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草屋外上次那个躲在树后骂骂咧咧的男人此时正拉扯着女人的衣服,女人死命的反抗,传来呜呜哭声。
只听啪啪两巴掌,男人大骂道“妈的,既当了婊子还做什么贞洁妇女,老子不嫌弃你就算给你脸了,你还敢不从?再敢反抗,小心老子告你杀人,到时候你就等着被杀头吧。”
杀人?文德狐疑,悄然落在屋顶,只见一男人头部鲜血如注,满屋的酒气,旁边赫然放着一把铁锤。
没想到那女人竟还有这会子狠劲。
“这就对了嘛,老早这么听话不就好了。”
文德闻言看去,女子竟真的放弃了抵抗,缓缓落下挣扎的双臂,清丽的脸庞,空洞无神的眼眸,领口处白皙的皮肤隐隐泛着光泽。
他见此奸邪一笑,这倒是又一枚好棋。
手指轻轻一弹,男人哎呀应声倒地,文德飘然落在女子面前,将她小心扶起,脱去外袍盖住女子肌肤,朝着倒地的男人说道,“光天化日岂容你放肆。”
“你是谁?要你管、管老子。”
“啊,啊”两声痛呼,文德折断了男子的双手。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这女子杀了人,我是看她要跑,拦着她的,没、没想做什么。”
“杀人?我没见,我只见你行非礼之事。”
“对了,你要敢乱说,小心你的双腿。”文德扶起女子,将她缓缓带走之际,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
“小人不敢,不敢。”
没走两步女子就朝着文德跪了下来,“多谢你救了我,今后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就是不要让我再回来了,求求你。”
文德压下嘴角戏谑的笑意,换上一副温柔四溢的表情,“姑娘快起来,不必给在下行这么大礼,我答应你便是。”
文德细心将她安置好,见她胳膊都是伤,又为她找了大夫,这才离去。
临出门时见女子感激涕零的模样,禁不住暗自感慨,人生啊!真是一朝星辰一朝泥。
武柏康今日早朝后便要启程回边疆。
景硕公主早早的梳洗打扮,挑了身素净淡雅的衣裙,配着微微泛粉的琉璃步摇,一遍遍的询问夏贵人“母妃,你瞧着我这身装扮好不好看?发髻挽的高不高?要不要再低一些?”
“好看好看,硕儿你一早都问过百遍了。”夏敏秀甚是无奈的说道。
“哎呀,母妃,你再好好看看嘛!我美不美?”
“美,美,我硕儿最美了,你要是还不去,武柏康可就走了,你啊!就平白打扮喽!”
景硕脸含羞涩撒娇着跺了跺脚,“母妃你说什么呢?”
“母妃说错了?不是去见武侯爷啊?”
“哼,不和你说了。”景硕红着脸转身跑了出去。
夏敏秀是景硕的生母,生产时伤了身子,难以再有身孕,也无法再晋升位分,故此一直停在贵人阶段,景肃几乎没有再来过,只是偶尔送点补品。
景硕喜欢武柏康,她一早就知道,只不过武柏康成亲早,公主不可能做妾侍,也无法让人家休妻零娶,只好劝景硕歇了心思,可谁知武府出事,这傻丫头又做起了梦,怎么也不肯放弃。
她暗自想着,只怕硕儿的这条相思路道阻且长。
景硕站在武柏康下朝经过的小路,紧张的张望,“柠儿,你快看着些,我不方便露面。你务必将他请到这里来。”
“知道啦!公主,奴婢可是眼也不眨的替你看着呢。”公主的小心思就差写在脸上了,柠儿听着她说笑着回应她。
柠儿看见立即跑了过去,“武侯爷,我家公主有请。”
武柏康闻言皱眉,靖南眼下就一位硕阳长公主,只是找他干什么?
景硕看着那眉星剑目,身姿挺拔的男子正缓缓向她走来,脚步沉稳有力,一步一步似是走在了她的心尖。
“见过长公主。”武柏康行礼时景硕还痴痴的回不过神来,柠儿见此悄悄过去拉了拉她。
“武、武侯爷不必多礼,候爷憔悴了许多。”景硕看着武柏康倦色的面容,微微皱着的眉头,恨不能抬手抚平。
“谢公主关怀,下官无事。”
武柏康不知何意,脸上除了恭敬没有什么表情。
“侯爷,这是我去寺庙祈求的平安符,现赠与侯爷,望侯爷平安康健。”
武柏康闻言后退一步,躬身行礼“下官谢公主,只是这平安符下官已有,就不劳公主费心了。”
景硕递平安符的时候,手心里紧张的全是汗,只盼他快快收下,掩盖了自己那没出息的小心思,可谁知他竟退后直言拒绝了,顿时手尴尬的举着也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平安符非父母妻儿不得相赠,意思如此明显,这会武柏康怎能不知?
只是这心意他到底只能拒绝,见景硕还愣着,他缓缓开口,“公主若没有其他事,下官告辞了。”
见他转身,景硕急急的说了句“那你好好保重。”
武柏康只是一顿,头也没回,大步离开,直至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景硕回神“柠儿,他是不是讨厌我?”
“公主,依我看侯爷并不是讨厌你,只是他家中遭难,还一时无法走出来,所以才拒绝你的。”柠儿宽慰的说道,但是她瞧的清楚,武侯爷对公主虽无讨厌却也没有半分欢喜,只有一个臣子的恭敬。
“柠儿说的对,是我太着急了,等着他走出来后一定会接受我的。”
夏贵人向景硕身后看了眼,只见柠儿轻轻摇了摇头。
她还想着怎么宽慰景硕,便听见景硕充满期待的说道“母妃,日后等时间久了武大哥放下家中之事,就一定能够接受我的,肯定能的。”
“傻丫头。”
“我才不傻,喜欢了他这么久,不差这几年。”
夏贵人闻言静默。
一个人的单向奔赴最是累人,夏敏秀缓缓抬起头,院落里寂静的没有一丝生气。
那年她满心欢喜的嫁入皇宫,憧憬期待占满了她整个心扉。
直到如今她几乎数清了这宫墙院落的砖瓦,双眼里也再瞧不出半分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