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寒封带着她进了一间屋子,屋里已经有几个人在等着了。
“王爷。”几个人朝尔寒封恭敬行礼。
他头也不偏,大咧咧的往椅子上一坐,喝着自己的茶。
白梓看向那个叫安淮的医女,朝她点点头,但安淮却没理她。
“前几日府上有个奴婢得了重病,希望两位看看这奴婢得的是何病,谁先找到便算谁赢。”
韩策说完后便站到一旁。
白梓微愣,问他:“请问生病的奴婢呢?”
韩策道:“奴婢不能让你们见,这是她的房间,你们只能查看她用过的东西来寻病因。”
不能见病人吗……
安淮抿唇:“除了这些没有其它线索?”
“这满屋子都是你们的线索,只给两位一炷香的时间。”韩策已经点香计时了。
白梓也不想耽误时间,开始在屋里盘查,其实很多时候见到病人也未必知道病因,反而要从病人的生活习惯入手。
而且这间屋子……白梓皱着眉环视一圈,总觉得这里少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可是那东西究竟是什么她一时倒说不上来……
房间里很安静,没有人打扰她们。
尔寒封觉得有点闷了,便撑着下巴坐在那,眼神刚好瞄见正在苦思凝想的白梓。
虽然看不见她的面容,但她眼睛很大,一对杏眼十分灵动,像极了他要找的人。
但是不可能,她不会医术。
而且此人是聿楠承的人,必须得除。
一炷香很快到了,白梓毫无头绪,究竟是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屋子里本该存在却没有的东西,是什么呢……
“两位找到病因了?”
安淮看了眼白梓,其实她也没自信,一炷香的时间怎么可能找得到?但是只要这女子也没找到,她就是安全的:“现下正值夏季,可是房内却摆着炭炉,这说明病人极其怕冷,可就算怕冷也不会在夏天点炭,她大概是得了冻症。”
这一点白梓也注意到了,可如果是冻症,那炭火的数量也太少了。
果然,韩策摇头:“不对。”
安淮咬住下唇。
所有人都看向白梓。
室内很安静,只有尔寒封懒洋洋喝茶的声音。
白梓看了眼不远处的桌子,那里本该摆着个东西,此时却没有了,于是她终于知道房里少的是什么。
“尸毒。”
随着白梓说出那两个字,尔寒封喝茶的动作顿住,面无表情的朝她看来。
韩策惊道:“圣女你怎么会……”会知道?是懵的吧!
白梓指了指屋里:“韩校尉没发现吗?这屋里少了很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所有人都环视了一圈屋子,虽然简陋,可该有的都有,能少什么?
白梓揭开谜底:“是铜镜。”
众人一愣。
“这是女子的房间,只要是女子便一定会有铜镜,可是这里却没有,而桌子上空出的位置说明那里本该有铜镜最后为什移走了,为什么?极有可能是这女子毁容了,不想看到自己的容貌。”她又指了指炭炉,“炭炉虽然点过,可却点的不多,这说明她时冷时热,而窗外栽种的七里香有驱除尸毒臭味的功效,将这些点结合在一起,极有可能是尸毒。”
韩策张大了嘴完全说不出话来,看来平时是他太小看这个圣女了,她不仅医术了得,还观察入微,比府里那些医官厉害的多了。
没有人说话,但从韩策的表情中可以得知,白梓赢了。
尔寒封放下茶杯,眯着眼看向那个女子,她的双眼如一池清泉,那面巾后的容颜到底是什么样,他突然有点好奇了。
因为他正盯着白梓,所以清楚看见安淮从腰间取出匕首,恶狠狠的朝白梓刺去。
尔寒封坐在那不动,他看见了,可是没帮忙,因为这就是他想要的结局。
还好白梓躲开了,但那一剑却刺到了她腰上,虽不致命却极痛。
“你做什么!”白梓慌张的向后躲。
明明这里这么多人,可他们都像木头一样站在那不帮忙!她不是猜对了吗,怎么还要她的命!“王爷,您是说话不算话吗!”
“又不是本王要杀你。”他悠哉的玩着茶杯。
安淮的眼睛都红了:“是我输了。”
所以呢?
白梓只会医术不会武功,她惊恐的又避开了一剑,便听见安淮说——
“这是在赌命……”
白梓的脑袋嗡了一声,猛地看向尔寒封,他嘴边带笑,像在欣赏一场好戏。
所以这不止是在赌她的命,也是在赌安淮的命了?
王府里的人都有病吗!
她的血滴在了地上,白梓捂着伤口向后退,尔寒封根本没将她的伤放在眼里,而是慢悠悠的站起身。
见他动了,韩策这才上前擒住安淮:“将她带下去,丢进蛇洞。”
“是。”
护卫们押走安淮。
“不!我不想死,王爷我还有用,真的!我有用!”
安淮的声音淡在了房间里。
白梓靠着墙,忍着痛站起身,她一站好便看见那个漆黑的瞳。
尔寒封不知几时来到了她面前,盯着她的伤口笑:“圣女没事吧?”
这人就是个混蛋!
不折不扣的大反派。
她深吸一口气,淡淡道:“王爷,您答应我的事……”
“本王向来说话算话,藏书阁圣女随便进。”
算他还有点良心。
白梓扶着墙站好。
与此同时外面跑进一名奴才:“王爷!不好了!”
韩策怒吼:“何事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藏书阁走水了!”
什么?
白梓的瞳孔猛的放大,她下意识看向尔寒封,后者却淡定自若,遗憾道:“这可如何是好?本王倒是想让圣女去,但恐怕去不了了。”
他在笑,笑的很欠扁的那种,非常非常坏。
白梓知道此人一开始便没打算让她看书,他根本是在耍她玩!
“你这个——”
“哪个?”尔寒封挑眉。
白梓握紧拳头,硬生生将后面骂人的话收了回去:“民女受伤了,王爷可否让民女先行告退。”
他盯着她的伤,笑:“滚。”
大混蛋!
“他就是个大混蛋!”直到回到屋内,白梓才能肆无忌惮的骂那个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