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梓的小脑袋搁在膝盖上:“皇上,你天天追着我跑,我说什么都觉得好,一点脏活都不让我做,怎么会这么喜欢我啊?”
聿夜铭:“……”他想反驳,可当下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是不是太宠她了?竟让她这么恃宠而骄了?他干咳一声:“朕没有。”
“明明就有。”
“没有。”
他话刚说完,身旁的女子却吧唧一口亲在了他脸上。
聿夜铭怔住了,睁着黑眸去看她皎洁的目光。
她笑的一脸无害:“有没有啊?”
聿夜铭:“……”他抿了抿唇,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来,决定暂时别理她。
“皇上,我和你商量件事好不好?”
“你说。”
他将土填好,准备浇水了。
白梓边将水壶递给他,边说:“长莺……能让她离开吗?”
聿夜铭顿了一下,看向她。
“她不想待在这了,我觉得如果让她走,也是好的。”长莺虽是古人,却有着现代人的想法,她不受拘束,敢爱敢恨。
原本她便向往自由,想与所爱之人双宿双飞,只不过此时,她已不需要另一个人的陪伴了。
“好。”
白梓没想到他这么干脆,有点吓到。
聿夜铭却神色自若,继续浇水:“她恨朕,这也算是朕给她的礼物。”
其实他从没想过伤害长莺。
父皇疼爱长莺,所以长莺不能原谅他杀了父皇,可是对于一个从小被皇室唾弃的人而言,他从不知家人为何物。
“那么尔奇呢?”
这一次,聿夜铭终于停下动作,认真的看她了。
白梓继续说:“皇上能让尔奇自己选吗?”让他自己选择,随着长莺去,还是待在皇宫。
让他再选一次。
聿夜铭知道她心里的想法,声音有点沉:“白梓,你要的有点多了。”
“皇上不觉得对不起长莺,可是却觉得对不起尔奇,是不是?”
这话说到他心里去了。
尔奇与复咏康从小陪着他,他们不像下属,倒更像战友。
是他的抉择让尔奇失去所爱。
“所以让尔奇自己选,好不好?”
聿夜铭叹了口气,用那沾了土的手去捏她的脸:“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
她甜甜的笑出来,而后装做嫌弃的样子拍开他的脏手:“聿夜铭!你的手脏死了!”
“你胆子真是大了,过来。”
白梓吓得跳起来,飞一般逃离他身边,行动敏捷的像只兔子。
聿夜铭直接被她气笑了,盯着菜圃外的那只小兔子:“白梓,过不过来?”
小兔子可怜兮兮的摇头,一点也没有服软的意思。
他像只猛兽,伸出利爪对着猎物勾勾手指:“过来。”
“我不要。”
“三。”
白梓:“……”怕什么?不能怂!
她站的笔直。
菜圃里的人嘴角一勾:“二。”
白梓笔直的背脊瞬间僵住。
“一。”
小兔子乖巧的朝他跑来,主动扑进他的怀里,用小脑袋使劲往他胸膛里蹭:“皇上,我们晚上吃什么好啊?”
竟然学会转移话题了?
猛兽勾起唇,淡定道:“吃你。”
白梓:“……”
* * *
每个人都发现了,这几日皇上的心情特别好,以前一日要发好几次火,可是现在好几日都不会发一次火。
直到——
“娘娘,皇上在处理政务,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
书房外的小太监被陈可涵推到一旁,她怒气冲冲走进去,瞧见了一脸暗沉的聿夜铭。
复咏康和福伯守在一旁,他们都没想到陈可涵竟如此大胆。
此时她已顾不得体统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竟然……竟然将那个乞丐带到我宫中!”
聿夜铭一脸淡定,放下了奏折。
福伯朝四周的宫女太监招招手,将奴才们都带了出去。
房内顿时只剩下二人了。
陈可涵浑身都在颤抖,她知道聿夜铭没有人性,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做到这种地步!
“你将那乞丐带走!”
“好啊,不过。”聿夜铭慢慢朝她走来,“朕要你主动回去陈家,至此别再出现在宫里。”
“不可能!皇后的位置是我的!”
这下聿夜铭直接笑出来:“陈可涵,朕从没碰过你,如果让你父亲知道是一个乞丐碰了你,你说后果会怎么样?”
陈可涵的脸唰一下白了,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个男人,他仿佛在享受玩弄猎物的乐趣,看着猎物垂死挣扎。
“你……这么做只是想让白梓坐上皇后的位置?”
“嗯。”
他毫不遮掩的回答让陈可涵彻底奔溃了:“她知道你是这么狠心的一个人吗?”
聿夜铭懒得和她说话了:“明日你便搬离后宫,否则那个乞丐将会送去将军府。”
“聿夜铭!”陈可涵心里空荡荡的,面前的男人百毒不侵,她毫无办法,然而那个瞬间,她却想到了某件事,而这件事也是唯一能伤害他的利器,“一年前白梓离开后,和北祈王在一起。”
果然,说到这个时,聿夜铭的背脊稍稍僵住。
凭什么痛苦的人只有她?她绝不会轻易饶恕聿夜铭!“他们住在一起,朝夕相处,你当真觉得那两个人什么也没做?”
下一刻,聿夜铭便恶狠狠的掐住了她的脖子:“你敢再胡说试试。”
“他们接吻了,拥抱了,说不定还……”
他的手指越来越用力,眼神晦暗的没有一丝人性,陈可涵在他的五指中喘息,拼命说出最后那句话:“有没有吻……你自己去问……”
聿夜铭的目光越发收紧,他知道不能相信陈可涵的话,小白一定是清白的,他们没发生什么,一定没有。
他用力将陈可涵扔在地上。
陈可涵的头撞到地板,甚至流出了血。
“咳咳咳。”她拼命咳嗽,颤抖着身子去看那个男人。
偌大的房中,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漆黑的双瞳被暴戾缠绕,疯狂的不像话。
陈可涵努力让自己不要害怕。
但这样的聿夜铭实在太恐怖了,冰凉的像具死尸,毫无温度。
若是白梓真与北祈王发生些什么,他恐怕毁天灭地都有可能。