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不清楚他心中所想,只是站到一旁写药方。
暖风从窗外吹进来,将她的面巾稍稍吹起,尔寒封不由自主的看过去,总觉得面巾下的面容便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但是不可能,她不会医术,所以绝不是她。
白梓将药方递给了韩策,而后看向尔寒封,恭敬道:“王爷,近日皇城内疾病肆虐,所以皇上特派民女来取药,不知王爷几时能让民女上山?”
他看过来,道:“不如就明日。”
白梓没想到他竟会这么干脆,但取药草重要,就算是陷阱也必须去:“多谢王爷,那民女便先回去准备一下。”
“嗯。”
白梓朝他行了个礼,慢慢退出去。
等她离开后,韩策才走上前:“王爷,您真让她上山采药?就算虎茶花稀有,可仍有可能被发现。”如果被圣女找到虎茶花,那他们特地在玄武城内制造的毒不就前功尽弃了吗?
尔寒封始终盯着她离开的方向,淡淡道:“沧咏山上可不止虎茶花。”
“王爷的意思是?”
“没人知道虎茶花是什么样,她必会将相似的药草都带回来。”
韩策细细品了一会尔寒封的话,顿时醍醐灌顶:“王爷的意思是,山上毒药众多,圣女极有可能采到毒药?”
他冷笑,嘱咐道:“采药时你们帮着她。”
“是,属下明白。”韩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王爷,您方才为何让圣女为您诊脉,如果让她发现您没中毒……”
尔寒封冰冷的目光朝他射来,韩策顿时不敢说话了。
王爷向来思虑周全,刚刚那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这原因他猜不到罢了。
白梓从屋内出来时也在想这件事,刚刚尔寒封看她的目光很奇怪,那眼神和声音像极了聿夜铭,让她有一刹那的恍惚。
“小清,在想什么呢?”
不知不觉便走回了厢房,姑姑担心她的安危,便一直在外头等她。
来了书中这么久,都是姑姑一直陪着她的,自然是有了感情,可是姑姑一直带着面巾,白梓也看不见姑姑的长相,只觉得那眉眼有点熟,似是在哪见过。
“姑姑,方才我求了王爷,他许我明日上山。”
姑姑有点意外:“他可有为难你?”
“并无。”
“那他怎会轻易答应?恐怕是……”
白梓也想到了这一层,此人不能明目张胆的害她,必会在背后搞些小动作,但寻药草事不宜迟,她也没办法了:“姑姑放心,明日我定会小心些。”
她想快点寻回药草回到玄武国,也不知道聿夜铭现在怎么样了,该不会和女主角北倾城你侬我侬吧。
想到这她便笑了出来,不会的,他们之间已经有了默契,所以她绝不会怀疑他。
翌日。
白梓没想到尔寒封竟然也跟来了。
她吃惊的看着戴面具的男人:“王爷,您也一起上山吗?”
“怎么,本王去不得?”
“自然是可以的……”她哪有资格说不啊?
于是一行人便一起上了山。
白梓背着竹篓很认真的找药草,据说寒热毒刚在城里发散那会,太医们根本没办法,还是圣女村里的某位圣女知道医治方法,也只有她认得虎茶花,可惜那位圣女在来北城的途中被杀身亡了。
白梓只能凭着圣女的笔记寻找相似的药草,打算采回去后慢慢试,总有一个会是虎茶花。
她的竹篓里装满了药材,有点重,因为背的太久了所以想休息一下,可是身旁的男人却淡定自若,甚至不满的看她:“你是乌龟吗?这么慢。”
这王爷还挺讨厌的。
长莺那么可爱的人,怎么生出个这么讨厌的儿子,也不知道像谁。
讨厌鬼自顾自的走着。
白梓背着竹篓跟在身后:“王爷,您见过虎茶花吗?”
“没。”
答的又快又狠。
白梓不知道他上山是来做什么的,但准没好事。
山上满地的花草,身材高大的男人在前面走着,小个子的姑娘只能一路小跑跟着,漫天花雨飘在他们中间。
突然!树丛里竟然飞出了好几十只弓箭,齐刷刷的朝他们射来,白梓不懂武功根本躲避不得。
她下意识的蹲下抱住头。
头上传来某人的低笑:“这么怕死?”
谁不怕死啊。
白梓用眼神瞪他。
可尔寒封没注意到她哀怨的小眼神,轻轻松松的飞身躲开那些弓箭,一支箭朝白梓射来,她吃力的往旁边躲,那弓箭在她的手臂上划开一道口子,她惊慌的朝尔寒封看去。
他却像看戏一样看着她,笑的很讨厌,完全没有帮忙的打算。
他就是要她死!
一群黑衣人从树林后冲出来,白梓觉得自己死定了,尔寒封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要她的命,所以这群人一定是来刺杀他的!
白梓躲在他身后,忍不住说:“怎么这么多人要你的命。”果然是大反派,得罪的人可真多。
他却不在意的笑:“若没人杀本王,这日子该多无趣。”
敢情他当坏蛋是为了好玩的?
尔寒封一动不动,打了个响指,韩策便带着人冲上前与那群黑衣人厮杀在一起。
好久没见到这种场面了,白梓有点害怕,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袖子。
尔寒封皱眉,凶狠的将自己的袖子抽回来,和她保持距离。
“抱歉,我就是……”一个黑衣人朝她袭来,白梓连忙躲在尔寒封身后,拿他当挡箭牌。
尔寒封长腿一伸,直接将那人踹到三米远,而后转身看她:“拿本王当挡箭牌,嗯?”
“王爷误会了,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她还要留着小命去找聿夜铭呢,而且这些人本来就是来杀反派的,与她无关,她是正派中人。
大反派勾了勾嘴角。
耳边是激烈的打斗声。
他穿着黑色长衫,在这刀光剑影中充分体现了反派的存在。
黑衣人死伤无数,韩策留了几个活口押到尔寒封身边。
白梓也受了点轻伤,然而这些黑衣人要刺杀的那位正主却毫发无伤,他提着刀在这些人面前慢悠悠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