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将种子拿出来给老人们看,很多他们都没有见过,只认识几样,且还不适合冬种,木槿只好分拣些菜蔬籽出来,想着先少少种着看,剩下的种子她又小心翼翼的装起来。
已经秋凉了,老人们身上都是缝着补丁的衣衫,眼下都不能御寒,更别说冬季了。
“安大哥,你陪我去镇子一趟吧,我想买点东西。”木槿走到嘴边叼草的子安身边拍了拍他。
“哼,还不是想让我去当苦力。”子安斜睨了她一眼。
木槿笑的贼兮兮,给老人们说了一声,小武拉着她的衣袖不让她走,木槿答应要给他买个糖人才松开,惹的武爷爷转圈找棍子,小武换来换去的藏在老人身后,破落的小院里传来阵阵笑声。
镇子里依旧热闹,木槿买完东西,子安发现竟然还有他的布料,他忽然发觉这小姑娘还不错,正琢磨着怎么说句道谢的话,听见身后幽幽响起木槿欠揍的声音“别激动,我只是不忍心看见你又脏又臭的样子。”
“咦、臭丫头你说谁呢?”子安气急败坏的说道。
木槿听到冲他做了个鬼脸,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气的子安想原地爆炸,这是个什么丫头,以后一定不能找这样的媳妇,看着就来气。
木槿买了纸笔,又让摊贩捏了几个糖人,一路上兴冲冲的,完全不理睬子安愤恨的目光。
“小武小武,看看姐姐给你买什么了?”还没进门呢,木槿就对着院子大喊,果不其然一个小小的人儿快跑到她面前,两眼放光的看着她手里的糖人。
木槿笑意盈盈说了句小馋猫,给了他一个小糖人。
“大娘,你们过来一下,看看我给你们买了什么好东西?”
老人们从屋里出来,张大娘摸了一把,抬头有点不敢相信,木槿示意她打开看看,
一大堆的棉花和布料,让老人们惊的张大了嘴巴,这得花多少钱啊?
“大娘你们辛苦一下,给大家做身棉衣,我、我、不太会,就劳烦你们了。”木槿笑的像个憨憨一样,却惹的一众老人都红了眼眶。
木槿有些不好意思,煽情什么的她还真不会,就是觉得天气冷怕老人们生病而已。
可是她不知这一举动给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老人们带来多大的感触。
最后还是张大娘率先摸了把眼泪,拆包袱给大家量尺寸,打断了大家的思绪。
只有子安在一旁阴测测说了句“臭丫头,还能有不好意思的时候。”但是他没敢大声,他怕被老人们围着收拾。
木槿铺开纸随,径直去了厨房,找了根碳条又仔细在石头上磨了磨,急匆匆的进屋,大家都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也没出声打扰。
很快木槿画好出屋了,美滋滋的欣赏之际被子安一把夺去,木槿也不争抢,静静的看着他,这厮本来想嘲讽两句没想到却渐渐流露出赞许之意,木槿这才拿过来说了句“多瞧瞧吧。你指定没见过这么精彩绝伦的设计”。子安刚攒出来敬佩之情瞬时全无,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木槿设计的四合院类似于现代的宿舍,都是两人的单间,有八大间,就是再有几个老人也能住下,一间厨房,设计了隔断,吃饭做饭都在一个大屋子里,这样挺热闹且能避免风吹日晒。
两间洗漱间,男女各一间,武爷爷看着图纸,觉得新奇又合理,像是一个老人的收容所,他边看边给其余的老人解释这边是什么那边是什么,心里对木槿又是高看了几分。
老人们听完显然还不能消化这个惊喜,木槿看到这熟悉的场景赶紧转移话题“大爷,你们可还喜欢?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就明日找工匠,赶着深秋完工,你们就不用遭罪了。”
“可是、瑾丫头;我们没有钱啊,还是算了吧,大家凑合凑合也能过冬。”陈大爷一脸担忧,大家也都点点头。
“哎呀,大家别操心,你们就说喜不喜欢嘛。”木槿拉过陈大爷的手拍了拍,示意让他安心就好。
许是她的眼神真挚,须臾大家含泪点头,做了这辈子都不敢想象的决定。
陈大爷握着木槿的手,看着大家点头屈膝行礼时,木槿眼疾手快,一把拉起来陈大爷,脸颊气的鼓鼓的“你们这是做什么?都是一家人行如此大礼,想让我折寿不成,看看修在哪里合适?别把时间浪费在这些虚礼上。”
老人们看见木槿生气了,瞬时木木的站着不知所措,武大爷见此说了句“老大哥老大嫂,瑾丫头又这片心意我们受着就是,等着日后丫头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在尽力帮衬她,现下何必让孩子为难。”
木槿还是不说话,她其实不生气,更多的是心酸。
闻言站在她旁边的陈爷爷眼眶微红“那我们就选个地方,等着瑾丫头给我们修房子喽!”
说话时到底没忍住,眼泪顺着嘴角滑下去的时候,木槿假装没有看见“嗯,赶紧选,不然冬天冷病了我可不管你。”
武蹈和子安也同样看着木槿,这姑娘没有趁机造势,也没有觉得钱财使人高贵,反而对着老弱妇孺一片真心,实在难得呀!
老人们选了院子旁边的空旷草地上,子安自告奋勇和赵大哥去找工人了。
“武爷爷,我想学习武艺,您能教教我吗?”武蹈闻言全身僵滞。
“老夫我不懂武艺,实在无法指导姑娘,不若请教子安更为合适”。武蹈拒绝了木槿,这姑娘虽是个好的,但是他实在不能拿小武冒险。
“武爷爷;不论您有什么过往,都不重要,我只认你是我的家人,和这众多老人一样,我学习武艺也只是想保护你们,并无别用,您请放心。”木槿直言不讳的说出来就是想打消他的不安,学习武艺也是真心不怕深究。
武蹈看着眼前这个姑娘,暗叹她心思缜密,聪明果敢,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
“姑娘既如此说,老夫若还是拒绝就显得小人之心了,那你可愿拜老夫为师”?
“愿意,希望师傅不嫌木槿愚笨。”木槿笑着说道,开心之情溢于言表,她笑起来像个小太阳,让许久未开怀的武蹈眼底覆满笑意。
张大娘听见放下手里的针线去厨房端了碗热水,笑着递给木槿。
“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木槿像模像样的跪下双手奉茶,气氛一度很是严肃。
武蹈接过尚有豁口的粗碗,喝了一口,承认了木槿这个徒弟。
礼成陈爷爷把木槿拉起来,对着武爷爷的胳膊就是一扒拉“哼;老小子,瑾丫头叫你师傅叫我爷爷,这一听你还年轻起来了。”说完还不解恨的瞪了他一眼。
木槿一听暗自发笑,好像还真是呢,殊不知她的笑意又让武爷爷受了一扒拉。
“老小孩的心思,怎的就比你年轻了?”
“你听师傅、爷爷、爷爷、师傅,我显得老了好几岁。”
“哎呀,不管是师傅还是爷爷,她还是我们的瑾丫头不是?”武爷爷耐着性子哄着闹脾气的陈老小孩。
“嗯,这倒是,都是我们的瑾丫头。”陈爷爷开心了连语气都变得愉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