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悠闲的倒了杯茶,尝了口发觉还不错。
那些人可能不知道自己嘴里议论的人,此时就在他们周边,一字不漏的入了耳。
“且说,有一神秘女子,不顾闺阁名声,再无任何名分的情况下,住在男子府内,尚不知有无苟且之事,单这点就已失了身份,道德败坏,日后定遭男子所弃,近日里传闻,那女子竟还厚颜无耻以女主身份自居,强行拆散与男子青梅竹马的有情人,真是令人不耻至极啊!”
“先生,那女子是何人?竟如此蛮横。”
“听闻那女子不过是个乡野村姑,沾着些匪气,故而蛮横霸道。”
“也不知那男子是何身份,竟招惹了这般无耻村姑。”
“听闻那女子用了卑劣手段,使得男子被一时迷了心窍,男子本还是个尊贵人儿,可惜啊!”
“原来如此啊!山野村妇?依我见该不是个狐狸精吧?”一男子把嗑完的瓜子皮,随手扔在桌子上。
青烟实在忍不住,撸起袖子就想揍那几个嘴贱玩意,听听这说的都是什么话。
木槿一把拉着她,有些意犹未尽,“先别去,让我再听听。”
“瑾姑娘,你听听,就差冠着您的姓了,您怎的还能听进去?”
“他们不过是闲聊八卦,至于这源头还不定是谁呢?”
“赏,说的好。”木槿大呵一声,冲着青烟眨了眨眼。
瞬时一楼闲唠嗑,八卦的人齐齐转头,有些不知所以的望着木槿。
“各位讲述的绘声绘色,着实有趣,尤其是先生说的真真极好。”木槿嫣然一笑,拍着手,不住叫好。
有女子细细打量,转头向一边的同伴说道,“你瞧那可是上次逸王陪着买胭脂的姑娘?”
“好像真是她。”
霎时刚才闲聊的人群,此时耷拉着脑袋,将头埋的低低的。
木槿缓缓走下,表情好笑的望着他们,起了头的说书先生,此时对着青烟接过来的银子,怔的脸色发白。
“各位,说的可是逸王府的趣事啊?”
“你们说的有道理,要真是逸王府的事,你们还真是替我操心了,明儿我就让景逸过来,同你们说道说道,看他准备什么时候弃了我?我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迷惑了他?可好啊?”
一男子站起来,语气中露着些颤意,“姑娘说笑了,我等怎敢妄议王府之事。”
见木槿没有说话,透过袍子拉了把同伴。
两人慌乱着脚步,越过木槿,半跑着出了门。
剩下的人见此,三三两两,低着头向外跑去。
那说书先生见人跑的差不多了,也壮着胆子向门外走去,脚步凌乱,撞到了把椅子,他忙伸手扶起,木槿看着凳子边缘细细的白色粉末,急忙呵道,“别碰。”
却也已经迟了,只见下一刻说书先生的手,已然泛着青色。
速度极快,木槿三两步过去时,手掌的颜色已由刚才的青色转为紫色。
“噗”,说书先生一口鲜血急喷而出,人也一头栽了下去。
“醒醒,醒醒啊。”青烟摇晃了几下,毫无反应,木槿拔下头上的银簪,拨弄了下发黑的手,簪子瞬时发黑。
黑色由刚才的手掌蔓延至手臂,木槿抬眼瞧见他怀中好像有东西,找了手帕,包住手,眼疾手快的从他怀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和有字的纸张。
尸体逐渐发黑肿胀,直至化成一滩浓血,发出阵阵恶臭,连身上的衣料也被腐蚀的全然不见。
围在茶楼门口的人,越来越多,不知谁高声喊了句,“杀人了,杀人了。”
茶楼的老板和伙计,呆愣的看着发生的一切,好似失了魂。
京兆府内赵生,今日难得空闲,近日也算太平,他闲来品茶逗鸟,好不悠哉。
“大人,大人,不好了,有人报案聚贤茶楼死了人。”
赵生一怔,忙的套上官服,仓皇前去。
到聚贤茶楼时,地上的血水已渐渐凝固,泛着黑色,赵生止不住作呕。
老板语无伦次的说了整个过程,赵生听的心悸汗流,如此狠毒手段,简直丧尽天良。
木槿小心的撕了一角纸张,藏在怀中。
“来人,将聚贤茶楼暂时封上,老板伙计,还有方才所见之人一一带回衙门,做笔录。”
木槿和青烟自也一起前往。
街角拐弯处,马车上的女子探出头,见聚贤茶楼果然出了事,隐约瞧见的身影让她微翘嘴角。
恰如此时,木槿偏头望过去,见一辆藕粉色马车停在那边,没太在意。
青烟也转头望了眼,好似在哪见过,一时有些想不起来。
京兆府的衙门庄严肃穆,围在聚贤茶楼看热闹的人,少了些嘈杂议论,此时都安静的很。
赵生坐在堂前,神情威严,“啪”响起洪亮的惊堂木,堂下顿时更添恭敬。
“聚贤茶楼,老板何在?”
“草名张全参见赵大人。”男子撩袍跪地,额头上细密可见的汗珠。
“你将事情的经过细细说来。”
“是,大人,前日午后店内来了位说书先生,说是要在我聚贤茶楼,无偿说书三日,只需我提供期间茶水即可,我心下盘算可省二两银子,还能为店里招揽客人,就答应了他,昨日他来讲的也是今日的故事,店内不少人参与讨论,客满整楼,今日也是如此,谁知这位姑娘说了句,可是逸王府的趣事,客人们吓的不敢言语,纷纷跑出店外,那说书先生慌乱跑出之际撞到了店内椅子,没一会就倒地身亡,化为一滩黑血了。”
掌柜张全说话之际回过头指了指木槿。
“那位姑娘可是你?”赵生望着木槿问道。
“木槿参见大人,掌柜所说确是我。”木槿福身行礼,态度恭敬,落落大方。
“你就是暂住逸王爷府上的瑾姑娘?”
“瑾姑娘是我家王爷请入府中的贵客,今日说书先生虽讲着故事,实则却暗骂姑娘,大人,你看这是从那说书先生怀中取出的物件,您一看便知。”
青烟拱手行礼后将证物双手奉上。
呈递到赵生手中,只见他打开信件,利落看完,大声呵斥,“真是岂有此理,竟有人用十两银子相诱,让那说书先生编排王府之事,可谓胆大包天。”
查探的仵作,面容愤怒,“回禀大人,聚贤茶楼里的尸体死于尸毒散,椅子上的针尖刺破了他的手,尸毒散沾在伤口处,故此中毒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