸,“你和逸哥哥不原谅,我就不起来。”
景逸有些恼怒她这幅做派,“瑾儿让你起来,你就起来。”
杜婉清暗暗咬紧银牙,指甲嵌进手心里,踉跄起身,“瑾姐姐,我知道是我错了,请你看在我受人误导,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那尸毒散是谁给你的?你怎的会有那么恶毒的东西?”木槿语气平淡,脸色也冷冷的。
“是绿樱给我的,她说这个不过是一般的毒粉,我也不知道就是尸毒散啊,瑾姐姐你相信我,我是真的不知道啊,绿樱不知被谁杀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姐姐,我再也不敢了。”
杜婉清颤抖着身子,脸色苍白隐隐露着眼底的乌青,看着很是可怜的样子。
厅内一片寂静,杜婉清紧咬唇边,嘴里泛着血腥味,心底里险些压抑不住。
半响,她朝武韬直直跪下,“武爷爷,你劝劝逸哥哥和瑾姐姐好不好?婉清真的知道错了。”
武韬默了半瞬,将她扶起,“知错就得改,切莫再犯了。”
木槿闻言知道师傅这是卖了杜丞相一个面子,也不好再说什么,“以后别再轻易被人蛊惑了,切莫钻了牛角尖被人利用。”
“谢谢瑾姐姐教诲,婉清记下了。”
半响景逸薄唇轻启,“希望你是真的悔过。”没有其他言语,说完抬腿出了厅门。
杜婉清朝着他的背影福身一礼,乖巧顺从。
盈盈转过身,握着木槿的手,近似恳求的语气说道,“瑾姐姐, 看在我真心改错的份上,明日午时我在吉祥酒楼静候姐姐,希望姐姐能赏脸给妹妹一个赔罪的机会。”
木槿有些许不想去,抬眼望去,杜婉清低着头,晶莹泪珠缓缓滴下,到底不忍心,“好,明日我会去的。”
杜婉清像个孩子,含着泪,抬头扬着笑意,稍纵即逝的得逞。
出了府门,抬手拭去泪水,嘴角笑意蔓延,望不尽的恶毒狡黠。
景逸不知,木槿觉得不过是个吃饭的小事,也没提起,倒是齐管家进来添茶之际,听了一言半语,略略思虑,禀给景逸。
景逸闻言屈指瞧着桌子,眸子里忘不穿的寒气,聚密深沉。
星野听见主子的猜测,没敢迟疑,闪身出去。
翌日午时前,木槿带了青烟,给景逸说了声出了门,街道里照常热闹非凡,叫卖声不断。
临街边的小窗里,露着一张笑脸,看着木槿上了楼梯,起身去迎,福身一礼,甜甜说道,“瑾姐姐来了,婉清一早就等着你呢。”
吉祥酒楼处处透着矜贵,精致雕花门窗,雅间里更是别具一格,绿意盈盈的植物,娇羞的花骨朵藏在叶子里,堪堪露出一角,瞬时给冬日里增添了一抹姿色。
古铜色的香炉里,袅袅升起淡香,似有若无。
杜婉清可真是舍得下功夫,摆满了桌的美味佳肴,木槿执筷微微一笑,“谢谢婉清款待,那我就不生气啦。”
“姐姐快尝尝,这些都是店里最好的菜,婉清不知姐姐口味,都点了些呢。”
杜婉清不光介绍,她也吃,消散了些木槿心中的猜疑。
约莫过了一刻,杜婉清时不时的观察木槿,目光里尽是殷切,隐隐有期盼,木槿并不知所以,心下觉得她奇怪。
微微转头,怎的青烟身子微微有些摇晃,绢帕遮挡之际,眨了眨眼,木槿顿时心下了然。
木槿手扶着额头,双眼逐渐迷离,“婉清妹妹,我怎的有些晕呢?”
杜婉清闻言一喜,“姐姐可是有些热了?”
又该热了?
木槿随意拉了拉衣服,随即枕着胳膊有些“不省人事”。
青烟一瞧,晕的太快了。
好吧,自己不晕也不行了。
一声闷响,青烟的肩膀有些疼,木槿想笑,就不会找个好点的姿势嘛,傻孩子。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姐姐。”
杜婉清试探了两声,见没反应,嘴角泛起笑,“我毁了你看看逸哥哥还要不要你?”
木槿闻言想翻白眼,这么劣俗的套路,真是上杆子自掘坟墓。
“啪啪。”两掌响亮的声音,门外似是有人进来,杜婉清盈盈起身,“赏给你们了,动静小点。”
木槿被来人扛起时,悄然挣了半眼,杜婉清走出房门,小巧的影子还依稀看得见。
来人将木槿堪堪放在地上,摩拳擦掌,伸出双手举在半空还未落下,木槿冷眸一瞪,伸手击晕,男人闷哼一声,栽到在地。
青烟瞧见木槿动手,一掌拍在男子的太阳穴,倒下之际踹在一边。
杜婉清听见屋内传来男子的闷哼,紧接着传来声响,不由得暗自心喜,正琢磨着怎么去逸王府报信。
“逸王爷您来了,楼上请。”
杜婉清闻声望去,真是天助自己,提起裙摆装作着急的样子,险些扑在景逸怀中,景逸闪身躲过,杜婉清一个前倾倒在地上,却也顾不得自己,“逸哥哥,瑾姐姐、她、她、在里面”
景逸装作紧张心惊的样子,“她在里面怎么了?”
杜婉清羞红了脸,似是不好开口,景逸见此抬腿踢开屋门。
“景逸,你来的正好。”
景逸上下打量了下,木槿衣衫整齐,冲着他狡黠一笑,坐在桌边喝茶,青烟低眉顺眼的站在边上。
“瑾姐姐,你不是?不是?”
杜婉清急忙跑进屋,地上躺着两男人,木槿和青烟连个头发丝也没乱,脸上顿时惊慌起来,眼里流转,“瑾姐姐,你无事就好,我还以为你。”
“以为我什么?以为被你送进来的男人夺了清白?”
杜婉清猛然抬头,扮起楚楚可怜,“姐姐说什么呢?一定要这么栽赃婉清吗?”
木槿抬眼一笑,这怕是朵涉世未深的“白莲”。
景逸冷眼微眯,直直瞪着杜婉清,吓的她一激灵,身子不止往后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