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木槿叫了子安一起去镇子,经过昨日一闹也不知有没有什么变化?
还想看看有没有无辜受牵连的百姓?这是木槿最关心的。
县衙大门紧闭,平日里守在外面的衙役,今日一个也没见,有些纳闷,子安看了一眼说道“都在养伤呢,肯定没人。”
原来如此,木槿焕然大悟,对啊!那伤瞧着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的。
张府只一个小小富商,今日却有四人站在门外,几人拿起手里的画像,远远看着木槿,瞬时功夫就闪身进院,关了大门,仿佛木槿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子安倒是有些乐,这些胆小鼠辈,平日里欺软怕硬,今日却被一个姑娘吓破了胆,真是可笑。
木瑾见此悄然落在张家院墙,隐隐听见哪个房间透着哭声。
“二爷,我错了错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子安一听这厮真是冥顽不灵,都伤成那样了,还敢做妖?
两人寻到声源,揭去一瓦,只见一女子趴在地,不住的求饶,看起来年岁不大的样子,瘦弱的肩膀,张朋义一脚一脚的将她踹倒在地,女子起身缓缓的再跪过去。
“让你轻点,你听不见啊,疼死爷了。”
“滚,滚,赶紧滚蛋。”张朋义复又说了一句。
“二爷,求求你不要赶我走,小雅错了,小雅再也不会了。”
跪地的女子不住的磕头,并未起身。
木槿见此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子安,“很多穷苦人都会将子女送进有钱人家为奴为婢,换取月俸,如果伺候不好被赶出府,回家也没有好下场,所以这才苦苦哀求,只为了每月几十文月俸。”
“几十文?”木槿简直难以置信。
子安给了个你以为的表情,不再说话。
这次木槿没有出手,一路都有些滞愣,以前她只在电视里见过,当时只觉是为了效果,虽然也有同情,但是如今亲眼见到却是让她揪心痛心。
“丫头,行行好吧,赏我老婆子一口饭吃吧。”
木槿半响回过神来,发觉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抬起的尽是豁口的瓷碗,满眼期待的看着她。
子安在身上摸索出散碎银子放在老人的手里,眼疾手快的扶住老人,没让她行礼。
老人步履蹒跚的走了几步,伸了伸手,只见角落里又出来了几人,他们回望着子安拱手后才又离去。
木槿只这一瞬觉得自己太自大了,她夸下海口说期望帮助所有需要帮助的老人,可只这小小的落安镇,她都没能做到,又何谈所有?
“这不是你的错。”子安看得出她的难过,遂开口说道。
木槿冲着他笑了笑,冷静了下来,既然没做到,那就去做,先帮助眼下该帮助的人,总有一天能够实现所有。
傍晚木槿和子安又一次光顾了张家地窖。
不是仗着有钱吗?那就变成穷光蛋看看。
张府大概只觉得木槿是个爱动手的,为谨防木槿偷袭,前院里加强了好些人,但显然未想过木槿会找来地窖,因此还是以往的布防。
赵大哥,李大叔李二叔今日都参加了行动,推着小木车不知所以的静等他两。
木槿好赖入了轻功的门能飞起来一点,但是也仅仅是一点,这不贪心多带了几锭银子就不好使了。
子安是嗖的一下略过了树枝,轻飘的落在另一个枝头。
木槿憋的满脸通红,好不容易飞了半丈高,却被枝丫划拉的差点一头栽下去。
子安嫌弃地将她拽起来,揪着她胳膊带了一程。
一晚周而复始,记不清多少来回,反正有些头晕,赵大哥他们更是摸不着头脑,这两孩子折腾大半夜这是玩啥呢?
“哎呀,累死了我了。”最后一趟装在车上,木槿跌坐在地,大口的喘着粗气。
“你有脸累?”子安甚为嫌弃的瞪了她一眼,他才要累死的好不好?来来回回不仅背着包袱还得揪着她。
木槿闻言说了句“我不要脸。”
得,子安双手一摊,这还有啥好说的。
子安日后最是后悔现在,那个女土匪她不将武德,她竟然告黑状,偏生王爷还信了。
额.有些远了,我再回来。
晨曦泛着点点光亮,将万物笼罩在光里,透着希望的朝气。
赵大哥几人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将一夜的成果埋在了岁安门前的树下,尽管银子外有一层布,但是清脆的声响依然让李二叔心下一紧,这莫不是银子声?
木槿到底是姑娘,一夜未眠此时已有些犯迷糊。
子安则将李二叔微顿的表情尽收眼底。
木槿现在和祝红锦住一屋,一进门就发觉她不对劲,坐在炕边捏着手帕,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木槿一个激灵,这是咋的了?
“你怎么了?可是心中难受?”木槿急忙走过去问道。
祝红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子安那厮。
“你说不说?不说我睡觉了,困死我了。”
“瑾妹妹,有句话我想问你,请你务必回答我,这对我很重要。”
祝红锦比木槿年长一岁,想着要是木槿喜欢子安,那她就自此隐下心思,一心只做木槿的姐姐。
“你是不是喜欢子安?”祝红锦说这话时手心里一片潮湿,内心也五味杂陈。
“啊?”
木槿瞌睡顿时没了,大喊了一声。
“什么?我喜欢子安?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祝红锦脸红的像滴了朱砂,声音也小的可怜,“我见你们二人总是形影不离,以为你喜欢他,想着、你要是—”
木槿见状暗笑,拉过祝红锦的手“怎么?要是我喜欢就让给我?”
“嗯”这极不情愿却又狠下心思的应答,令木槿噗嗤一下笑出声“我没有喜欢子安,他在我心里只是好友,是兄弟,并无男女情分,他是这里唯一习武的男子,我只是有时候需要他帮我而已,所以让你看起来我们像是形影不离,但其实我们并无意于对方。”
“你要试着接触他,不要总是躲在屋内,你这样就是将屋望出一个洞,他也不会知道你的心意,况且他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离开,你不抓紧日后可就没机会啦!”
“嗯,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瑾妹妹,不过他为什么要走?”
木槿困到不行,打了个呵欠,上了床发出的闷闷的声音“你自己问吧。”
祝红锦见此仔细的把被子给她拉好,转身关好门出去了。
站在院外秋风吹过,身上还有些凉,她想起木槿说的话,暗下决心,总得告诉他自己的这份心意吧,不管子安做何想,至少她也算无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