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源海的心脏快了一下,手指的位置都偏了。
白梓也没说他,等他擦。
少年本身野,就算不说话也是痞气十足,此时蹲在她身前却变的异常温和。
明明前不久还说要折磨她的……白梓觉得小海还是从前那个小海,只要好好说话他还是愿意听的。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
少年的动作瞬间僵住,仰起头看她:“干吗?”
“小海,你乖一点,好不好啊?”
白源海:“……”她要和他讲和?还真是天真。
“你不要再做那些事了……”
“好啊。”他抓住她的手,眼睛黑的发亮,“那你到我身边来。”
白梓慌张了一下。
看吧,她就是不喜欢他碰,要求他做个好人,她却不愿意大发慈悲接受他。
“你不是说不喜欢……”
“如果喜欢呢?”他试过了,无论怎么折腾都还是喜欢她,说着不喜欢可心里却烧的厉害。
发现她还在这个世界时,他又兴奋又难受,兴奋的是还能见到她,难过的事她竟然用尽一切方法想远离他。
白梓可能不知道,他试过去死了,可是刀子割在手上的一瞬间,他却看到了她的脸,如果下辈子见不到她,那该怎么办?
于是他活下来。
这样的爱最终变的扭曲,她怕他,但其实他也怕自己啊!
“我……喜欢聿夜铭。”
呵,是他犯贱,非要将自己的心往刀上挤。
“这几天别扫雪了。”他站起身,不再看她。
“小海……”
外头又下雪了,白源海盯着窗外的雪,眉眼难得染上几分温情:“你不是说没见过雪吗?现在看到了,还喜欢吗?”
他们生活在南方,几乎见不到这种大雪,白梓常喊着堆雪人,可根本没机会,他本来想着大学毕业后,带她去北海道滑雪,可那个愿望大概永远也不会实现了。
白梓淡淡的说:“雪很美啊。”
只是那雪稍纵即逝,掉在地上化成了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
* * *
这几日北祈没那么冷了,但夜晚偶尔还会下雪。
就在这样的深夜中,亮起了几盏微弱的灯。
几个小太监拿着灯笼,不知所措的站在那:“王上,还是我们来吧。”
“不准碰!”
他们也不知道王上突然怎么了,竟然半夜三更起来堆雪人,王上的脸都冻的发红,可眉眼里却藏了笑。
奴才们想死的心都有了,王上莫名其妙的又折腾什么啊?将自己折腾出病就不好了。
可王上显然没想到这点,开心的堆着雪人。
风刮的他的脸生疼,他打了个喷嚏。
真他妈冷!
可他还在坚持堆雪人。
很早以前他答应过白梓,送一个雪人给她。
只要她喜欢,他都会试着做。
这几日他也想通了,那么爱她是自己的错,她只是不爱他而已,又有什么罪呢?
爱的深的那个最卑微,他愿意当那个卑微的人。
没关系。
雪人也快堆好了,他的手已经冻的不成样,甚至都开始发抖。
旁边的奴才见状急坏了,连忙递过来一个暖炉:“王上,您暖和暖和,别冻着自己。”
“没事。”他不敢用暖炉,如果手指太热堆雪人不方便。
虽然冷,可他心里热。
一想到白梓看见这个雪人后笑起来的样子,他便觉得做什么都值。
“王上!”
秦亥慌张的走过来。
白源海还在堆雪人,没看他。
他不敢怠慢,连忙禀告:“白梓准备逃了。”
白源海的手还放在雪人身上,冰冰凉凉的触感从掌心传了过来:“你说什么?”
“后花园里有个湖,湖底直通宫外的悠祈镇,谭文申守在镇里接应他们,朱敏准备带白梓潜水离开。”还好王上早有所觉,一直派人跟着朱敏和白梓,当发现朱敏时常出现在湖边时几个人便去查了,这一查……
秦亥心有余颤的望向白源海。
果然,他的眼开始变的鲜红,那是种被人欺骗后的极端愤怒。
白源海盯着雪人,雪人的嘴是他粘上去的,弯弯的对他笑,样子人畜无害。
“哈。”
他将手中的雪块扔了出去。
是他蠢,真他妈蠢!
每每想当个好人,却被她一次次逼到深渊,既然如此,那就同归于尽吧!
* * *
湖水冰冰凉凉的,白梓在那站了一会,她不是怕冷,就是怕水。
“朱医女,我水性不好。”
朱敏笑着拉住她:“别怕,我带着你,不会太远。”
现在也不是墨迹的时候了,白梓咬紧下唇,点了点头:“好。”
朱敏牵着她的手,两人一前一后的潜到水下去了。
碰到水的那一刻,身体感到刺骨冰凉,但白梓能忍得住,前不久她曾跪在雪地里,那时她都忍了两个时辰,这只是一下下而已,没什么的。
水下并没有那么黑,她甚至看得见月光,朱医女带着她慢慢游着。
但猛然之间!她却瞧见水上有好多黑影,那些黑影朝她们的方向游来。
白梓立马去扯朱医女。
朱敏也瞧见了,瞪大眼瞳,带着她死命往前游,但她们的水性都不如那些人,他们三两下便游过来,直接抓走了朱敏。
白梓水性没那么好,突然没了朱敏的搀扶,根本游不好。
事情已经出现了变故,她也不可能继续待在水下了,连忙朝岸上游去。
突然!一只大手拉住了她。
她震住了,在水中胡乱拍打,这也瞧见了那人的脸。
是小海。
他的眼里浮现出可怕的锐色,抓住她不让她上水,那样子仿佛要与她同归于尽。
白梓怕急了,她被他抓着根本上不去,水下又没有空气,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源海的眼里泛着丝丝怒气,又怒又痛。
但下一刻,他却抱紧她的腰,吻了上来,他像在吻她,又像在渡气。
白梓怕他,根本不想要他渡过来的气,但一推开他,那种窒息感便再次蔓延开来,她头晕眼花,几乎要晕过去。
正当快要窒息时,少年再次贴近,边吻着她边帮她换气。
白梓根本没有办法,只能无助的抱住他的脖子,笨拙的从他口中换气。
于是白源海更疯狂的吻着她了。
水里很冷,白梓的意识开始模糊,她只瞧见深渊之中,少年偏执的目光和他霸道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