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岁安小院的时候,天近黑了。
祝红锦站在门外等他们,却见只有三人回来,面色紧张,子安这是已经离开了吗?去了哪里?以后还能不能再见到?
木槿瞧见有些好笑,这祝姐姐就差把问题写在脸颊了。
“子安过几日就回来了,放心吧。”祝红锦面色一红,轻跺下脚,娇羞的说道“说什么呢你!谁问他了。”
星野听闻心下受伤,那个呆愣木头都有人喜欢,没道理他这么俊美潇洒却单着啊?
许是怨气过大,景逸远瞧了眼,淡淡说了句“废物”,转身进了屋。
星野食不知味,胃里酸涩的厉害。
晨起飘着小雪花,木槿赖了会床,祝红锦时不时的进来出去,根本睡不着,半响她干脆坐起来问道“怎么了啊?今天下雪应该赖会的嘛!”
“我们都吃过早饭了,不知子安有没有吃过呢?”
祝红锦拧着帕子显得焦急不安。
木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原来是想子安了啊。”
“没有,谁想他了,就是问问而已嘛。”
“那好吧,既然你不想他,那我就睡觉啦!本来还说要不送你去见他呢。”
祝红锦脸上泛着红晕,眼见木槿就要顺势溜进被窝,她急忙走过去,拉着木槿的胳膊,“瑾妹妹,那要不、要不、我去看看他吃饭没有?”
木槿也没有逗她,正经问道“祝姐姐我教你的拳法你练的怎么样了?”
“还行,就是力道上需得在下点功夫。”
“那刚好,那边有些姑娘,你过去给她们也教教,子安也在,可以指点你,你们不用着急回来,多待些时日。”
祝红锦闻言噌的站起来,有些姑娘?那得去啊!现在就得去。
木槿瞧着她咯咯的笑出声来,起身准备去找星野送送她,穿鞋的功夫就见祝红锦把包袱都收拾好了,速度是真够可以的。
星野一脸不情愿,凭什么那厮花前月下的自己就得当苦差。
木槿好说歹说,承诺以后帮他找媳妇,他才乐意。
木槿装了点东西,还给了些银子,祝红锦泪意满满的看似有些不舍,木槿出言调侃了两句,祝红锦嗖地进了马车,手都不带挥的。
倒是星野还躬身行了礼才走,木槿暗自感叹“女大不中留了哇!”
景逸远远看着,也觉得好笑,遂开口说了句“你也不小了呢。”
木槿怒嗔了他一眼,“真是眼拙,我明明还小。”
景逸最近总是在试探的边缘疯狂迂回,说的多了木槿难免心生疑虑。
景逸转身进了武韬的屋子,事实上武韬早就想说他了,刚好。
景逸一进屋内先行了礼,这次武韬没躲开,有些惶恐。
“武老将军,我今日来是想征得您的同意,我知您看重木槿,她也对您敬为长辈,所以我想告知您我的心意。”
“经过这些时日相处,我确定是喜欢她,起先是兴趣所致,但是如今不一样了,我是真心想要和她共度一生。”
武韬闻言瞬时皱起了眉,半响问道“皇上绝不会同意木槿这样一个毫无背景的女子嫁入皇家,那时候你怎么办?”
“我知道,如果父皇母后决计不同意,我愿放弃王爷身份,以平民之身守着她。”
“王爷想的怕是过于简单了。”
“就在这落安镇陪她做个土匪又如何?比起皇家富贵,我更在意她。”
“武老请放心,我不会让瑾儿受一点委屈,她不愿做的事绝不勉强,喜欢的事也会支持她尊重她,绝不以女子纲常束缚与她。”
“终其一生,我也不过是想找个温暖的人相伴而已,请武老成全!”
景逸抛开王爷身份,躬身行礼,且字字句句说的情真意切,武韬一时也不好再说什么。
沉思半响他做了个决定,如果瑾丫头也有意,那么他不会让她孤身一人进京。
有些事终究不是逃避就能躲的过。
景逸见他不说话,自认是同意,出房门的时候有些开心。
木槿不知景逸在房内,本来是想陪着师傅聊聊天,不成想听见了个让她想咬舌头的消息。
那个瑾儿难不成说的是自己?
景逸说喜欢她?
想和她共度一生?
木槿木讷地走进自己房内,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多一点,只是脑袋懵懵的。
直至入夜她也没有出房门,冷静下来其实她有点怕,她怕不知什么时候就莫名离开,就像莫名来时一般。
除去这个她又有些兴奋,没想到穿过来的小愿望竟真实现了?
她要当王妃了吗?那是不是得有好多钱?
处在这种夹杂的情绪里,一夜未眠。
星野不到午饭的时候,就回来了,午饭扒拉了两大碗,瞧着有些气不顺。
木槿顶着泛青的眼圈,胃口不怎么好,景逸也不顾那么多人柔声问道“瑾姑娘可是不舒服?”
“嗯,气不顺。”木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武韬面色不改,实则心里有些高兴。
景逸有些纳闷,气不顺?可是昨日没有打过瘾?
找了星野来问,也不知所谓。
傍晚大雪洋洋洒洒的飘着,很快积了厚厚一层,木槿裹上围巾,叫了小孩们出门堆雪人玩。
门外嘻嘻打闹声响起,景逸也坐不住了,出门便见木槿滚着一个庞大的雪球,脸上红噗噗的煞是可爱,像小蚂蚁滚吃食那般,笨拙且顽强。
木槿小手通红,让他皱了眉。
走过去也不管有小孩,把她的手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大掌里,哈着气捂着。
木槿心跳都慢了半拍,一时怔住。
景逸瞧着她,没有平日里的咋咋呼呼,安静乖巧的样子,让他的心都化了。
片刻木槿回过神,猛地抽出手“干啥?我又不冷。”
景逸愣在原地,就不该觉得她乖巧。
木槿有些逃避的跑了远些,和孩子们闹在一起。
付博文站在树边,看了真切,木槿眼中那抹慌乱的情意下分明就是欢喜。
她终究不是自己能够奢望的。
景逸摇头笑着,也罢,慢慢来,她值得他等,值得他花心思,这就够了。
雪越下越大,渐渐有些看不清,几人身上都沾满了雪花,遥遥看去,有点像灵动的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