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再给子安描述完她想要的样子后,只见他刷刷几剑,竹子飞舞在空中不晓一会落地就变成了粗细一样的条儿。
半响木槿回神望着他竖起了大拇指,“牛逼啊!”
子安得瑟的看着木槿“没见过世面。”
只见木槿将竹子左右插在土里固定好,中间呈弧形,十根一组,共四组,又把黑色的薄膜拿出来小心翼翼的铺在上面,上面再均匀铺好稻草,四个简易的菜棚就搭建好了。
大家看木槿忙活了半天,半响没明白,四个黑乎乎的拱形小屋能干啥?又住不了人?
偏生木槿又卖着关子,更让众人摸不清所以。
武韬倒是有点思路了,这鬼精的丫头。
翌日清晨木槿钻进棚里,暖烘烘的,心里别提多美了。
在寒冷的冬季要是能种出来绿菜,那自己可就发财啦!
木槿挖地的时候,武韬来了,笑着揉了揉她头顶的碎发,站在一旁挽起袖子给她帮忙。
子安见到两人时有点咋舌。
木槿像个野丫头,撸起裤腿,挽着衣袖,头发胡乱的绑着,怎么看怎么怪异?
“喏,那是给你锄头,赶紧帮忙。”
木槿可是一直留意着子安,好不容易他出来了怎么可能放过他?
武将军一下一下的挖着地,他也不好推辞。
一连几日,早晚都在挖地,中午太热,棚里潮湿,用这个空档休息。
武韬和子安都是习武之人,干起活来轻松且快。
这一日木槿美滋滋的看着挖好地,拿出种子小心的撒着,子安看了半响,明白了些许。
收拾完毕,武韬看见木槿手掌的血泡,顿时心疼起来,赶紧找了布条包起。
子安见此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他好像知道了为什么自家王爷会觉得这丫头有趣。
这么一个磊落干净的姑娘实属难得!
话说武柏康带了心腹随从一路狂奔赶回,回想起那日他收到信时,颤抖着看完,心口疼的半响喘不了气。
景淳?景淳?要真是他,他一定会亲手了结他。
等不及走官路,近路崎岖荒芜,风餐露宿的他胡子拉碴,看上去几日就老了数十岁。
“柏康,不如我们休息会吧,再跑马儿也吃不消。”说话的是安亭候的儿子顾戎,当年听说武柏康参军,便偷摸跑出来陪他。
随即马停住,前面的人翻身下马,依旧沉默。
随从过来将马牵走,顾戎递给他半块干粮。
“阿戎,要真是景淳,馨儿该怎么办?”武柏康猩红的眸子望着他说道。
“柏康,先不要想这么多,这不是一场简单的谋害,许是有更大的阴谋也未可知,我们久未回朝堂,眼下局势未明,先得冷静下来,才能不受人蛊惑。”
顾戎想起那年柏馨妹妹大婚时幸福美满的模样,只一眼便知她对景淳用情之深,如若真是景淳,她必是自责羞愤不肯独活。
那武家真是……、
他不敢想,暗自祈祷着不是景淳才好。
淳王府的武柏馨被软禁在府中,消息闭目塞听,丝毫不知哥哥武柏康已在回京途中,终日以泪洗面,消瘦的不成样子。
这一日夜里她正跪在府内设置的灵堂里烧纸祭拜。
烛火忽暗,有人借机捂着她的嘴,将她拖进书房。
“别叫,是我。”
“哥哥”武柏馨听出是兄长的声音。
屋内燃起的蜡烛,让她看清来人,她扑进武柏康的怀里,压抑的闷哭。
“馨儿,我不能久留,你先别哭,快与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中真的无人生还?当真无一人?”
武柏馨没有言语,哭声回应了一切。
他跌坐在地,须臾回神“传言是景淳下的手?”
“不,不是景淳,哥哥,事情是这样的……、”
武柏康听完心里清明了几分,可恨凶手就用了这么一个破烂招式残害了他整个武府,此仇不报何以为人。
草草的交代了几句,他起身离开了。
京城外的山上堂堂七尺男儿哭的天地动容,战场上他英勇无畏,多少次受伤流血都未曾让他皱一下眉头。
如今想起他那威严十足的父亲,那个默默支持爱护他的妻子,那个吵着要放风筝的孩子,明明年前他们都还好好的,不肖半年怎么就天人永隔了?
顾戎看着他,心里酸涩难受,他一定要帮武家找出真凶。
许久武柏康稳定好情绪转头向顾戎躬身道“求你,帮我找出真凶,让我父与妻儿九泉下瞑目。”
顾戎见此连忙扶起,“傻兄弟,我帮你,刀山火海我们且闯一闯就是。”
两日后景肃听闻武柏康回朝,一早就率领众臣在议政殿等候,若说是重视,不如说是有愧。
已接近深秋,隐在夏日里的风逐渐凌厉的划过每个人的脸颊。
武柏康修整了仪容,仍掩盖不了风尘仆仆的疲惫。
“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武爱卿快快起身。”景肃上前虚扶了武柏康一把。
朝堂里说词依旧,景淳的嫌疑最大,现已在天牢。
追封武韬为一品镇远候,候位世袭,武柏康受封定安将军亦是镇远候府世子。
这已是莫大的恩赐了,武柏康心下明白,只是皇上未提起继续追查武府被害一事。
“谢皇上隆恩,只是我武府被害尚未找出真凶,我心难安,望皇上准许臣查清此事。”武柏康跪地哽咽道。
“景淳?”
“三王爷并非真凶。”武柏康在景肃说出景淳时出言打断了他。
这可治罪,他明白的,只是已然顾不得了。
“那就由武爱卿查明此事,朕也希望能给你一个交代。”
“忠臣协助配合武爱卿,不得怠慢。”景肃看着武柏康信任景淳的样子,有些许意外,他竟如此笃定,那到底谁才是真凶?
“谢皇上恩准。”
“谨遵圣命,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散了早朝,武柏康起身出殿时迎上了一副红肿憔悴的面容,“康儿啊。你回来了。”
“岳父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武柏康单膝跪地,一行清泪瞬时落在了他的手背,
江青云颤颤巍巍的扶起他,说了句好孩子便涕不成声。
堂堂礼部侍郎,今年才四十出头已官居三品,嫡女江雨蕾嫁入武将军家,江家一时间风头无量。
谁知祸福难料,武府惨案后江侍郎思念亡女,不过数日,满脸尽是沧桑。
两人痛哭流涕的模样让人闻着落泪。
回到江府王氏看着女婿又是一阵痛哭,饭菜匆匆入口,江青云就与武柏康进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