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景逸送来一身月白色窄腰广袖流仙裙,百蝶穿花暗纹。
两支水晶蝶步摇。
木槿脸颊淡淡晕染些许胭脂,唇脂粉中透着晶亮,盈盈走出,娴雅中自带高贵,却又不会喧宾夺主。
景逸今日一袭月白色长袍,四爪银龙暗纹,金色滚边腰带,缀着晶莹透亮羊脂白玉佩。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木槿瞧见他站在王府景致里,也丝毫不逊。
“瑾儿说的真好。”景逸听见瞬时嘴角上扬。
齐管家望着木槿周身气质矜贵,姿态大方,眸中含笑,不卑不亢,暗叹果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配得上王爷。
两人到皇宫时巳时已过,冬日里阳光慵懒地撒在皇宫,遥遥望着好似镶在光内的宫殿。
一路的红墙高高耸立着,隔绝与外在的关联,高贵中透着丝丝落寞。
倚凤宫内皇后一身金色曳地长裙,五彩凤凰栩栩如生,朝凤步摇,整个人显得华贵极了。
“见过王爷。”
“见过王爷。”
杜倚澜看见两人装扮,微皱眉有些不悦。
“儿臣参见母后。”
“木槿参见皇后娘娘。”木槿福身一礼。
“抬起头,本宫瞧瞧。”皇后庄严的声音响起。
木槿闻言抬头,对上皇后打量目光,不躲不闪,恭敬之余无半点怯懦。
杜倚澜见此增了些好感。
“听闻皇上封了你为静安县主?”
“回皇后娘娘,确如此。”木槿微微有些紧张,尽管她的礼仪并无半点出错。
至于为什么会这些礼仪,自然全部归功于电视剧。
“逸儿,你去看看下了早朝没有?”
景逸有些皱眉,这么明显的支开,他可以装作不懂吗?
侧眼看见木槿微微点头,他这才起身离去。
景逸走至殿外,皇后近似冷淡的语气问道,“你可知嫁为皇家媳最重要的是什么?”
“木槿不知,请皇后娘娘明示。”木槿一副受教的温顺模样。
“大度,首要的条件就是大度。”
“何为大度?”
皇后有些恼怒,如此愚笨,根本配不上逸儿,转眼瞧见那一身刺眼的月白色,半响她暂时压下怒意。
“大度,就是有容人的气量,景逸的王府定不止你一人,无论你是以侧妃还是侍妾的身份入府,你都要上敬正妃,下友邻同位,懂了吗?”
木槿抬起头,唇边扬起若有笑意,淡淡开口,“不懂,且我并不需要这种大度。”
景逸出殿不久遇见景肃,二人一同前来。
殿外木槿的声音隐隐传来,景肃及时止住了通报声,悄然进殿。
皇后大呵一声,“大胆,竟敢如此态度。”
木槿走至殿中福身跪下,声音淡然“请娘娘恕罪,木槿所理解的大度并非此,而是长正义,平不公,心纳海川,懂感恩,知回馈,容人雅量,亦指的是处事大度豁达,而不是分享自己所爱之人。”
“我与景逸两情相悦,请恕我容不下第三人,倘若日后,景逸有更喜爱的女子,我亦会离去成全。”
景肃闻言,虽皱着些许眉头,赞赏之意却自眼底溢出,此女子所理解的大度倒是让他耳目一新。
景逸先一步,跪在木槿身旁,言辞深情,“请母妃不要以世俗的目光衡量儿臣的感情,朝青丝暮成雪,我此生都只愿携着瑾儿一人之手,共进退,求母妃成全。”
皇后闻言半响呆愣,是她老了吗?竟不知世间还有如此情意,又或者是她羡慕了吧。
“罢了,你二人起身吧!”声音里有些落寞。
木槿抬眼望见一抹明黄,五爪金龙袍,朝着来人福身一礼,“木槿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免礼。”景肃沉稳庄严的嗓音。
木槿站直身子,随景逸站在一处,同色的衣袍,瞧的景肃有些失笑,自家这儿子此举也未免过于明显。
“听闻瑾姑娘是个义勇双全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木槿谢皇上赞赏。”
“儿臣觉得瑾儿不仅智勇双全,更加心怀仁义,实在是这世间不可多得的纯善女子。”
皇后自上而下剜了景逸一眼。
景肃心下了然,只怕自家这傻小子是栽在这木槿丫头手里了。
“你二人先退下吧,我与你母后有事商议。”
景逸临走时回眸,一脸恳求的模样,惹的景肃哑然失笑。
景肃倒是觉得木槿那丫头挺不错,逸儿又喜欢,虽然身份上欠缺,日后想想办法总是可以。
杜倚澜却是半点不应,觉得木槿过于轻狂,她暗自思量,储君之位如若是逸儿,东宫绝不可能只她一个,那女子心胸狭隘,且对逸儿无半分助益,说不定还会成为败笔。
午后杜婉清到倚凤宫时,杜倚澜还未起身,她乖巧的坐在一边,生怕打扰到姑母休息,未时末,皇后悠悠转醒。
“娘娘,婉清小姐过来了。”吴嬷嬷边服侍皇后穿衣边说道。
“什么时辰过来的?”
“早在您入睡时就过来了,怕打扰您休息,所以一直在殿内候着。”
“这孩子。”皇后有些没好气的说了句。
“见过姑母。”杜婉清的眼睛红红的,声音也有些发闷。
“好孩子,让你等久了,怎的是哭过了吗?”
杜婉清闻言,心下更是觉得难过,晶莹的泪珠滚下,有些止不住。
“姑母,你说逸哥哥是不是讨厌我?”
“只要日日能见到逸哥哥,侧妃妾侍我都无畏,可是姑母,我就怕、怕连这个机会也没有。”
杜倚澜闻言恼怒,“我堂堂皇后的亲侄女,当朝丞相的嫡孙女,何故要给人当妾,就算那人是逸儿,也不许你轻贱自己半分。”
“姑母,逸哥哥的王妃只怕不会是我。”杜婉清轻咬下唇,眼眶泪意盈盈,看着好不心酸。
杜倚澜见此,缓缓走至眼前,抬手轻柔的拭去她脸颊的泪珠,“婉清不要着急,姑母不会让你受委屈的,只是如若逸儿决意娶那女子,你可能容她?”
杜婉清闻言一喜,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我能,我愿意和她一起陪伴逸哥哥左右,日后就是王府再进新人,婉清也定姐妹相待。”
一席话可谓说到杜倚澜的心坎里了,她笑着点头,回想起昨日那言辞犀利,半分不让的女子,她更加觉得婉清才最是配逸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