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没有在落安镇多待,第三日以协助调查的名义命木槿一同前往京城。
子安虽然知道自己留在此处不是自家主子抛弃了他,也不是嫌他没用,而是真的留了任务给他。
但是他还是撇着嘴一副沮丧想哭的模样。
木槿实在有些不忍心,偷摸塞给他二十两银子,本以为他会义正言辞的拒绝,谁知他悄悄藏在衣袖之后,无论怎么都掩饰不了上扬的嘴角。
木槿深觉自己上当了,抢不回来去找景逸告状了。
一副受了委屈娇滴滴的模样“景逸,子安还让我给他按肩膀捶背来着。”
子安连忙摆手,头摇的像拨浪鼓似的,片刻没有迟疑将银子从袖子里拽出,双手奉上。
“你看,他不让我告诉你,想拿银子贿赂我。”木槿委屈的声音再次传来,子安头皮一阵发麻。
子安也不想腿抖的,实在是自家主子周身的冷气过于摄人,眼睛冷飕飕的望着他。
“请主子责罚。”
半响又半响,这种忐忑不安的感觉最是难受。
“每日说一百遍我错了,三日内不许吃饭。”
“谢主子。”
子安态度恭敬,俯身跪着,不敢再动。
“不让他吃饭会不会太狠了?”木槿有些尴尬的伸手饶了绕鼻子。
“要不是看在他还点用,就该饿死他。”
景逸铁青着脸气恼的说道,木槿拉了拉他的衣袖,“别生气了,我又没给他按。”
“亏得你没给他按,不然他就是万死都难以谢罪。”
“这么严重?”
子安闻言不敢抬眼,全身冷汗骤起。
星野没敢说话,心里却暗自琢磨,子安也是人傻胆大,活该。
不过就这么轻飘飘的处罚,不似主人风格啊?
“你是我的王妃,谁人敢使唤你?”
“这不还不是吗?”
“谁说不是了?不是也不行。”
得,木槿瞧着他,这莫不就是传说中的醋王?
两人静默了一阵。
翌日一早,他们该启程了,陈爷爷抱着武韬一把鼻涕一把泪,“你个老东西,你走了谁陪我唠嗑?”
武韬拍了拍他的背,温声说道“我很快就会回来,到时日日陪你唠嗑晒太阳。”
木槿把张大娘拉在一边,小声说着藏钱的位置,让她代为保管,过年的时候再给大家发些守岁银子。
张大娘闻言泛泪,不住的点头,“你可要早些回来。”
木槿也有些眼眶泛红,她早当这里是家了,突然离开心中满是不舍。
她站了半响,福身行礼后才上了马车。
景曜在镇中等他们,好一会才见到两辆马车停在眼前。
武韬缓缓走下,惊的景曜双眼都直了。
“老臣武韬见过大王爷。”
“你是武老将军?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景曜伸手扶起武韬,激动的眼底都泛着高兴之意。
“老臣那日逃脱,一路乞讨到此处,蒙瑾姑娘所救,才活了下来。”
景曜转头看了眼木槿,心底一时思绪翻滚。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可还有其他人?”
“只老身一人苟活至今,再无人!无人呐!”武韬双手拂面,难过之情显而易见。
木槿闻言顿悟,景逸站在一旁未曾言语。
一行人重新踏上路途,心思各异。
武韬还活着的消息不出一日就出现在了誉王府的书桌。
文德见此,骇然道“没想到竟让那老东西逃了。”
景誉压住内心情绪,依旧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
半响缓缓开口,“静观其变,伺机动手。”
文德点头应声,不过就算没死,那无能的景淳早已吓破了胆,又能成什么气候。
眼下就看谁先钻出来?
景曜自始至终给人的感觉就是单纯、呆萌,让人无法设防。
这一路他因为快速查清案情,显得格外的轻松兴奋。
木槿担心师傅,所以一路陪着武韬。
景逸一路都希望自己的马车出丁点岔子,这样的话他就能顺理成章的坐到后一辆马车。
只有稍作休息的时候木槿能够见到景逸。
望着他见到自己有些欣喜又委屈的表情,惹的木槿很想给他一个拥抱。
但是武韬总是有些不舒服,时常叹着气,所以拥抱一拖再拖,直到景逸的嘴能挂一个小酒壶。
这天景逸有些不舒服,闷声直哼哼。
“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木槿有些着急的跑过去问道。
“突然觉得有些胸闷,瑾儿你扶我去前面透透气吧。”
木槿轻轻哼了一声,景逸连忙卖乖“瑾儿。”
四下没人,景逸站直身,一把将木槿拉入怀中,“想你有想的有些胸闷,抱抱就能好些。”有些撒娇的意味,木槿顿时羞红了脸。
半响木槿一只手抬起景逸的下颌,有些霸气的问道,“不若我宠幸一下你?”
景逸闻言眼底尽显欣喜,半响,他摇了摇头,“还是不要了吧。”
其实景逸想点头,特风情万种的说好呀!
但是他逐渐看清木槿眼底的神色,只怕他刚说完下一秒就被木槿扔出去了。
所以他识趣的制止了,被扔出去,大家都看见多丢人。
武韬看见景逸有些吃瘪的跟在木槿后面,缓缓的步伐,看起来很失落。
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就畅快起来。
景曜关切的问道,“五弟,要不要在休息会?你怎的看上去有些蔫吧。”
“好多了,走吧。”景逸小声的说了句,转身进了马车。
再休息能有什么用?就只给抱一下,牵手就不能抱抱,抱抱就不能牵手,差点还为一个吻搭上尊严。
瞧瞧,讨女土匪欢心,她才不管你是不是王爷?
尤其还是会点拳脚功夫的女土匪,一言不合就想动手,太让人害怕了。
想问啥?为什么不动手?
哼.
动什么手,不动手都不得媳妇欢心,要是动手哪还了得?
武韬看着木槿娴静柔和的侧眼,有些担忧的问道,“瑾儿,你和逸王身份相差太过悬殊,万一要是皇上不同意?又或者王府中还有她人你可能接受?”
木槿闻言一默。
“师傅不必担心,如若一定要让瑾儿委曲求全才能嫁为人妻,那么我情愿不嫁,落安镇里山间自由自在的风我最是喜欢。”
武韬紧握住木槿的手,“师傅不会让你受委屈。”
其实他不知的是,木槿的性子,虽不至于睚眦必报,但是也绝不会任人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